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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克洛维:墨洛温王朝之父

克洛维少年时即被赋予大任,成为萨利克法兰克的首领,他是法兰克王国的奠基人和墨洛温王朝的开创者。法兰克王国是日耳曼人入侵罗马帝国以后建立的众多蛮族王国中历时最久、影响最大的王国,今日的世界强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都是由这个王国分裂、演变而来的。

自古英雄出少年

466年,克洛维出生于墨洛温家族,他的父亲希尔德里克是当时萨利克法兰克人的军事首领。

法兰克人是入侵罗马帝国的日耳曼人的一支,公元3世纪时,他们分为两支:其中一支滨海而居,称海滨法兰克人(萨利克法兰克人),另一支沿莱茵河而居,称河滨法兰克(里普阿尔法兰克人)。

这两支法兰克人的社会发展程度基本相同,都处在原始社会末期的军事民主制阶段。这一阶段,尚武之风盛行,掠夺是他们感到光荣而自豪的事业。公元3世纪后,法兰克人就不断越过莱茵河掠夺罗马的高卢行省。到公元5世纪初,法兰克人利用罗马高卢巴高达(战士)起义的机会逐渐占领了高卢北部地区,并企图进一步占领整个高卢。苍天将这一重大的历史使命落到了克洛维身上。

481年,希尔德里克去世,年仅16岁的克洛维继承父位。克洛维的少年时代,是欧洲历史上剧烈动荡的年代,众多种族、部落都在这一辽阔的舞台上纵横驰骋,尽情演奏时代的乐章:各个种族间尔虞我诈,企图扩大自己的势力,争先恐后地进行瓜分罗马帝国的战争。这是一个强者为侯,弱者为寇的时代,这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时代,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克洛维生活在这样一个极其复杂而险恶的政治环境中,自小就受到这种时代气息的熏陶,在父母的精心培养下,已牢固地树立了这样一个信念:致力于法兰克的强大是他终生的目标。现在,机会来了。

苏瓦拉大战

486年,对于克洛维和全体法兰克人来讲,都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一年。这一年,年仅21岁的克洛维率领法兰克部落自高卢北部向内地进攻,他身先士卒,大败罗马军事长官西阿格里乌斯的军队于苏瓦松(巴黎东北),夺取了塞纳河与罗亚尔河之间的广大地区。苏瓦松战役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役,它为法兰克王国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而且也标志着克洛维由一个部落联盟的军事首领开始转化为真正的国王。在广大的法兰克人的拥护下,他正式建立了法兰克王国,并以自己祖父的名字将王国命名为墨洛温王朝,克洛维自然就是第一位法兰克国王。

编年史家记载的广口瓶的故事就为克洛维的这一重要转变作出了真实鲜活的说明。广口瓶的故事发生在苏瓦松战役之后,说的是在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克洛维要求分到一只从教堂抢来的广口瓶,以便归还教主。他的这一要求得到了战士们的高声回应:“最光荣的国王!我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我们本人也是服从您的权力的。”但是一个坚持按抽签方式分配战利品的战士突然跳了出来,用自己的战斧将瓶子打碎,以表达对克洛维破坏传统习俗的强烈不满。克洛维当时虽然恼怒不已,但隐忍不发,寻机待时。到第二年3月检阅军队时,机会就来了,他借口那个打碎瓶子的战士对武器保存不当,用自己的战斧劈碎了他的头颅,并且说道:“你以前怎样对待花瓶,我现在就如何对待你!”

克洛维的这一冷酷行径使全军战士“对他怀着极大的畏惧”,他的国王权威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逐步树立起来的。

之后,克洛维东征西讨,496年起向东通过血战征服阿雷曼尼人,特别是507年的普瓦提埃之战,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战死沙场克洛维将阿奎丹地区并入法兰克王国版图。此后,克洛维夺取了加隆河以北的大片土地,至此,克洛维征服了除勃艮第王国以外的几乎整个高卢。当克洛维回到都尔的时候,东罗马帝国皇帝阿纳斯塔西乌斯(491~518)颁发了任命克洛维为执政官的敕书。这是法兰克人的盛大节日,在克洛维穿上紫色袍服,戴上王冠的那一刻,他就成了公认的“全法兰克的国王”。

皈依基督教

罗马帝国晚期,教会拥有庞大地产,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教会极力向蛮族统治者靠拢,蛮族统治者也需要教会的支持。虽然法兰克人一向信奉多神教、崇拜偶像,但最先采取皈依基督教行动的就是克洛维,496年,他带领亲兵3000人到兰斯教堂接受主教圣雷米的洗礼。当然,在宗教信仰这种重大事件中,克洛维的王后克洛提尔德对他的影响很大。克洛提尔德是罗马派正统基督教的忠实教徒,她曾力劝克洛维皈依罗马派基督教,起初克洛维无动于衷,直到496年打败阿勒曼尼人之后,他才终于决定改信基督教。但决不可高估克洛提尔德王后在这一重大转变中所发挥的作用,因为这不仅仅是个人的宗教信仰问题,更重要的是一个经过对现实政治审慎观察后而采取的重大的政治行动。克洛维的这一重大行动,是极富远见的政治举措,使法兰克人和基督教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对他后来在众多日耳曼王国的竞争中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发挥了很大作用。当时的日耳曼人大都信奉被基督教称为“异端”的阿里乌斯教,由于教派之间的尖锐矛盾,他们每到一处都残害基督教徒,受到基督教会的抵制。克洛维改信基督教后,教会把他视作自己利益的保护人,对他所进行的战争,予以大力支持。从此,克洛维在战争中不断取得胜利。

507年,在征讨哥特人的战役中,由于罗亚尔河沿岸城市主教的支持,克洛维才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法兰克人史》中写道:“他的所作所为在上帝的眼里颇为可喜,因而上帝每天都让他的敌人挫败在他的手下,让他的国土扩大。”

剪除竞争对手

克洛维晚年,采用极其残酷和卑劣的手段,着手剪除本部落联盟的其他首领和旧日的同盟者,使法兰克走向统一。当时克洛维面对的最强大的对手就是跛子西吉伯特,他是里普阿法兰克人的首领。西吉伯特之子克洛德里克也曾在普瓦提埃战役中协助克洛维战胜西哥特人。可是胜利之后,克洛维便派人去煽动克洛德里克弑父篡位,以制造内乱,浑水摸鱼。克洛德里克听信教唆,阴谋害死了他的父亲跛子西吉伯特,并派人到克洛维处报告消息,还要送给克洛维一些财宝,以表达对克洛维的由衷谢意。

克洛维回答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要求你把所有的财宝让我的使者们看一下,但是全部归你所有。”这其实也是一个阴谋。当克洛维的使臣们来到科隆观看克洛德里克的财宝时,其中一人假扮使者的勇士当场杀死了克洛德里克。里普阿法兰克人相继失去了两个首领,人心大乱,克洛维又不失时机地软硬兼施,迫使他们就范。他对里普阿法兰克人说:“所有这些事情,我完全没有参加,因为我不忍叫自己的亲族去流血,我认为这样做是一件罪恶的勾当,但是事已至此,我向你们进些忠言,如果认为有益,就请采纳,转到我这边来,生活在我的保护之下。”他就是通过这种卑鄙手段谋害了他旧日的同盟者,兼并了他们的部众。

编年史家还记载了克洛维的其他一些令人恐怖的罪行,即对所有他疑心会篡夺其王位的人,不管是本族的军事首领,还是非本族的军事首领,甚至是他的近支亲属,他或者派兵征讨,或者派人谋杀,全部消除殆尽,只要能把整个高卢归于他的统治之下,克洛维是不择手段的。除此之外,法兰克人在征服高卢的过程中实现了从氏族机关向国家机关的分化,克洛维时期编制的《萨利克法典》就标志着这—过程的完成。《萨利克法典》是一部“习惯法”,全法典总共418条,其中343条是禁止犯罪的,还有一部分保留代表广大自由法兰克公社成员利益的旧条文,这是因为统治者必须照顾到广大自由法兰克人的利益,但是克洛维编制《萨利克法典》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保存旧习惯法,而是要用法律形式来肯定法兰克人征服高卢以来在社会上所发生的重大变化,最根本的是要代表新兴的法兰克王国统治集团的利益。因此,《萨利克法典》在古老的旧习惯法之外,又加进去一系列新的、反映形成中的法兰克统治阶级利益的条文。

511年,墨洛温王朝之父——克洛维在巴黎去世,安葬在圣彼得教堂。他所建立的墨洛温王朝,延续到公元8世纪中叶,为加洛林王朝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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