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都在镇外看了三天了,到底观察出什么来没?”少年坐在草地上,叼着一根青草,对着树上的梁让抱怨道。
“你懂什么?这叫观察军情”梁让跳下大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看看两人的样子,真是灰头土脸。
原来两人七天前就已经从千仞城出发了,可到了镇外,两人看着不远处的一队巡逻兵傻眼了,这怎么进?
少年想出的强杀进去的想法被梁让一巴掌拒绝了。
“情报说无名镇里最少有两千士兵,还有一名人阶武王坐镇,我打那个武王,那两千人你去打?”这说法竟让少年无言以对。
此时,两人坐在草地上吃着去身后的树林摘得野果,少年喝了口水说道:“那你想到好的办法了没有?这巡逻兵一队一队的几乎没有空隙。你这说观察三天,观察出来什么没有?”
梁让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对着少年指了指脑袋:“我很怀疑你这长了没有?少爷我已经想到法子了。”
李画竹对这家伙自称少爷已经习惯了,本来他在郡守府里看这家伙文质彬彬的,以为是个好糊弄的主。
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看走了眼,撇开这家伙骑术精湛一路上让少年吃了一路的土不说,到了这片树林里之后,各种粗活都交给了少年来做。
少年本来还想反抗,只记得梁让只说了一句“你要是打得过梁全就不用干活,要是打不过,嘿嘿。”
于是,少年出门穿的那身衣服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洞,活脱脱的一个流浪汉样。
“哼,你有什么法子,难不成咱们举着白旗进去?”对于梁让的话,少年还是想尽了办法打击。
梁让自顾自地站起了身,看了看天色说道:“再有一个时辰就是他们换防的时间,他们换防差不多有半柱香左右,一会从到树林那头,然后跑到那破马厩里,千万要快,前天来的时候瞭望塔上就是这人执勤,他每看一个方向有三十秒左右,树林尽头到马厩大概一里地,加速跑过去。”
只吃了点果子的少年还有些无精打采地应道:“至于这么小心么?用斗气跑过去不就行了么?”
梁让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动脑子你不听,不说镇里那武王,这守城的队长最少也是天阶武者实力,你用斗气他绝对能感受到。咱们要让巫国人不知道一名武王和大武者进了无名镇,如果败露,大批士兵和那名武王不出一炷香就能赶过来,那咱们死的多冤。”
两人说着向树林里边走去,梁让扭头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少年,从包裹中掏出一块肉干扔给他,戏谑地说道:“行了,看你小子这两天伺候的少爷我挺爽,赏你的。”
少年一听刚准备发怒,却看手中的肉干块要比刚出来第一晚两人吃的那份加起来都要大,当时梁让还和他说只带了这么一点,吃完就没了。这几天两人吃的都是干粮和野果,也不知道他哪里还藏了这私货。
看着梁让的背影,少年脸神古怪,将那肉干掰了一半给他扔过去:“我不占别人便宜,既然这是任务,我没有资格享受特殊待遇。”
梁让接过肉干,玩味的看了看少年。两人互相也不理睬,吃完肉干后少年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气,刚想把水递给梁让,却看对方只抬头盯着天空,讨了个没趣,少年靠着一颗大树歇息了起来。
不多时,少年被梁让拍醒,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含糊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换防了?”
“嘘,别说话,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兵,赶快爬到树上。”梁让说完,脚下用劲,几下就爬到了一颗树上,少年也紧随其后上去。
一队斥候到了林边下马进林子里搜寻了起来,两人不敢做声,只等那队士兵走后,少年刚准备开口,却被梁让捂住了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看那队士兵快走到城墙下时,梁让才松开少年,刚一松开,少年就沉声问道:“到底干嘛?人不是已经走了么,你想憋死我?”
梁让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依稀看到上边一位着装与众不同的人对旁边一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扭过身去向城门下走去。
“刚刚我感觉城墙方向有高手向这边观察,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城中的那位武王,以防万一,我怕你刚刚说话被他察觉到了,谁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巡视城防。”
少年闻言向城墙方向看去,却看城外又跑出了一队士兵,和领头的一人说些什么,他急忙推了推身旁的梁让:“喂,你快看,他们好像要换防了,咱们行动不?”
梁让抬头看了看瞭望塔说道:“再等等,瞭望塔是最后换防的,等他扭过身去,咱们就冲过去。”
就在瞭望塔上那人扭头的一瞬间,树林里传出一声‘冲!’接着就看到两道虚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一前一后向着马厩冲去。
前边的梁让离马厩三、四米时,纵身一跃,从破洞中间跳进了干草堆里,后边的少年也想效仿,却一个重心不稳,落地时被一只手扶住才没有摔倒。
“现在跟着我往那堆废石那跑,跟在我身后一个身位,别乱跑,有些石头挡不住他们的视线。”梁让说完,就向外冲去,少年刚缓过神来,就急忙跟上去。
七绕八拐的走到城墙下,两人喘了两口气,梁让探头看没人发现他们,对着少年打了个手势,就纵身向城墙另一侧翻去。
梁让翻了过去,墙下的少年却傻了眼,这五米高的城墙有些挑战性,见上边的梁让有些着急,少年一咬牙,双腿用力,往上跳去。
用尽全力的少年还差一些,梁让急忙抓住他,两人翻身向下跳去。
少年安全着陆后却听旁边传来一声惨叫,只看梁让踩到了一块破瓦砖上,扭到了脚。
“怎么回事,情报上说这一块是居民区的,为什么这么脏乱。”梁让活动一下脚腕,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堆垃圾。
少年得意地笑了笑:“哼,你这情报也有不准的时候,从有士兵看守的那边翻过去,这也是居民区,不过是穷人住的地方,当地人都叫这贫民窑。”
看着梁让吃瘪的样子让少年心里一阵暗爽::“梁少爷,到了这你也别逞强了,要说无名镇,我可比你熟悉多了,你说咱们现在去哪吧。”
“先换一身佣兵的打扮,然后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消息,你知道哪有这地方不?”
少年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两人便换起了衣服,不多时,梁让换了一身武士服,而少年穿的却是麻衣,随身带的两把剑用衣服包了起来。
“哈哈哈,走吧,我的小跟班。”梁让瞅了瞅,看少年这样子就向哪位妖兽猎人的仆从,一阵暗爽,拍了拍他的肩膀趾高气昂地向外边走去。
刚出了这堆破烂堆,梁让傻了眼,扭头却看少年一脸奸笑地说道:“你倒是走啊,我看你认识路不,跟好我,小跟班。”说着,还对他勾了勾手指。
两人又是一顿乱绕,路上梁让吩咐说:“你听好了,现在进了城中,我不能在使用武王的实力,不然那位武王肯定能觉察到,你现在差不多是天阶大武者的实力,在这镇上也算是少见了,尽量低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走在前边的少年点了点头,刚拐过一个拐角,眼前的一幕让他握紧了拳头。
只见前边不远处三名巫国士兵正扭打着一名中年女子和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女,还不尽兴,连对母子的摊子也砸了个稀烂。
梁让急忙拉回了一脸怒色的少年,少年挣脱一下却没打掉他的手,沉声说道:“你干什么,那母女俩我认识的,平日里来镇上经常买她家的小吃,她们对我也很好,我不能见死不救!”
梁让却平静地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影赦的人,现在是执行任务,你想暴露身份么?”
少年听后闭上眼喘着粗气,紧握的拳头气的发抖,过了一会他睁开眼,语气里充满嘲讽:“任务是吧?好,那咱们绕路。”
两人刚向拐角前走过,少年嘴里嘟囔了一句:“记得安叔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这家的肉粽了,平日里阿灿那姑娘都会挑大的给我……”
梁让一听,脚下停住,拉住走在前边的少年,切了一声:“不就是就人么,真是小孩子一个。”
少年欣喜地笑了笑,两人退到拐角处,只见那三名巫国士兵拖着名叫阿灿的少女,一边淫笑着,一边向巷子深处走近。
梁让从腰出掏出一把匕首,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对着少年说道:“拖着她的那两个交给我,后边那个交给你。”
那几人刚拐进来,梁让手中匕首化成一道银光,前边两人捂着喉咙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两人。
后边那人见状刚想呼喊,少年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扑腾了半天也没挣脱喉咙上如同铁钳一般的手。
过了一会,少年见手上那人没了动静,手上一用力,‘嘎巴’一声,那人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少年做的干净利落,拍了拍手,蹲下身去看着被吓傻的阿灿,和煦地一笑:“阿灿,我是竹子,别怕了,他们都死了。”
阿灿只木讷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人瑟瑟发抖,少年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到她手上,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好了,希望别连累到你,你这几天先和阿姨去贫民窑躲躲难,这钱你倒是在做些小买卖。”
说罢,少年起身收拾起了尸体,将尸体掩埋好后,两人走在大街上,少年有些扭捏地说道:“那个,谢谢你啊,梁让。”
梁让听后脸色古怪,扭过头去,一脸严肃地说道:“影赦里没有谢谢,如果惊动了守军,我会第一时间杀了那女孩。”
少年耸了耸肩,拉着梁让向一家店内走去:“喏,你不是想找一个打听消息的地方么,就是这了,这酒馆虽然不是镇上最大的,但里边的麦酒和肉排可是最好的。”
两人走了一处角落坐下,少年对这里很熟悉,点了些东西,两人闲坐着时就听旁边那桌几名佣兵打扮的人在那抱怨。
“你说这算他妈什么世道,巫国人一来,梁国车队都没了,护送的钱捞不着就算了,在林子里打的畜生也没人买了,现在喝顿酒都得勒紧裤腰带。”一人磕着花生对着自己的同伴抱怨道。
旁边一人附和道:“可不是么,前些天巫国人那不是还抓壮丁么,幸亏咱们团人多,那帮穿军皮的也不敢太过分。”
几人说完又是一顿抱怨,忽然其中一人对两人招了招手,那两人会意凑近了头,那人还一幅紧张地瞅了瞅周围,随后小声地说道:“我听说巫国人好像策划了一个什么禁刀令,就是收编镇上的佣兵团,如果不接受收编的,好像要没收武器,你说咱们老大怎么办啊。”
那几人听后一脸惊讶,随后就炸开了锅,一旁坐着的两人实力不俗,将这话听进了耳朵里。
少年与梁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嘴角狡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