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他没有上到二楼去,饿着肚子便睡下了。
深夜三点整,熟睡中的张大胆在阵阵疼痛中醒来。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咬着牙爬了起来,点上灯,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见他脖子上有十道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指印上还留有一道被麻绳勒过的痕迹,已经淤青了。
张大胆联想起昨晚那段可怕的恶梦。
“如果是梦就让我醒来吧!”他掐了一下大腿,疼,这不是梦。也终于明白,白天那人路人同伙计为甚么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有那名被他拉住的伙计为甚么会说他遇上脏东西。
“啊!”张大胆脸刷地变得煞白煞白,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他的脖子上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他用双手捂着脖子,那疼痛仿佛被上万只黑蚂蚁咬过一般,肉一点一点地溃烂开来,鲜血片刻间就染红了他穿着的白色背心,此时此刻,张大胆就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血淋淋的,让人心生胆寒。
张大胆也是个犟脾气,别人不让他好过,那人也休想好过,他才懒得管你是人是尸,拎上油灯,忍着疼痛上到二楼,打算烧了魏建远的尸体来个玉石俱焚,也比现在来得痛快。
打开棺盖,棺内空空如也,尸体不翼而飞了,张大胆警惕起来,目光扫了一圈二楼,确认魏建远的尸体不在二楼,下了楼,也巡了一圈,还是未见尸体。
张大胆此时觉得这栋宅子如同地狱一般让他胆寒,大叫一声跑出宅子,想去县城正中央那座三清道观避难,量那具尸体也不敢在道观前胡来。
月色之下,大地犹如白玉一般。
街道上空无一人,一切静悄悄的。
风吹着店铺挂在外头残旧的木板招牌“吱吱”作响。
张大胆迈入了这条街,脖子上的血迹不曾干枯,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的石面上,他,往前走,走的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左脚先往前迈一步,右脚再慢慢跟下去,每一步看上去都走的很艰难。
汗珠布满额间,口微微一张一合踹着粗气,时不时望望身后,深怕那具尸体会忽地出现追上来。
沦陷在恐惧中的张大胆,并没有发现天空突如其来的变化月亮悄悄藏于黑云后。
一阵阴风刮起,手中的油灯熄灭了,诡异,太诡异了,密不透风的油灯竟然熄灭了。
一时间,没有月光,没有灯,没有烛,没有火,只有黑暗。
黑暗中,他无意识地回了回头,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人影,张牙舞爪的朝张大胆冲了过来,看到这种情景,张大胆想也不敢多想,咬紧牙关,抱腿就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见他停下来,直奔前方不远的三清观。
刚到寺庙前,月亮跑出黑云,大地再次犹如白玉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观门紧闭,他拼命拍打着大门,口中喊着:“里面有人吗?救救我。”
“别喊了,大半夜瞎囔囔甚么。”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
张大胆一时惊慌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他扭头一看,
此人他见过,正是白天与他相撞的那名青年。
那人闭着眼睛,双手环抱于胸前倚靠在门上,又说道:“你不睡觉,里面供奉的天尊和我也要睡觉。”
那人白天说过张大胆有钱也没命花,现在却灵验了。张大胆开始觉得此人似乎不简单,手上应该有两把刷子,连忙跪了下去,“大师,请你救救我。”
那人并没有理会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撇过头去继续睡觉。
“大师,求你救救我。”张大胆见那人不说话再次哀求道。
这次,那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扭过头打量一下张大胆,“好吧!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我就帮帮你。”
张大胆见他答应救他,连忙跪下磕上几个头,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师。”
那人让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上一遍。
张大胆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隐瞒。
那人听完皱了皱眉,“既然你已经将尸身带回家中,你就算跑也没用,你跑到哪他就会跟到哪,直到你死为止。”
“那我该如何才能保命。”
那人说:“加重你身上的尸气。”
“湿气?”张大胆摸了摸血肉模糊的脖子,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了,不解的问道:“大师您也应该知道最近天气干燥,哪还有湿气?”
“甚么狗屁湿气。”那人朝他喝道:“我所说的尸气,那是死人身上所散发出的独有气味,只要你每吃一具死人,自身的尸气便会加重一分,尸气越重那些脏东西自然也就越不敢靠近你了,但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每天沐浴时用柳枝擦身,晚上十二点前一定要上床睡觉,你睡着后无论听见任何声音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否则……你必死无疑。”
俗话说:柳枝打鬼,越打越小。
柳枝甘露,鬼魂喜欢甘露,却惧怕柳枝,柳树集阴气于枝,阴气之重不是鬼魂所能承受的。所以用柳枝擦身可以抵挡鬼魂,也可加重阴气,再加上吃尸体所加重的尸气,脏东西也就不敢靠你靠的太近。
张大胆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翌日。
清晨,在道观门外睡了一宿的张大胆,微微地睁开朦胧的双眼,见天已经亮了,那名青年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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