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阿康被问得无言。
“呵呵……”尘尘笑,笑得不能自抑,“看看,被我说中了。”
“明熙尘,你好可恶,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你偏偏要这样来折磨我,你想我怎样,你说,你说啊,难道我死了你才甘心。”阿康的话最后带着颤音,他要被她折磨疯了,明熙尘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他逼疯,可他却心甘情愿。
尘尘看着表情痛苦的阿康,眼里多了几分心疼,她不是想他难过,可她就是小气的,他惹了她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阿康看着表情不停变换的尘尘,手不自主地把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心好疼,明熙尘,我的心好疼……”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哀伤地在她耳边缠绕,尘尘的心忽地就软了下来。
常青藤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阿康绝美的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染出朦胧的微笑,他的眼睛亮得似黑夜里的星光。她怔怔地看着他,唇角也有了迷离的笑容,仿佛他和她从来都没有长大过,仿佛时光停留在那,再也没有流逝……
“一个人在部队时,每次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的心就好痛。”阿康打破沉寂,尘尘一怔,抬头看向他。
他苦涩地一笑,好看的唇似雨天的花瓣,失了颜色。
“可是没有这些回忆,说不定我坚持不到今天,那时,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回来找你,你一定会为我的等待而感动,回到我身边的。可是我回来了,你却……”他沉默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阿康……”
露台上,常青藤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她深吸口气,静静地说:“我以为你放弃了,八年没有一点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
楚睿沉默地站在露台外,清冷的光影中,他的轮廓显得深逐孤独。
“我怎么会放弃呢,你是我一生的梦想,你是我活着的理由。”阿康把尘尘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明熙尘,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我们这些年就像影子一样互相纠缠着,我给予你的一切你认为理所当然,可你从来不看看我是怎样的,我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你却走了,留下孤独的我独自疗伤。我害怕跟着你时,你说出狠绝的话,把我逼迫得忍着,以为你终可以忘记那些痛的时候回来了,你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明熙尘,你残忍到冷血。”
他眼里有泪,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缓缓地闭上眼睛,尘尘的身体僵直地靠在阿康的怀里,不敢把心里的疼痛和颤抖泄露出一分。
“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我……”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忽然疼痛起来,疼痛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她以为她可以将云飞以外的事都抛下,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冷血的面对他,可是现在……
那阳光般的男孩,一直是那么的骄傲,如今被他折磨得心碎神伤,这样的他让她的心好疼好疼。
空气很静。常青藤的叶子在阳光的笼罩下泛着绿莹莹的光泽。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让我们像以前一样相爱,如果你还因为那件事而逃避我,那我可以答应你,一辈子我都可以不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阿康……”她的喉咙似被堵住,不敢看他,声音僵僵的,似不是从她的体内发出,“我们回不去了,我早已不是那个和你在一起时的清纯少女,我已经……”
“我爱的是你……”阿康的手指按住尘尘的唇瓣,不让她说出下面的话。
“我……他……”
“你爱他?”阿康的声音很轻,眼底有种失措的脆弱。
尘尘的身体有些颤抖,脸依旧贴在他的胸口上,沉默不语。
“你不爱他?”他眸子里一刹那泛起光华,“或者说,你还没有爱上他。”
尘尘依旧不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早些回来找你,事情就会简单了,算了,这些已经不在重要,我们重新开始吧。”突然,阿康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你最终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悔。”他眼底有孩子气的光芒,这话说的又轻又快。
抬头看着他眼底希翼的亮光,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阿康,她如何忍心拒绝。她人生的所有第一次都与他有关,她一边享受着他的宠爱,一边在他身上加注着苦痛,她把他伤害得体无完肤后悄然离去,而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还想着回来找她,这样的阿康,让她心疼。
常青藤的叶子浓浓绿绿地爬满墙壁。露台上,那两个人的身影被阳光笼罩着,像一幅浓重的水墨画,永远不会散去。
楚睿表情沉郁地坐在办公室里,秦歌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到他面前,“大哥,看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楚睿习惯性地用手指扶了扶额头,拿起桌上的袋子打开,里面有一叠的照片顺势散落到桌面上。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他抬起头看向秦歌,“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指了指照片上和天荛站在一起貌似很亲密的男人对秦歌说:“他可是动一下整个西子市都要震上一震的人物,小心,这些照片不要泄露出去。”
“放心吧大哥,这事情是煜亲自办的,不会出一点差错。”秦歌阴柔的俊脸泛着桃花般的笑,“不过大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尘尘?”
“涉及个人隐私还是不说了。”楚睿温润的眉眼浮上淡淡的疲惫,语气也显得有些低沉。
秦歌淡笑,“好吧,大哥我很奇怪!”秦歌语气一转,很严肃的样子。
“怎么?”楚睿好看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
“如果说凌兰是个学生什么也查不出,倒也不奇怪,或者说她就是一只叫唤的鸟,可白薇薇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电子大鳄的女儿,多年不在国内露面,这一回来就出现在咱们的宴会上,也不算奇怪,毕竟你们这些年有些交情,可是奇怪的是,她的生活除了我们所知的那些竟然什么都查不到,大哥,你说貌似简单者必妖,是不是?”秦歌一口气把自己所想全盘托了出来,后张着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看着楚睿。
楚睿温润的眉眼渐渐染上一层愠色,“这件事与她无关。”
秦歌看着楚睿有些不愠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声音有些怯意,“大哥,难道你对她真有想法?”
“想什么呢!”楚睿漆黑的眸子里聚着冷光,“即使她回国有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也不会愚蠢到在宴会上搞那一出,你的脑子是不是都空了,心思全在泡妞上了?”
秦歌呵呵一笑:“大哥,我这不是担心吗,那天宴会上的那一出,多少只眼睛看着呢,您可是失策啊。”
楚睿嘴唇张了一下,但没发出一点声音,是啊,他也有这么失措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眸底黯沉,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秦歌眼睛盯着他,心思已经一瞬间百转千回,有些心疼自己的大哥,明熙尘也太能折磨人了,和大哥在一起八年了,怎么就不给大哥个痛快呢,怎么就不对外公布恋情,怎么就不结婚,哪怕是订婚也好啊。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一点办法也没有,明熙尘看似沉静寡言,但骨子里是绝对强势的人,她的思想绝不会因谁而改变。
秦歌无语地看着楚睿,楚睿好看的唇轻轻地抿唇,眸子里幽深一片。
一个星期后,楚暮痕终于脱离了医院的苦海,回到了他在西湖边上买的公寓。尽管肩骨没有完全长好,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也就勉为其难地允许了他出院,当然出院时免不了一番叮嘱,注意休息啦,不要牵动伤处啦,按时吃药啦,尘尘看着那已经有了几面之缘的年轻医生,她顽皮地道,“你是唐僧!”
年轻的医生被尘尘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尘尘转而一本正经地说:“我以为你的名字叫唐僧。”
“哦,不,但是我的确也姓唐,我叫唐磊。”医生一本正经地告诉尘尘他的名字,尘尘无语。
医生又叮嘱尘尘要一周后带楚暮痕回来复查,走时还给了她电话,说有事一定要联系他,这是医生的职责。
尘尘更加无语,真是唐僧啊,在唐僧的魔魔之音下,楚暮痕离开了医院。
楚暮痕的公寓在西湖区上的繁华地段,当时尘尘跟着一起买的,买了后尘尘并没住进来,楚暮痕找人又重新做了一遍装修,如今跟着楚暮痕住进来,尘尘才发现,这房子装的很不错,完全是她喜欢的调调。
房子是小跃层,虽然不大,但这地点可是寸土寸金,能住到这里的人可是非富即贵的主。
楚暮痕这些天在医院一直躺着,烦得不得了,回到家说什么都不肯再躺着。他对尘尘说:“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吧。”
“真的给我留房间了?”尘尘笑眯眯地问。
“你说搬来住是说着玩的?‘楚暮痕的语气有些生硬。
尘尘赶紧讨好似拉着他的胳臂,“不是啦,我好想搬来的,以为你没当回事的,现在就带我参观我的房间吧。”尘尘拉着他的胳臂走上楼梯。楚暮痕的表情也总算柔和了下来。
楼上,尘尘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惊呆了。落地式的飘窗上配着淡绿色的窗纱,窗子的左侧是一个格调非常古典的绿色躺椅,躺椅前有一个很精巧的书桌,桌面上雕刻着繁复的古花纹,上面放着一本精装的漫画书——《吸血鬼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