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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相煎何急——伯罗奔尼撒战争

时间

.公元前5世纪

人物

.修昔底德

.尼西亚斯

.亚西比德

公元前雅典与斯巴达携手共同驱逐入侵者,开启了希腊的繁盛。5世纪开始时,强大的波斯帝国将战火引向希腊世界,世纪之末时,战火再次燃烧起来,交战的双方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共患难的希腊同胞兄弟。从此,古希腊文明便从极盛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败。

雅典在驱逐入侵者波斯的战斗中奋勇杀敌,赢得了极高的声誉,组建了以它为盟主的提洛同盟,将抗击波斯的战争进行到底。胜利的凯歌奏响后,雅典在伯里克利的领导下,更是享誉四海,创造出让人称羡的美好生活。

雅典的强盛与斯巴达的不安

伴随实力的强大,同盟金库从提洛迁至雅典,他们用金库的共同资金来为本国修建神庙。当同盟中的成员国因不满而反叛时,雅典便用武力加以镇压,这样,整个爱琴海变成了雅典人的天下,这是雅典最繁荣昌盛的时期。

雅典的强盛与日俱增,这引起了斯巴达的不安。尤其是雅典在发展海外贸易的过程中,想方设法削弱伯罗奔尼撒同盟的重要工商业城邦——科林斯,这不仅引起了科林斯的极大不满,也让伯罗奔尼撒同盟盟主斯巴达对它的猜忌日益加深,担心雅典的霸权很快就会扩及全希腊,威胁到自身的陆上霸主地位。

斯巴达向来是军事强国,早在公元前6世纪后期,就凭借势不可挡的勇猛陆军,纠集半岛的小邦,组成伯罗奔尼撒同盟。斯巴达力倡寡头政体,农业经济发达,文化思想上相对保守,而且重武轻文。雅典却是以工商业经济为本,实行民主制,注重文化艺术的培养,公民素质高,生活也颇为高雅。它们就如同两个脾性完全不同的人,互相不以为然:雅典鄙视斯巴达是没有教养的武夫,而斯巴达指责雅典人是金钱至上的霸权主义者。在双方势力不断对外扩张的过程中,敌意越来越强。

公元前433年,雅典介入了斯巴达的同盟国科林斯与科西拉的纷争中。同年,科林斯鼓动它的殖民地波提德伊亚退出提洛同盟,此举遭致雅典的不满,它立即派军队包围了波提德伊亚。公元前432年,雅典颁布了“墨加拉法令”,禁止斯巴达的盟国墨加拉的商船进入雅典及其盟邦的一切港口。雅典的这些举动成为战争的催化剂,伯罗奔尼撒同盟开会一致决定对雅典作战。公元前431年3月,斯巴达盟邦底比斯突袭了雅典的一个盟邦,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从此打响。修昔底德说“这是希腊人的历史中最大的一次骚动”。

十年战争,两败俱伤

斯巴达联合它的盟国组建了强大的陆军队伍,长驱直入阿提卡半岛,大肆蹂躏邻近村庄。雅典当政的伯里克利通晓韬略,采取了稳妥的举措:陆上主守,海上主攻,以胁迫敌方求和。他早已预料到与斯巴达的战争不可避免,于是在雅典城和外港比雷埃夫斯之间修建了一道长墙,让全体公民移入墙内,坚壁清野,据城坚守。战争的第一年双方实力相当,各有损失。

公元前430年,祸从天降,一场可怕的瘟疫袭卷了整个阿提卡半岛。居民的聚集更加快了疾病的传染速度,几天内死神便夺去了1/4的雅典人。雅典街头尸体遍地,无人葬埋,连吃肉的鸟类也都绝迹了。当时的日子真是艰难,城外的田地被斯巴达任意践踏,城内的人们又被疾病死亡缠身。祸不单行,在最需要杰出领袖的时刻,众望所归的雅典杰出政治家伯里克利也被瘟疫夺去生命。

伯里克利去世之后,雅典政局陷入混乱,内部相互倾轧。为了筹集军费,雅典再次提高提洛同盟的捐款,盟邦极为不满,反叛时有发生,但都遭到雅典的残酷镇压,同盟关系产生裂痕。在国内外局势动荡不安之际,以克里昂为首的民主激进派占据上风,主张继续对外扩张,因此与斯巴达战事频仍。

公元前425年,斯巴达军队浩浩荡荡地侵入阿提卡半岛。雅典也不甘示弱,占领了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南的派罗斯,还竭力煽动希洛人暴动。这让斯巴达深陷窘境,不得不遣使议和,而雅典士气正盛,拒绝和谈。斯巴达一怒之下,发兵远征爱琴海北岸的雅典殖民地安菲波里。当时,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担任雅典驻守色雷斯舰队的指挥官,他奉命率领战船前去施援,但到达时城已被占,他因贻误战事被判处放逐。在长达20余年的放逐期间,他撰写了《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这部流传千古的不朽名著,再现了昔日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公元前422年,雅典再度派军抵达安菲波里,展开一场激战。双方将领全部阵亡,雅典全军覆没,斯巴达也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之下,雅典提出议和,斯巴达亦深感疲惫,欣然接受,双方于公元前421年缔结协约,史称“尼西亚斯和约”。规定双方恢复战前状态,退出各自占领地,并交换战俘,保证15年内不以兵戎相见。

远征西西里,全军覆没

事实上,和约只是雅典的缓冲之计,双方的矛盾依旧如故,践履协约也无从谈起。他们并未偃旗息鼓,都在积极备战,以待时机,形势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

此时雅典国内再次出现了两派:一派是以尼西亚斯为首的主和派,另一派是继承克里昂的亚西比德主战派。公元前420年,政坛上的“变色龙”亚西比德当选为执政官,他以夸张的言辞和富有煽动性的语言说服雅典人远征西西里,劫取财富,剪除斯巴达的羽翼,从而对斯巴达形成夹击之势。正当远征军整装待发之时,却发生了捣毁了赫耳墨斯雕像事件,顿时人们议论纷纷,一些人向公民法庭指控这一罪行为亚西比德所为。当然,人们普遍认为这一事件与亚西比德无关,应该是他的政敌们预先策划的阴谋。他要求推迟远征军出发的时间,公开审判,澄清事实。不过,雅典公民渴望从战争中掠夺财富,一致决定将审判推迟到远征归来。但是,当舰队刚刚到达意大利时,公民大会又传令亚西比德立即回国受审,他不得不放弃指挥权。

在回国途中,意志力薄弱的他居然乘隙投奔斯巴达,将雅典远征西西里的真实意图和盘托出,并为斯巴达制订了致雅典于死地的对策。西西里远征军危机四伏。

亚西比德逃跑后,雅典的远征大军由尼西亚斯统帅。但尼西亚斯本性犹豫、怯懦,缺乏作为统帅的勇气和才干,在进攻叙拉古这一重大战事上,他延误战机,使这场本来可以较为轻松获胜的战争久拖不决。使得雅典远征军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中。

尼西亚斯见大势已去,但仍迟疑不定,撤退时又遇上月全食,迷信的他因此又耽误了时机,被斯巴达、叙拉古人乘机发起攻势,将雅典舰队堵死在港口内,雅典人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最后全部被俘。将领被处死,俘虏被送入采石场作苦工,大都惨死于劳苦和疾病中。这次溃败使雅典元气大伤,衰败不堪。远征西西里成为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转折点。

大角逐,雅典失利

公元前413年,正值雅典惨败无力作战时,斯巴达攻占了与雅典仅一箭之遥的德塞里亚,长期驻扎围困,致使两万工匠奴隶投奔斯巴达。使雅典雪上加霜的是,许多盟邦纷纷乘机脱离,帝国的崩溃露出端倪;而且国内还发生了贵族寡头政变,由于雅典公民的强烈反对,民主政体才失而复得,这一切都极大地削弱了雅典国家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角逐中,斯巴达已占据优势,以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已是一盘散沙。尽管如此,雅典人仍然坚持继续作战,他们克服重重困难,建造了110艘战舰,准备决一死战。而斯巴达在波斯的经济援助下,建成了一支新的强大的舰队。公元前405年,最后的时刻到了,斯巴达海军和雅典海军在赫勒斯滂的羊河附近的港口展开大战。斯巴达人在杰出统帅来山得的带领下,欲擒故纵,避而不战,向雅典军频频示弱;而雅典海军骄气滋长,防备松懈。此时,斯巴达海军突然扬帆出海,发动奇袭战,截获了雅典海军的所有船只。雅典走投无路,只好签署了屈辱的和约,27年的大战以雅典的失败而告终。

诚如修昔底德所言:“伯罗奔尼撒战争不仅持续了很长时间,并且在整个过程中,给希腊人带来了空前的痛苦。过去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城市被攻陷,被破坏……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流亡者,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生命的丧失。”战争带来的是希腊各邦的内力消耗,虽然斯巴达成为希腊世界的新霸主,但它的高压政策招来许多小邦的不满。希腊城邦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城邦江河日下,衰败已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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