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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征服与被征服

在东西欧和巴尔干之间有一座久负盛名的“温泉之都”的名字叫匈牙利。中世纪的匈牙利,拥有比波兰还辽阔的,它国土。这块十字军去往圣地必经的土地,记载着属于那个时代的辉煌与悲凉,诉说着自己可歌可泣的历史。那欲说还羞的神情,仿佛时时激励着人们去发现、去审视、去凝望。

优美的自然风景

匈牙利自古风景优美、资源丰富,它地处欧洲的喀尔巴阡盆地,斜倚巍峨雄伟的阿尔卑斯山,西邻蓝色蜿蜒的多瑙河,地势平坦、河网密布,是块美不胜收的土地。首都布达佩斯是世界上美丽的城市之一,也是古典建筑的露天博物馆。艺术名城佩奇,是巴洛克式建筑的故乡,这里有其乐无穷的水上乐园,各种动植物如野牡丹、牧羊犬、白黑长毛绵羊、特色水鸟等至今闻名世界。

匈牙利最有名的还是具有很高药用价值的温泉,也因此它有“温泉之都”的美誉。古罗马人对此早有了解,在1700年前就已经开发了很多温泉浴池。温泉中含有丰富的矿物元素,泉水温度适宜,对风湿病、肠胃病、妇科病都有独特的疗效。

让我们一起走进中世纪的匈牙利,触摸那段独特的历史脉搏吧!

匈牙利民族是一支有着千年历史的民族。尼安德特人、匈奴人、阿瓦尔人、保加利亚人都曾经在这里有过短暂的统治,但他们终日迁徙、居无定所。9世纪末,在多瑙河中游和提索河流域,共有7个游牧部落,108个氏族。896年,马扎尔人(亦称匈牙利人)为了避难,在阿尔巴德的带领下迁徙到这里重建家园,改变了四处漂泊、掳掠为生的生活,开始了定居的农业生活,这一年被称为“定居年”。随后,他们在当地人那里学会了耕种、建筑房屋以及手工制作的先进方法,由原始氏族逐渐向等级社会过渡。

锐意开拓的辉煌

马扎尔人还是一个好战的、充满草原野性的民族。建立自己的地盘后,他们便向多瑙河以西、以南扩张,向西甚至越过了比利牛斯山,向东对拜占廷发动多次进攻。955年,勒赫菲特战役中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鄂图一世击败后,人们认识到接受基督教及学习西式生活方式的重要性,结束了与拜占廷的敌对状态,更重要的是,这次灾难性的失败肃清了统治集团内部的特权等级,使其他游牧民族走向衰落,反而加强了马扎尔人自身的团结,加强了中央集权,促进了早期国家的形成。

匈牙利国家的缔造者圣伊斯特万一世(997~1038在位)在1000年加冕称王,建立了第一个基督教封建国家,即匈牙利王国,定都埃斯泰尔戈姆。他十分重视基督教信仰,在加冕之日他派人秘密请罗马教皇西尔威斯特二世送来一顶皇冠,随后他定基督教为国教,积极融入西方社会。他以地域为依据建立州治制及采邑制,结束了部落分散的局面,建立了统一而强大的国家。他在位时,匈牙利王国威震四海,建立起能够对抗神圣罗马帝国和德皇孔拉德二世的强大军队,击败了两次来自日耳曼人的入侵,还帮助拜占廷扑灭了第一保加利亚帝国,并把国土扩展到喀尔巴阡山。他是一位爱好广泛、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一生中做了大量而细心的工作推广基督教信仰。他还注意鼓励人们引进葡萄种植等园艺技术,传播拉丁字母,学习拉丁文化,为国家的强大做出不朽的贡献。后继者拉斯洛一世(1077~1095在位)和卡尔曼一世(1095~1116在位)时,社会基督教化的步伐加快,匈牙利的领土大为扩张。东面兼并特兰西瓦尼亚,北面占领斯洛伐克,西南占领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并从威尼斯人手中夺取达尔马提亚。11世纪末,它成为东南欧最大的国家之一,国家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议会民主的曙光

之后的两个世纪是战争频繁的时代,巴尔干地区的纷争始终都没有停歇过,身在其中的匈牙利王国当然也难逃此劫。在征服与反征服的反复较量中,王权下移,军功贵族的势力明显上升。他们大肆兼并土地,13世纪时,多瑙河和蒂萨河平原建立起无数骑士领地和教俗封建主庄园,国王分封的采邑大量地转化为世袭领地,多层次的封建社会结构开始形成,为宪政体制的引入提供了可能。著名的“黄金诏书”的颁布是贵族对抗王权的重大胜利,它具有类似1215年的“英国大宪章”的性质,在世界民主发展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笔。1222年,国王安德烈二世在第五次十字军东侵中失利后,迫切希望贵族帮助他镇压国内农民运动,贵族趁机迫使其签订“黄金诏书”。诏书追认大贵族的封地为世袭领地,承认贵族和教会享有免税特权,且在本区享有司法、财务、行政的管理权。更重要的是,它规定每年国王必须召集贵族召开一次国家会议,当贵族认为自己或国家的权利受到侵害时,有权武力反抗国王。“黄金诏书”是一个对国王比较苛刻的法令,是匈牙利封建贵族势力强大的标志,闪烁着东欧国家议会民主的曙光。然而,这种议会制不同于西欧,它的形成不仅未能巩固中央集权制以对抗国内外的严峻形势,反而造成了在各地的割据分权,造成了政权的混乱。1241年~1242年鞑靼蒙古人乘虚而入,洗劫了这座历史名城。匈牙利国王采取容纳国外难民、积极设防等措施来支撑国家的防御,最终还是徒劳,国王被迫出逃。蒙古的入侵虽然短暂,但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为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全国人口骤减了三分之一。幸运的是,基于某种原因,蒙古人彻底劫掠之后撤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给了匈牙利恢复元气的机会。痛定思痛的国王贝拉四世(1235~1270在位)振作精神,重建家园。他着手修建要塞,发展城市经济,加强军事力量,成为“国家的第二个缔造者”。他死后,贵族权力继续扩大,后继者安德拉什三世(1290~1301在位)将民主政治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他执政时期建立了“议会”,法令规定每位国王加冕必须通过议会批准,必须向臣民宣誓,更为严厉的是,国王的所有命令必须通过议会才能执行。过分的分权损害了国家实力,权贵公然藐视王权,各自为政。1301年,安德拉什三世死后无嗣,德、意、波、捷克等国纷纷干涉匈牙利的王位继承,国内外一片混乱。

分崩离析的挽歌

激烈的角逐之后,南意大利的安茹王朝的查理一世(1308~1342在位)和路易(1342~1382在位)以女系亲属关系取得王位。他们实行军事改革,压制大贵族,加强王权,农业、手工业、商业和文化事业都有很大的发展。1370年,路易取得政权后一度侵入塞尔维亚,把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并为其藩属。当时的匈牙利盛极一时,国王享有“大王”的称号,跻身于大国行列。14世纪末,奥斯曼发起了对匈牙利的战争。匈牙利的传奇英雄——胡尼奥迪·亚诺什继位,他把驱逐土耳其视为终生目标,取得了赫赫战功。1456年,他带领匈牙利、波兰、捷克、德意志骑士组成了一支3万人的军队,在贝尔格莱德大败由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统率的10万奥斯曼大军。战争打得异常艰苦,胡尼奥迪发挥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卓越胆识,最终赢得了胜利。这次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把奥斯曼向欧洲的扩张向后推迟了一个世纪,对欧洲的国际形势产生了重大影响。至今,在战役胜利的日子——6月29日,教堂都会在中午敲响钟声来作为纪念,缅怀英雄的丰功伟绩。胡尼奥迪之子马伽什一世于1458年继位,他是一位值得称颂的君主。他十分关心农民的利益,制止大贵族和教士对农民的剥削,深得农民的拥护和爱戴,被称为“正义的马加什”。他率领雇佣军征服了摩西里西亚、摩拉维亚以及包括维也纳在内的奥地利大部分地区,获得波希米亚国王的称号。他还十分重视科学艺术、发展农村经济,把国家推向了鼎盛。然而,大贵族的专横跋扈又一次暴露了出来,某种程度上说,是他们断送了国家的前途。马伽什死后,大贵族制止其子继承王位,害怕其继承父业的政策威胁贵族特权。他们推举生性懦弱的乌拉斯洛二世为王,大贵族各执己见,常常兵戎相见,根本无力抵挡日益强盛的奥斯曼帝国的入侵。战乱、征服、增税以及封建主的抢劫使农民的处境日益悲惨,大批农民流离失所,终于爆发了匈牙利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乔治·多沙起义。起义军本是受教皇利奥十世的号召为摆脱苦难命运参加十字军的,封建主一再的倒行逆施使组织起来的农民调转矛头,在乔治·多沙的领导下,掀起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反封建的农民起义。义军遭到残酷镇压,乔治·多沙被俘,封建主用酷刑折磨他,将他绑在一个烧红的铁制宝座,戴上烧红的铁制王冠,最终活活烧死。无数的百姓痛心疾首,国内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义军的悲惨结局预示了整个王国走向衰落。1526年8月,匈牙利军队抵挡不住奥斯曼帝国的疯狂入侵,在莫哈奇战役中遭受惨败,国王战死。1541年土军占领布达,吞并匈牙利中部和南部大片土地,国家一分为三,开始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异族奴役的历史。这个以征服为己任的强大国家几经风雨后,最终还是在外族的强大征服下唱着哀歌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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