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颜尘无奈的一笑,她还小不懂吧!又在旁边拿了个勺子,舀着碗里的龙荔吃:“就当是我怕你烫着吧!我陪你一起吃。”
程永和看到骆大夫也吃了,忙盛了一碗,拿起勺子:“好!我也尝尝。让大人和众位乡亲看个仔细,看我会不会疯?”
“对!我们都来尝,看会不会得失心疯。”元子和罗忠祥也各自盛了一碗,大口的吃起来。
众位看客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议论起来:“你看,你看,他们真的都吃了。这要是有毒,可要疯一群人呢?”
“会不会真的无毒啊!若不然他们怎么都敢吃啊!”
“这些人为了食为天的声誉和一个厨子的命,居然都豁出去了,会不会太拼了?”
画儿和骆颜尘把那一碗吃光光了,画儿然后看着县令大人:“大人,我们都吃过龙荔,若是我们没有得失心疯,是不是就可以还食为天和罗青的清白?”
县令大人捋了捋胡子,做思考状:“这个……”这楚画儿若是个懂事儿的该表示一下诚意了。
画儿一脸正气:“大人,这还要犹豫吗?这个案子的关键,就是原告倒底是不是因为吃了食为天的药膳得失心疯的。这若是证明食为天用龙荔做药膳是不会令人发疯。那么原告得失心疯就与食为天无关,那食为天和罗青就是清白的。”
“这个案情甚是复杂,单凭这龙荔药膳,也不能完全证明得失心的人就跟你食为天无关。”县令大人见这楚画儿不但不承诺表示一下,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他不能这么容易就结案。
画儿忽然感觉这县令大人,有些不对劲:“大人,那你说说还有何种可能,那得失心疯之人与我食为天有直接关联?”
县令大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便吞吞吐吐的说:“这个……这个,也或许那人体质比较特殊,别人吃了没事儿,就他吃了就出问题了呢?”
这么强词夺理,若是画儿还看不出来,这县令大人有问题她就是傻子:“大人,若真是那人体质比较特殊,那就更与食为天无关了。莫非大人跟那人相熟?或是案后还与其家属有过密切的接触?”
这话旁人一下就听明白了,画儿是指县大人收受了原告的贿赂。这县大人对这事儿更是敏感:“怎么可能,本官一向秉公办案,哪有私相授受之事?楚画儿,你如此出言诽谤,本官就定你个藐视公堂之罪。”
旁人自是听说过这县太爷是个吃了被告吃原告的主儿,这又被一个小姑娘当堂指出来,都不禁替楚画儿捏了把冷汗。这想替食为天和罗青讨公道恐怕是没戏了。
画儿对县令大人的话一点都不害怕,依旧淡定如常,微微一笑:“大人,民女何曾说过大人私相授受了?民女刚只不过是说大人如此了解原告的情况,是大人勤政的意思。那说与原告家属密切接触是指县大人爱民如子,在案发后亲临慰问安抚其家属。民女有说错吗?难道大人在案发后对原先、被告不闻不问?”
这所有人都听得出的弦外之音被画儿这么一解释,让县令大人哑口无言了。承认与否认都不对,承认了便是承认了有收受贿赂的嫌疑,否认了便是承认他怠职。这被逼的无从开口,对这楚画儿真是恨得牙痒痒。
画儿见县令大人不说话,便接着说:“大人,您还觉得民女在诽谤大人,在藐视公堂吗?”
县令大人一口气闷在心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第一次遇到这样伶牙俐齿的叼民。这旁人来了公堂哪有这样的胆子跟他对着干,统统都好好的、乖乖的跪在堂下听他的命令。
“若你没有诽谤本官之意,你自不会有藐视公堂之罪。这原告是隔了一个时辰发作的,所以一个时辰之后再作定夺。若你们一个时辰之后还能安然无恙,自是能证明食为天和罗青的清白。若是同样得了失心疯,查封食为天,没收食为天所有财产。”县令大人一脸怒气,“休堂。”
县令大人起身便走了,而楚画儿一干人等便都拘留在大堂之内哪里也不能去,衙役们在一旁看管着。画儿仍旧一脸自信,看着罗忠祥他们:“放心,食为天和阿青都不会有事儿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问话:“听说你们是为了图便宜,用龙荔充当桂圆,是这样吗?”
画儿只听得见声音,看不见问话的人是谁,但是有人问,她就必须答:“怎么可能呢?这道龙荔鸡本来就是我们药膳里的菜。”
“是这样吗?不是因为有人想买桂圆,后来眼力劲儿不足,又图其便宜便买回去的吗?”人群中的声音又响起。
元子顿时眼神变得慌乱起来,朝画儿投去一个自责加求救的眼神。
画儿心里一惊,看来这人对整件事了如执掌啊!这如果不是阴谋那是什么?画儿微微一笑:“这位乡亲,你说得好像亲眼目睹一样,敢站出来露个面儿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说话的那人看过去。这众人眼神的指示,让说话之人在人群中无所遁形。画儿也看到那人了,一身华服,大冬天的居然手持一把折扇。折!扇!去他妹的,见过装X的,没见过这么装X的。
画儿嘴角抽了抽,仔细打量,这丫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位公子的想像力真的很丰富,不妨上前来说个仔细。”
那华服持扇公子从人群中走上前,但终是不能入大堂内,便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画儿:“不是我想像力丰富,是这件事儿的真相。”
画儿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回应:“听公子这话是知道整个案件的始末咯?”面上虽风淡云轻,可脑子里却在使劲搜索这个装X男在哪里见过?
“不敢说全知道,但是稍微想想就知道了。食为天为了保其声誉,怕旁人指责食为天以次冲好,挂羊头卖狗肉。所以就索性承认本来那道菜就叫龙荔鸡,不叫桂圆鸡。”持扇公子还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楚画儿。
画儿大笑起来:“这位公子真是有趣,无凭无据就在这里信口开河,敢问公子你有何证据证明呢?”
“小姑娘,这小小年纪这么犀利,不好!等你长大了,可没人敢娶。”持扇公子仍旧面上带笑,眼里全是欣赏。
画儿听到等你长大了这几个字,顿时脑子里的搜索定格了:“穆博衍?我终于想起你是谁了?不就是想拿回华小宝的身契吗?至于在这里这么诋毁食为天吗?”
“很荣幸楚小姐还记得本、公子。不过是不是诋毁,你心里清楚不是吗?”穆博衍微眯了下眼。
画儿认出他了,就想起他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她窗子外面,那么诡异。开始她还等着他能来跟她赌一场,后来一直没来,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这突然又冒出来?就跟她作对,是几个意思?
“我心里当然清楚啊!”画儿扬起小脸,“清者自清,这世上也自有公道,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诋毁得了的。”
穆博衍笑:“本公子很佩服你处变不惊的态度,不过……你会傻到去用世人都知道吃了会令人得失心疯的龙荔去做菜吗?”
“这有什么不能呢?那蛇也是世人都知道的毒物,我还打算等过了冬天,蛇不再冬眠了,把全蛇宴给推出来呢?在厨子眼里只有美食。”画儿一脸的不屑的瞥了穆博衍一眼。
众人听画儿这话,顿时又一片哗然:“蛇怎么能吃呢?那是有毒的,吃了会死人的。这食为天的当家肯定疯了,这疯人果的毒性出来了。”
画儿笑:“别总把自己的孤陋寡闻当作耻笑旁人的依据。蛇身是无毒的,蛇的毒性全在牙齿,当牙齿咬合毒腺才会分泌毒液。蛇肉鲜美无比,若是众位有兴趣,这开了春儿,蛇出了洞,来食为天吃蛇羹啊!”
“疯了,疯了,这食为天的当家肯定疯了。用龙荔做药膳还不算,还要吃蛇肉。她铁定已经疯了,那疯人果吃了就会得失心疯,看见没,看见没。这食为天的当家疯了。”人群中那一路从永乐镇跟过来的人忙喊了一句。
画儿顿时摇了摇头:“我疯没疯,一会儿县太爷会给答案的。还有,穆博衍你敢吃蛇肉吗?”
穆博衍嘴角微扬:“你敢做,我就敢吃。只是你这么转移视线是想掩盖事实真相吗?”
“我去你妹的,你跟华小宝倒底是有多深的交情,为了他不惜这么污蔑食为天?我掩盖什么真相了?”画儿看到穆博衍那妖孽般的笑容再配上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就想抽他。笑,笑,笑你妹啊!我食为天买错了东西跟你有毛线的关系?要这么多管闲事。
穆博衍啧啧了两声:“啧啧,生气了,老羞成怒了。小姑娘还是斯文点儿好!”
“关你什么事儿啊!有种你就拿证据出来,别空口白话的血口喷人。你没凭没据在这么叫嚣,小心我告你诽谤啊!”画儿一直风淡云清,但是这会真的被穆博衍弄生气了。
穆博衍还是那副看戏的表情:“请便,告吧!我还真想问问你,你这样为了挽回食为天的声誉不惜放掉真凶,划算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画儿眸光闪了闪,她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一切都是有人背后陷害的,可是她不想弄得那么复杂。她只要阿青出来,只想不损食为天声誉。那背后指使之人,她自会暗地里查清楚的。这县令大人不是个能为民做主的好官,她没有时间跟他去耗。
穆博衍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神色,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她自有打算与取舍吧!他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略为沉思了一下,转口:“我是说原告啊!他的家人为了索赔,把原告得失心疯主因诬赖到你们食为天,就这么放过?”
画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原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得了失心疯,只要与我食为天无关就行。得了失心疯已经很惨了,我们再没有必要追究,令他们雪上加霜。就当他们一时利欲熏心,可终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家人要过日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