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古西亚文明
“在太阳之下永生者只有神仙,人的寿数毕竟有限,人们的所作所为,无不是过眼云烟!我一旦战死,就名扬声显——‘吉尔伽美什是征讨可怕的芬巴巴,战斗在沙场才把身献’,为我的子孙万代,芳名永传。”
——《吉尔伽美什史诗》
在由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构成的“沃月地带”上,苏美尔人不仅创造出人类最古老的文明,也传诵出一部历史久远的英雄史诗——《吉尔伽美什史诗》。
英雄的颂歌
据史诗传说,吉尔伽美什是创造女神阿鲁鲁所造的乌鲁克的城主。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生得威武雄壮,力大无穷,无人可比。可是他却“不给父亲们保留儿子,不给母亲们保留闺女”,霸占全城所有的新婚女性。面对他的残暴之举,可怜的乌鲁克百姓走投无路,只好呼唤神灵,祈求拯救。阿努大神垂听了他们的祈祷,决定再造一个比吉尔伽美什更英勇的人,与他争战,安定城邦,这便是英雄恩奇都。他与野兽为伍,同食共处,强悍敏捷。不过,这些野性在神妓的诱导下消失了,他获得了情感和智慧,在神妓的劝说之下,恩奇都准备进城挑战膂力过人的吉尔伽美什。
恩奇都一来到乌鲁克城,就被这里的人团团围住,人们仔细打量着这位健壮的勇士。在广场的大街上,他挡住吉尔伽美什的去路,二人撕打在一起,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勇士,战斗结果未分胜负,二人却相互倾慕,结为兄弟。
时隔不久,吉尔伽美什决定去征讨守卫杉林的怪兽芬巴巴,恩奇都力劝他不要冒险行事,因为“芬巴巴的吼叫就是洪水,他嘴一张就是烈火,他吐一口气就置人于死地”。但吉尔伽美什却豪情满怀地对他说:“在太阳之下永生者只有神仙,人的寿数毕竟有限,人们的所作所为,无不是过眼云烟!我一旦战死,就名扬声显……为我的子孙万代,芳名永传。”恩奇都听后答应和好友一起为民除害,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二人踏上征程。在天神舍马什的帮助下,经过苦战,两位英雄砍下芬巴巴的头,带上挺拔的杉树凯旋。
归来后的吉尔伽美什声名远扬,俊伟的他让女神伊什妲尔倾心不已,她主动求爱。吉尔伽美什却毫不留情地历数女神的恶迹,侮辱并拒绝了她。女神燃起怒火,请求父神阿努降下天牛杀死他。两位英雄再度联手杀死威力无比的天牛,乌鲁克的人民高兴地欢呼:“吉尔伽美什才是英雄中的英雄,恩奇都才是俊杰。”
地上太平了,天上却不安宁。众神集会商议要处死二人中的一个,争论之后,决定由恩奇都来受罚。恩奇都病倒了,他越来越虚弱,吉尔伽美什万分痛苦,却又无能为力,他看着恩奇都离开,泪如泉涌,悲痛浸入他的内心与灵魂深处。他彷徨无助,一想到自己也将和好友一样面对死亡,就充满恐惧。沉思许久后,吉尔伽美什决定寻找自己的祖先乌特纳比什汀,探求长生不老之道。
经过一番艰辛的跋涉,他终于见到了这位获得永生的先祖,迫不及待地询问永生之道。乌特纳比什汀详细地讲述了大洪水的故事,告诉他是神赐给他永恒的生命。吉尔伽美什仍然恳求先祖的指教,乌特纳比什汀不得已便指示他说,在深海处有一种非凡的草,可以让人重返少年,永葆青春。吉尔伽美什听完后急忙跳进深渊寻得仙草,但在返回的路途中,一不小心被蛇偷吃了。他发现后,顿时哀恸哭号,呼喊着:“为了谁,我把心血耗干,我自己并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史诗就这样结束了,结束于人的渺小与有限之中,结束于悲壮苍凉的情调中。但吉尔伽美什成为后人景仰的英雄。
早期文明的记忆
《吉尔伽美什史诗》共3500行,分别刻在12块泥板上。史诗内容神人交织、矛盾重重,情节跌宕起伏,语言优美流畅,是古巴比伦文学史上的佳作,也是后世文学的源泉,反映了两河流域早期多神崇拜的宗教信仰以及苏美尔人的人生态度,他们对死亡充满恐惧,对来世悲观失望,忧心忡忡的民族性格与埃及人形成强烈的对比。根据《苏美尔王表》,吉尔伽美什是乌鲁克第一王朝的国王(约公元前3000年),他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史诗内容折射出当时社会的信息,因此它又是研究两河流域历史的重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