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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异域素描(7)

即使在人类能够“上天入地”的今天,也不能忘记,人类还是渺小的,在大自然的面前,不堪一击,它给我们的美丽,随时可以收回。那场悲剧永久的停留在斯里兰卡人的记忆中,提起沙滩就会谈论海啸,而这个源自于日语发音的单词tsunami也将镌刻在Galle的每一个角落。

我伫立在海边的海防堤,惊讶地注视这一切,400年前的荷兰人又何尝想到,海啸竟然从背后袭来,几乎将整个城市洗劫一空,而妄图依赖城堡来进行万世统治的想法也如马其诺防线一样可笑。

日落之时回程,海边的人群依然如潮,依然快乐地享受着美丽的生活,而远处一只鸟儿又在想什么呢?

时间的叹息

时间是人类无法阻止的东西,再伟大的成就在时间面前就像是浮云。时间轻轻挥一下手,它瞬间烟消云散,人类祖先曾经创造出的无数辉煌文明,也一样经受不住时间的打磨,伴随岁月流逝,古文明缓缓蒸发,一些演化成新的文明,一些转为后人对祖先的敬仰与猜测。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有些残存的古老的建筑生生地熬了过来,时至今日还在接受人们的瞻仰和惊叹。可是它们还能经受多少的时间考验呢?

公元993年,Polonnarruwa(波隆纳香沃区)成为斯里兰卡的新都。10世纪到12世纪期间在波罗迦罗摩巴忽大帝和尼散迦摩罗大帝统治下的Polonnarruwa王朝达到了鼎盛,国势达到了巅峰。Polonnarruwa被建造成了一座现代化的花园式城堡,城堡外修建了斯里兰卡最大的人工湖泊,湖泊中水鸟成群、绿茵环绕,这在古代就是帝王最奢侈的象征。这片人工湖泊同时也是巨大的蓄水池,可以将雨水充分利用然后进行农田灌溉。波罗迦罗摩巴忽大帝在位期间大兴水利,建造了完善的灌溉系统,将国家治理的繁荣富饶。Polonnarruwa古城建筑风格是现代化的中轴线对称布局,宫城为长方形,细细逛完整个城堡需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众多的寺庙、宏大的宫殿、精美的花园,从今日遗留的建筑遗迹中,可以想到当时艺术的发达。

Polonnarruwa素有“小吴哥窟”之称,虽然残败但依然可见精致的轮廓和雕刻。古城曾经辉煌的圆形建筑大殿,仿佛模拟宇宙苍穹而建,据说原有七层,但可惜的现在仅存两层。殿南是皇家浴池,依袭前人的莲花造型,为石造的八瓣莲花形,名为鸠摩罗池。浴池侧面为皇家楼阁,阁中有石雕柱,以月亮形石为台阶,阁门立狮。大殿北侧有众多佛殿、碑塔和藏经阁。著名的波罗摩舍利塔建筑规模宏大,目前拱顶尚存,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动物的浮雕。舍利子塔建筑精巧典雅,是古都中保存最完好的建筑物之一。Potgul Vihara是古代的藏经阁,建筑有些类似麻将中“五筒”的风格,展现了经典的Sinhalese风格。

Kiri Vihara是当地保存最好一座佛塔,砖石结构保存完好,不仅让人赞叹千年前建筑技术的高超,这种佛塔的建筑风格与尼泊尔佛塔类似,有着不成比例的尖尖顶和庞大的圆身子,听说这种建筑比金字塔的建造还有难度,因为主体为圆形,搭建时需要砖石的拼接技巧。令人最难忘的当属伽尔寺,伽尔寺以其大型群雕佛像驰名,共有四尊,均为整块石料雕成。在一面巨大的岩壁上雕刻着一坐一卧一立的三座巨大佛像。坐佛,神态安详,立有7米高,他双手交叉,眼光平和;卧佛长15米,似乎陷入冥想,让人不敢走近打扰。伽尔寺还有一座大型深浮雕,是从一片平面的山岩中深凿出来的佛像。它是古代僧伽罗雕刻艺术的杰作之一,成于9世纪。一般认为是波罗迦罗摩巴忽一世的雕像颏下留有胡须,手捧贝叶经书,神态逼真,真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斯里兰卡曾以此图案作为国家象征,印制邮票,发行纸币。具有流畅线条的大型群雕佛像,是波隆纳鲁沃时期的典型作品。198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这座古城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从此这座古城更多的被世人所知,一座被历史废弃的城堡,经过密林深处中的沉睡,在千年之后又苏醒了过来,被赋予了新的生命,震惊着来往的人们。

在遥远的古文明时期,壮观的建筑不计其数,比如奥林匹亚宙斯巨像、阿尔忒弥斯神庙、亚历山大灯塔、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古老的巨石阵等,但可惜它们大多都随时间的流逝消然落幕,或是毁于天灾,或毁于人祸,它们中的许多也是由石头建成,不禁让人感叹,纵使拥有再坚硬的质地也无法抵御大自然或人类的愤怒之火,但愿全世界能够和平,尽量将这些伟大的遗迹保存下来作为时间的见证。

谋逆的罪证

驱车跨越了200公里,来到Sigiriya(狮子岩),因为没有高速公路,基本交通建设很差,路窄车多,这样的路上限速是50公里。这是斯里兰卡中部的一座小镇,由于天旱少雨,车开过,总能卷起一路的黄尘。远远望去,忽见一块平地而起的巨石,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Sigiriya古老宫殿的遗址,是斯里兰卡国宝级的遗迹,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空中宫殿。

公元5世纪,僧伽罗王朝王子Kasyapa弑父篡位。为了防止皇族的报复,他花费多年心血在狮子岩兴建了堡垒式皇宫,居住在那里。狮子岩是Sigiriya广袤平原上突兀而起的一块巨石,不知是何原因出现的。Kasyapa将巨岩顶端的部分掏空,通过狭窄盘旋而上的楼梯出入。他将皇宫建设成为夏宫和冬宫,冬宫修建在巨岩之上,在巨岩的顶部修建了辉煌的宫殿,为了享乐,还在岩顶修筑了游泳池、舞厅、观景台等奢华的设施。在岩石下修建夏宫,同时为了防卫还修了护城河和城墙。他还修建了一套非常先进的水利设施,在山顶宫殿中用人工凿出来了蓄水池,所储存的水,可以供应宫中一整年的需要。当水池水位过高时,溢流的水由山顶流向花园。为了安抚父亲的亡魂,Kasyapa还命人在石山悬崖上画了许多丰满半裸的仕女图。但是终日躲藏在这个空中堡垒之中,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之策。最终其皇兄得知真相后兴兵讨伐,Kasyapa兵败被杀。

为了天子皇权,弑父篡位,却终日惶惶,将自己锁在巨石之巅,不知道这样的天子做来有何意义,最终死于非命不可得享天年,福兮祸兮?而其鸵鸟般的做法只能让后人耻笑,所修的宫殿恰恰授人于其谋逆之罪证。

宫殿随后被遗弃,历经千年,终于化为乌有,只剩下岩顶的游泳池、护城墙的残迹和已经干涸的护城河。而在狮子岩四周的悬崖,原有500多幅彩图,经岁月侵蚀及人为破坏,如今仅剩22幅。联合国文教组织将之列为人类文化遗产,拨款加以保护。经过修复,依然无法呈现完整的原貌,一派沧桑潦倒,令人不禁感叹。

回程路上顺便一游Dambulla小镇,这里以神庙群著称于世,被联合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Dambulla佛像石窟建于公元前1世纪,连续5座佛教石窟均洞中有洞。一共有157尊神像造型各不相同,都隐匿在狭长石壁下的天然洞穴中。遗憾的是这里是禁止照相,因为闪光灯会损坏洞内壁画上的色彩。

Dambulla佛像石窟的大门是称为Golden Temple的金色庙宇,位于山脚。夸张的庙宇造型,如同一头猛兽大张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攀登石阶5分钟左右即可到达小山的中部,这里就是Dambulla佛像石窟的入口了,如果要参观,需要脱鞋进入。洞内阴凉舒适,与外面的艳阳形成强烈的对比。石窟内光线幽暗,面相慈悲的佛像,或盘坐或睡卧,一排排并列,墙上还有色彩艳丽的壁画,气氛神秘充满了神圣感。斯里兰卡人对佛教信仰十分虔诚,石庙外的信徒扶老携幼地排着队,拿着鲜花和水果进行祈福。石窟外猴子成群向游人乞讨食物,丝毫不惧怕人,似乎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佛的信徒,会对它们厚爱有加。如果你不小心惹怒了它们,猴群会龇牙咧嘴地向你报复。

Sigiriya和Dambulla处于斯里兰卡岛的中部山丘地带,小山连绵,干旱少雨,古代的兰卡人便喜欢依山建造寺庙和住所。想来远古人们的建筑技巧尚不高明,为了将对佛祖的虔诚保留万世,无不将其藏于天然的山岩之中。

隐匿在山林中的岩石酒店

与Sigiriya古城堡遥遥相望的是Heritance Kandalama酒店,它是全世界唯一一座建造在岩石上的酒店,这家酒店像是镶嵌在岩石上的城堡,与Sigiriya古城一同感悟自然的神奇魅力;一起迎接第一缕朝阳,尽染落日余晖,享灿烂星光,吸天地之精华。Kandalama酒店坐落在密林深处的Kandalama湖旁,旅客必须乘车穿过从热带森林中开辟出来的一条红土路,道路两边都是参天大树,经过十几分钟才能望见被隐匿起来,披满绿色植物的酒店,乍一看就好像是从山林深处长出来的一样,不得不惊叹设计师的巧妙设计,让酒店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通往酒店大堂的是一条长长的S型的岩壁走廊,感觉像在穿越神秘的洞穴。步入大堂,耳边便飘过来一阵极富异域风情的、悠扬的乐器声,原来大堂有当地人正在进行乐器表演,稀奇古怪的乐器奏出悦耳的声音在深山老林中久久回旋,似山风掠过山岩,又似皓月朗照林间,清幽明净。正当我们陶醉在优美的旋律里时,一位斯里兰卡美女热情地递上当地可口的鲜榨饮料,有三种口味:绿色的牛油果汁、金黄色的酸酸甜甜的金苹果汁、乳清色的黄金椰子汁。金椰子和金苹果都是斯里兰卡的特产,金椰子的外壳是黄灿灿的,皮薄且脆,易于打开,椰子汁比海南的椰子汁要清甜可口,在炎热的季节喝一口金椰子汁那绝对是清凉的甘泉。金苹果外表其貌不扬,拳头大小,褐色的外壳有点像椰子壳比较硬,果肉也是褐色的,但口感似云南的酸角,酸酸甜甜好吃且开胃。酒店包早餐和晚餐,都是自助形式,餐厅四周透明的玻璃墙将如画的风景完美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餐厅里面食物品种非常丰富,制作工艺也很考究,从食物的颜色、形状到味道都刺激着人们的感官和食欲,光是甜点就有上百种,其制作粗美,让人不忍食之。

酒店的房间在密林深处蜿蜒伸展一公里,房间的木门厚实沉重,外观像酒窖的门,推开大门,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世界,房间内部全部是原生态设计,纯净而质朴。这里的每个房间都面对Kandalama湖,落地玻璃外就是绿色的密林,浴室也是毫无遮掩,苍天大树轻轻擦过房间的窗户,藤蔓沿着露台生长,野草把屋顶变成了阳台。躺在酒店的床上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一片旷野之中,睡着就可以观看到一群群彩色的飞鸟在湛蓝的天空与平静的湖水之间滑过,湖边有饮水的大象,突然从树上倒挂下来的白头灰毛的长尾猴,悠闲漫步的梅花鹿……如此良辰美景,我也愿意像古人那样隐匿在这片山林中,独坐幽篁,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红茶之乡

兰卡是红茶的故乡。出产的红茶色浓味香,如果加上牛奶和少许糖,便是一杯喷香可口、韵味无穷的奶茶了。招待客人使用红茶是斯里兰卡人最殷勤的献礼,在暖融融的茶香里,尽可品尝这个民族的好客。

Nuwara Eliya——兰卡的花园城市,位于兰卡岛的中部地区,群山环绕,空气清新凉爽,这里有最正宗的兰卡红茶。在去往Nuwara Eliya的沿途,都是一座座栽满茶树的小山,青山绿水,风景秀丽,小型瀑布一条接一条,如此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出产红茶怎能不世界闻名呢?旅途之中有一小小茶社,地处茶山之侧,采摘最新鲜的茶叶,烘焙发酵,我们不禁驻足留步,品尝一番。芳香扑鼻,茶色纯正,入口香甜,生津止渴,加上一些小点心,让我们流连忘返。品尝之余,欲在茶社购买一些带回,忽然发现一些茶具工艺品,造型各异,栩栩如生,有大象、有猩猩、有大茶壶、有仕女,有组合的,也有独卖的,大小不一,但价格却贵的离谱。沿途遇到许多采茶女,在烈日下辛苦地工作,背着巨大的茶箩,我们挥手向她们致意,她们只是腼腆的笑,可惜语言不通,无法和她们攀谈。途中有处茶铺,出售各种包装的红茶,价格公道。不过令人赞叹的是茶铺的外观造型是颇具东方特色的六角形。而更妙的是茶铺正对面有一处小瀑布,流水潺潺,看来茶铺的主人在选址之时颇费了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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