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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如何领悟人生的真谛(1)

事实上,爱就是把别人看得比自己更重——我们都是这样理解的,也不可能作其他的理解。

列夫?托尔斯泰

提到托尔斯泰这位世界文豪,恐怕无人不知,他与杜思绥耶夫斯基同为代表19世纪俄国文学的世界级文豪,同时也是著名文学批评家和思想家,作为人生的导师,君临全世界的思想界,他不仅完成了《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等世界文学名著,而且还写下了很多关于人生的随笔,探讨人生,寻求生活的答案。托尔斯泰认为,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也不可能只想着自己的幸福而活,必须为他人、为人类全体的幸福而活。如果人都只想着自己的幸福,那么那样的希望就会互相冲突,因此人根本不可能会幸福的。也就是说怀着爱,怀着理性活动的爱,为全体的善而活才是人生最高的目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托尔斯泰的著作影响和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如英国著名作家詹姆斯?爱伦等。你一定从小读过托尔斯泰的文学名著,对其《人生论》这部思想著作也许有些陌生,当你进入成功大学时,让我们一起来倾听这位伟大思想大师的心声吧!

不懂得自己生命意义的人不可能有爱的表现,每个人都知道爱的感情是一种特殊的、能解决一切生命矛盾的东西,它能把人的生命所追求的那种完全的幸福给予人。“但这种感情只是偶尔产生,持续的时间也不长,结果还常常是更大的痛苦。”不理解生命的人这样说。

对这种人来说,爱不是生命的唯一合理的表现(而对理性意识来说爱却是生命的唯一合理的表现),而只是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偶然现象中的一种,只是人在自己的生活中会产生的各种各样的感情中的一种:人在出风头的时候会有某种感情,在迷恋科学和艺术的时候会有某种感情,在追求职位和荣誉、或是想获得某种东西的时候会有某种感情,在爱某个人的时候也会有某种感情。爱的情感对不理解生命的人来说不是人的生命的本质,而只是一种偶然的感情,它就像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所感受到的其他感情一样,是与他的意志无关的。甚至能够常常读到和听到这样的理论:爱是一种不正常的、会破坏生活正常秩序的感情,一种给人带来痛苦的感情,就像太阳升起的时候猫头鹰所体验到的那种感情。

不错,这种人是感觉到了在爱的情感中有了某种特殊的、比其他的情感中的东西更重要的东西。但这种人因为不理解生命所以就不能理解爱,爱对他们来说,与其他的感情一样使人感到痛苦和虚幻。

对把生命只看成是动物性生存的人来说,爱常常是这样一种感情:为了自己的孩子的幸福,一个母亲把另一个母亲的奶夺过来,而后者也有一个饥饿的孩子,前者却为奶妈的哺乳能否成功而不安和痛苦;为了使自己的孩子过得富足,一个父亲为如何从饥饿的人们手中夺走最后一块面包而伤透脑筋。那是这样一种感情,由于这种感情,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感到痛苦,他敢使她痛苦,他引诱她,或者由于妒忌而杀死自己和她;那是这样一种感情,由于这种感情,甚至常常发生男人强暴女人的事;那是这样一种感情,由于这种感情,同伴中的一个为了坚持自己的某种东西而去伤害另一个;那是这样一种感情,由于这种感情,人为了自己迷恋的事情而折磨自己,也因为这种感情而使周围爱他的人痛苦和烦恼;那是这样一种感情,由于这种感情,人们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祖国被凌辱,因而导致亲人和敌人或伤或死,躺倒在战场上。

不仅如此,对把生命看成是动物性幸福的人来说,爱的行动显得那样困难,爱的表现不仅是痛苦的,而且常常是不可能的。“不应该去评论爱,”不理解生命的人说,“而只要去献身于这种对人的偏执的、热烈的感情就行了,你体验到了,它就是真正的爱。”

这是对的,爱是不能议论的,任何对爱的议论都会毁了爱。但问题在于,只有那些已经把自己的理性用于理解生命、并弃绝了个体生命的幸福的人才能不去议论爱;而那些还没有理解生命、并且只为了动物性的幸福而生活的人就不能不议论。为了献身于他们称之为爱的那种感情,他们就必须议论。对他们来说,不进行议论,不解决这个未解决的问题,这种感情的任何表现都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人们爱自己的女儿、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祖国、超过爱别人的孩子、妻子、朋友和祖国,他们就把这种感情称之为爱。

一般地说,爱就意味着善良的行为。我们总是这样来理解爱的,也不能作别的理解。我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祖国,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妻子和祖国比别人的孩子、妻子和祖国获得更多的幸福。从来没有这样、也不可能是这样:即我只爱自己的孩子,或只爱自己的妻子,只爱自己的祖国,每个人都是既爱自己的孩子、妻子和祖国,也爱一般的人。而另一方面,因为爱,人们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获得幸福,但这些幸福的条件却是相互关联的:一个人为了他所爱的人中的一个做出的爱的行为,不仅会妨碍他对其他人的行为,而且常常会毁灭其他的人。

于是问题就来了——为了什么样的爱而行动?怎么行动?为了什么样的爱就可以牺牲另一种爱?对谁应该爱得多一些?对谁的善良行为应该多一些?妻子还是孩子?妻子孩子还是朋友?怎样才能在为祖国服务的同时而不破坏对妻子、孩子和朋友的爱?最后,怎样才能解决下面这些问题:为了为别人服务,我能牺牲多少我的个体的属性和需求?为了爱别人和为其他人服务,我还能对自己关心多少?所有这些问题对不想弄清楚他们称之为爱的内涵的人来说是很简单的;但是这些问题其实并不简单,它们还完全没有解决。

那个律法师不是白白地对耶稣提出这个问题的:谁是我的邻舍呢?只有那些忘记了人的生命的真正条件的人才会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

如果人是我们想像中的神,那他才可以只爱他选中的一部分人,才可以认为偏重一部分人也可以算真正的爱。但人不是神,而且一直处在人与人彼此对立,彼此都想把对方吞下去(在直接的意义和引申的意义上)的生存环境中。一个理性的人应该了解和看到这一点。他应该了解,一个人获得任何肉体的幸福都只会毁灭另一个人。

无论宗教的迷信和科学的定理怎样要人相信,在未来的黄金时代,人人都将生活得很富足,但理性的人却看到和知道,他在时空上有限的生存的就是一场斗争,所有的人对每一个人的斗争,每个人对每个人的斗争,每个人对所有人的斗争。

在那种拥挤状态中,在那种为了动物性的利益而进行的斗争中,人不可能像不理解生命的人所想像的那样,爱他所选择的人。即使他只爱他所选择的人,他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每个人都爱母亲、妻子、孩子、朋友、祖国,甚至爱所有的人。爱不只是一个词(大家都赞成这一点),爱是一种要带给别人幸福的行动。这种行动并不遵循某种确定的次序,不是先有最强烈的爱的要求,然后再有次强烈的爱的要求等等。爱的要求常常是没有次序的、一起出现的。譬如现在有一个我有一点爱的贫困的老人来向我讨饭,而我手上拿的正是我心爱的孩子们的晚饭,我该怎样权衡这两种要求呢?是满足眼前的不太强烈的爱的要求呢,还是满足未来的更强烈的爱的要求呢?

这正是律法师向耶稣所提出的问题:“谁是我的邻舍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该为谁服务?服务到什么程度?为别人呢还是为祖国?为祖国呢还是为自己的朋友?为自己的朋友呢还是为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妻子呢还是为自己的父亲?为自己的父亲呢还是为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呢还是为自己?(如果当需要的时候能够为之服务的话。)

要知道所有这些爱的需求都是交织在一起的,满足了一些人的需求就可能满足不了另一些人的需求。假定有一个挨冻的孩子没衣服穿,有人向我要我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可能要穿的衣服给那个孩子,我就有可能为了我的孩子未来的需求而拒绝给他。

在处理你与你所为之服务的祖国,以及我与其他人的关系时也是这样。如果一个人能为了最大的未来的爱的需要而拒绝眼前的最小的爱的需要,那么这样的人,即使他竭尽全力想做到,他也没有能力权衡他能在多大程度上为了将来的需要而拒绝眼前的需要,因此他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就总是在选择那些对他来说是愉快的爱的表现,也就是说,他实际上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自己在行动。如果一个人决定为了别人的、将来的更大的爱的需要而节制眼前较小的爱的需要,那他或者是在欺骗自己,或者是在欺骗别人,他除了爱自己以外永远也不会爱别人。

未来的爱是不存在的。爱只能是一种现实的行为。不肯为了现实的东西而付出爱的人就没有爱。

没有真正的生命的人的生命概念也是这样。如果人只有动物性而没有理性,像动物一样生活着,那么,他们是不会议论生命的,他们的动物性的生活就是合理的,幸福的。爱也是这样:如果人是没有理性的动物,那么它们也会爱它们所喜欢的东西,它们的崽子,它们的族群,它们不知道它们是在爱,它们也不知道其他的狼也爱它们的崽子,其他的野兽也爱它们的兽群,它们的这种爱就是它们在其所具有的意识水平上所可能有的爱和生命。

但人是理性的,人不能不看到,其他的人对自己的家人也有同样的爱,因此这种爱的感情就会相互发生冲突,产生某种非善良的、与爱的概念完全对立的东西来。

如果人运用自己的理性为这种他们称之为爱的动物性的、非善良的感情辩护,去增强这种感情,就会使它扭曲变形,以至使这种感情不仅不再是善的,而且会把人变成最可恶最可怕的动物(这是众所周知的真理)。那就像福音书中所说的:“你里头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如果一个人的心中除了对自己和自己孩子的爱以外别无所有,那他也不会有那种现在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极度的恶。人与人之间的极度的恶,是由那种他们称之为爱、并极力赞扬的错误感情产生出来的,这种错误的感情与真正的爱的相似程度,就同动物的生命与人的生命相似的程度一样。

不理解生命的人把这称之为爱,其实这只是对自己个体的幸福的某些条件比对别的个体的幸福的条件更偏重而已。当那些不理解生命的人说,他爱自己的妻子、孩子或朋友的时候,其实他说的只是他的妻子、孩子和朋友在他的生活中的存在增加了他的个体生命的幸福。

这种偏重之于爱的关系,就像生存之于生命的关系一样。正如不理解生命的人把生存称之为生命,这些人也同样把对个体生存的某些条件的偏重称之为爱。

这种感情,对某些东西的偏重,譬如对自己的孩子,甚至对某种事业,譬如对科学和艺术,我们也将其称之为爱。但这样的感情各种各样,多不胜数,它们组成了人的复杂而又可以感觉得到的动物性的生活,不能把它们称之为爱。因为它们缺乏爱的主要标志——以幸福为目的和结果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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