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真正血脉可是尘尘,你比谁都明白,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你只有娶了她才真正的可以继承楚氏吧?”楚暮痕轻扯了下嘴角,挑起一个妖冶的笑,吐出的话令人发抖。
“在小叔叔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楚睿温润的声音低沉有力,“难道我只有娶了尘尘才有出路,我是靠女人上位的?”
“不是吗?这些年你们处心积虑,目标不就是尘尘吗?只有尘尘才可以带给你所有的一切。”楚暮痕的声音带着不屑。
“你们,是指我的父母吗?楚暮痕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楚睿的声音多了一丝尖锐,眉眼间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凛厉。
“瞧瞧,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楚暮痕冷笑,“我懒得管你们怎么想,前提是不要伤害尘尘,否则要你们好看。”
“你以为你救了尘尘,就有资格在这大言不惭了?”楚睿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你救了她我是很感激你,但是请小叔叔你说话时先想清楚,不要乱讲的好。”
“用你感激吗?你算哪根葱,充其量你也就是尘尘众多男朋友里的一位,而我可是她的小舅舅,她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楚暮痕忽然间笑了出来。
忽地楚睿也笑了,那笑容仿若春风过漠北,明月出天山,“小叔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和尘尘可是流着同样的血呢。”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楚睿,心思百转千回,刚刚的话是不是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楚暮痕忽然间发现楚睿温润优雅的俊美外表下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样的楚睿尘尘哪是他的对手。他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一直躺着身体真是很不舒服,肩胛骨被轻轻地牵扯到,疼得他好看的眉毛轻皱了起来。
“要我帮忙吗?”楚睿笑得一脸无害,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睿,立刻,马上给我滚的远点!”楚暮痕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事实上他真的很不喜欢楚睿,当然他更不喜欢楚暮寒,这算是爱屋及乌吗?他讨厌楚家的人,这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不是楚家的孩子,母亲不是悲催的小三,他更不是可悲的私生子。看到楚睿,就让他想起这些年自己和母亲过着怎样的日子,在他和母亲被人讥讽嘲笑的时候,他们楚家的子孙却其乐融融地幸福着,他身体里嗜血的因子因为楚睿的刺激,开始活跃起来。他紫色的眸子一刹那变得异常的妖冶,原本就美得人神共愤的一脸颜因激动而变得格外的妖娆。他随手抓起手机,甩向楚睿的脸。看着那张笑得无害的脸,他有撕毁他的冲动。
手机飞过来时,楚睿的身体向后闪了一下,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把手机抓在了手里,脸上依旧挂着笑,“激动有助于血液循环,小叔叔,你要再接再厉,身体才会好的快。”
楚暮痕气得好看的唇紧紧地抿着,再也不发一言。
楚睿貌似很好心地说:“小叔叔,你要不要喝水,你要不要……”
“滚!”楚暮痕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随后闭上眼睛,在也不看楚睿一眼。
“如果尘尘来了看不到我,该多失望,我还是留下来和她一起照顾小叔吧。”楚睿的身体向后靠了靠,很是舒服地放松了身子,眼睛里闪着不明所以的光。
病房里一片沉寂。阳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给人的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尘尘拎着一篮子水果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楚暮痕安静地躺着,周身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使他美到极致的容颜多了几分温润的暖。而楚睿则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楚暮痕的脸,似乎是一个多情的人在看着爱人的脸,那目光是那样的专注,专注到没有发现尘尘进来。
尘尘有些闹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
“小舅舅还在睡?”尘尘轻声问。
“嗯。”楚睿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尘尘。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长发随意地散着,眉宇间没了昨日的紧迫多了几分洒脱。
听到尘尘的说话声,楚暮痕慢慢睁开眼睛。
“小舅舅,你醒了,感觉怎样,还疼吗?”尘尘坐到床边,低头看向楚暮痕。
“整日这样睡,没病都会有病,尘尘我们回家好不好?”楚暮痕的语气无力,带着低迷。
“回家也要在等几天吧,医生说最少也要一周。”尘尘低声说。
“好吧,那就一周。”楚暮痕无奈地叹息。
尘尘把楚暮痕的床摇起,让他半躺半靠着,而后把水果篮子拆开,拿出里面最大的一颗火龙果,取了桌上的水果刀一边削皮一边说:“叶风说小舅舅最喜欢吃火龙果我特意让他买回来的,可要多吃点。”
她把去掉皮的红龙果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到楚暮痕的嘴边,楚暮痕张口,火龙果就进了嘴里。他慢慢咀嚼后吞咽,满口都是火龙果的甜香,他脸上的线条慢慢变得柔和,紫色的眸底又有水雾浮动。
一会儿半个火龙果就进了楚暮痕的肠胃。尘尘看楚暮痕的胃口很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
“你也吃些。”楚暮痕把放到他嘴边的火龙果推到尘尘的嘴边,尘尘笑着吃掉。
一边的楚睿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暮痕吃得欢快,眉眼间笼上一层乌云。
“睿,篮子里有你喜欢的水蜜桃,你自己拿出来吃。”尘尘看向一边的楚睿,语气温柔。
“嗯。”楚睿的声音很沉,尘尘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眸子含笑,表情依旧温润似水,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尘尘的电话响了起来。
尘尘放下手里的叉子,从包里掏出电话,她看了看稍稍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明熙尘,我想和你谈谈。”阿康低沉的声音沿着电话传进耳鼓。
尘尘沉默了一下,说:“不想谈。”
阿康可以从尘尘的语气中听出冷淡疏离,他的心忽地收紧,难道他们之间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我在医院的露台上,你上来还是我下去?”阿康的声音带着一丝霸道。
尘尘手握着电话看向侧靠着的楚暮痕,又看了一眼楚睿,然后收回目光对着电话说:“我上去。”
收了线,尘尘丢下一句话,“我上露台,一会儿就回。”
楚暮痕看着尘尘的背影消失不见,然后收回目光看向楚睿,“最终能不能和尘尘在一起,不是你决定的。”他挑衅式的看着楚睿。
“可我总有机会不是吗?好过有的人一点机会也没有。”楚睿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楚暮痕的目光一刹那碎裂,好看的唇被牙齿咬下一排深痕。
医院长廊尽头的露台上,夏日的常青藤依旧浓绿,吹来的风却带着初秋的凉意。
“很抱歉,那天没有相信你。”阿康的声音平静得似天空中飘浮的云朵。
长长的睫毛缓缓遮住尘尘的眼睛,她望着露台上的常青藤,半响才说:“是我做的,你没错。”
“是吗。”
“嗯。”
沉默降临在医院的一隅。
阿康望向身边的她,明熙尘的眼睛宁静透明,好像他是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有淡淡的回忆,无心绪的波动。阿康几乎是一瞬间收回了注视她的目光,这样淡淡的神情,让他的心绞痛无比,几乎没有信心继续待在这里。
他收起飘忽的心绪,开口说:“救你那人的伤势怎样?”
“砸在了肩骨上,没什么大碍。”她表情淡淡,对着阿康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那天的事她依旧在生气,气他的不信任,还是到底气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吗?”他皱眉,他感觉到她语气的疏离,心里又是一痛,“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尘尘回答得很快,飞快地垂下眼帘。阿康可以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他定定地看着她,心底有股凉气慢慢开始在血液里流淌。那些来时路上想了几百遍的话在这一瞬间都飞走了,被她短短的三个字驱散逐尽,在心口冰冷的疼痛中,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说:“怎么,是怕我碰到楚睿吗?他就那么重要?”
尘尘默默地看着露台上的常青藤,抿唇不语。
“在他心里你也没有那么重要吧?那晚,我可是亲眼看见一个女人整晚挂在他身上,到处招摇着。”阿康的话低沉有力,在空旷的露台上格外的清晰。
“不是也有一个女人整晚挂在你身上吗?”尘尘语气冰冷,看向阿康的目光也是不屑的。
骤然一阵心痛。她的冷漠不屑她的尖刻,刺伤他的心脉。他紧握手指,几欲转身离开,可是最后理智将他的脚步凝固住,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要挽回。
“对不起。”阿康艰难地道歉。
“对不起什么?不相信我还是别的女人挂在你身上?”尘尘故意忽略阿康痛苦的表情,声音依旧清冷。
“明熙尘,你到底要怎样?”
阿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霍然抬头。望着他黯然伤痛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疼痛,可是那又怎样,他确实不信她的,他也如楚睿一样,整个晚上不是和凌兰黏在一起。想着,尘尘的心忽地又冷了下来,“男人都是一样吧,谁又比谁好多少呢?”
“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看看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自己。”阿康有些激动地抓住尘尘的手腕,迫使她的手指划上他的胸口。
温热的体温从手指尖缓缓传来。她冰冷起来的心一下子又暖了几分,但她的语气依旧冰冷地说:“那你怎么知道楚睿的心里不是我自己呢?你们都是同样挽着别的女人,都同样的告诉我说,你们最爱的人是我,你觉得呢?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