我们不知睡了多久,我醒来时,我的同伴还睡在那个角落里。起来后,我立刻感到头脑清醒,精神充沛了。这时我忽然感到呼吸困难,浓浊的空气已经不够我呼吸了,我明白,我们已经消耗掉了里面大部分氧气。因此,需要马上给我们的牢房换换空气。
我不得不加紧呼吸,这时候,我忽然吸到一股带海水咸味的新鲜空气,让我感到凉爽轻快多了。我张大了嘴,让肺部充满了新鲜气体,同时我感到船在摇摆。这铁皮怪分明是浮到海面上来,用鲸鱼呼吸的方式呼吸了。
我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寻找“通气管子”,我不久便找到了。在房门上面,开有一个通气孔,一阵一阵的新鲜空气就从这通气孔进来。这时,尼德·兰和康塞尔,在新鲜空气的刺激下也醒了。
“先生睡得好吗?”康塞尔跟平常一样问。
“很不错。尼德·兰,您睡得怎样?”
“十分好,教授。不过,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弄错了,好像我现在呼吸的是海风!”
我告诉加拿大人,当他睡熟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
“对!”他说,“这就完全说明了我们在林肯号上看到这条所谓独角鲸的时候所听到的那种吼声了。”
“不错,这是它的呼吸声!”
“不过,阿龙纳斯先生,现在几点钟了,我完全不知道,恐怕至少也是晚餐时候了吧?”
“恐怕是午餐的时候了,因为从昨天算起,我们现在是在过第二天了。”
“这么说,”康塞尔说,“我们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我想是的。”我答。
“我不反对你的意见,”尼德·兰答,“晚餐也好,午餐也好,不管侍者送来什么,都是欢迎的。”
“晚餐和午餐都来。”康塞尔说。
“不错,”加拿大人答,“我们有权利要这两顿饭。”
“尼德·兰,再等一会儿,”我答,“现在看来这些人并不想饿死我们,因为,如果要饿死我们,昨天的晚餐便没有意义了。”
“一次送饭不能说明什么,”加拿大人很正经地说,“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很久就没有新鲜的肉吃了。”
“您不要这样想。”我说。
“不管怎样,”鱼叉手说,“现在,我的肚子饿得要命。”
“尼德·兰,”我说,“我想我们的胃口是走在用餐时间的前面了。”
“是!我们把胃口摆在规定的时间就好了!"康塞尔安静地答。
“康塞尔,我很佩服您,”加拿大人说,“您不发愁,也不发火!总是镇定,宁愿饿死,也不埋怨!”
“埋怨有什么用呢?”康塞尔问。
“至少总可以出口气呀!阿龙纳斯先生,您认为他们会不会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
“老实说,我跟您一样,也不清楚。”
“那么,您就猜猜看。”
“我想,我们现在知道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如果这里的人认为这个秘密比我们三个人的生命还重要,那么我们就危险了。反过来,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有可能出去。”
“就怕他们把我们编入他们的船员名册中了。”康塞尔说。
“那时,”尼德·兰说,“直到有一艘比林肯号更快更厉害的战舰,俘虏了这艘怪物船,我们才能重见天日。”
“尼德·兰,您说得很对,”我说,“不过现在,我们最好讨论一下我们应该干些什么,还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等下去。”
“教授,”鱼叉手说,“我们要大干一场。”
“可是我们该干什么呀?”
“我们逃出去。”
“逃出去?我看绝对办不到。”
“那么,阿龙纳斯先生,”尼德·兰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些无法逃出监牢的囚徒会怎么办呢?”
“想不出来。”
“很简单,就是自己想办法留在里面。不过,首先要将看守、警卫和把门的都赶出去。”
“尼德·兰,您想夺取这只船吗?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
我们的谈话停止了,我看得出尼德·兰想得太多了。不久,外面传来了声响,门开了,侍者进来了。加拿大人扑了过去,抓住了侍者,把他按倒。我和康塞尔正要上前去帮忙,忽然听到有人用法语说的几句话:
“各位,请先听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