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桢一口答应了:“好啊!这回师兄哥哥给你堆个大将军。”
“好哦,好哦!”恒儿欢喜的拍手。
画儿见恒儿和陆维桢接着玩了,便随林先生一起去了向导家。这向导家离先生家里还一段距离,大概走了一刻钟才到。这向导是个猎户,屋子里放着一些捕猎的东西。
这户人家一见林先生来了,便都十分客气地倒茶,请他们坐。这林先生讲明来意。那女主人一下答应了:“这事儿我们家大牛能行,他这满山跑的,下雪天儿也能认得路。”
画儿保持着微笑:“谢谢大婶儿。其实我就想过来问问这如果出去,危不危险?”
大牛点头:“这下雪天儿,说不准的。这山路不好走,下雪了就容易打滑。不过这也不碍事儿,给脚上捆上两稻草绳,就不容易滑了。”
“哦!这样啊!那还有别的吗?”画儿其实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化,住了个两三天还行,若是久了也不太好,所以想问清楚。
“还有就是这雪没化,不太好辨方向,有些容易迷路。不过这也没事儿,我这地儿熟,我能带着你们出去。”大牛对这片的路是相当熟悉的,哪怕至处一片白,看不到一点丁路,他也能清楚的知道哪儿有道儿。
“哦!那这大雪天出去最危险的是什么?”画儿再问。
大牛朝女主人看了一眼,很小心的回了一句:“有野兽。这冬天下大雪,山里的野兽找不到吃的,偶尔也会下山来寻吃的。就怕走路上遇到,比较麻烦。”
女主人忙说:“其实那也不碍事儿,我们大牛他就是猎户,山里野兽见了他,都怕。”
画儿听完这个就觉得太危险了,路滑、不好辩方向这都小事儿,可要是真遇到野兽就太可怕了。这个险她可不敢冒,说着便从袖子里掏了二十文钱出来,塞到女主人手里:“谢谢啊!大婶儿这给您小孩儿买点儿糖果吃。我们回去商量下,看需不需要大牛叔帮这个忙,若是需要我们再过来。”
女主人嘴里说着:“这又没帮上忙,这怎么好意思呢?”手却把钱捏得紧紧的,“其实没大牛说得那么危险,那野兽哪儿能那么容易下山啊!”
画儿笑:“是,是,可不就怕万一吗?”说着便往门口走,“大婶儿、大牛叔,那我们先回去了。”
“行,行,慢走哈!”女主人客气的送画儿和林先生出门儿。
“大婶儿,别送了,进屋吧!这外头冷。”画儿说着便对着那女主人挥了挥手。
这画儿还没走远就听见屋里女主人的声音传来:“你说得那么吓人干啥啊?这你送他们出去一趟,可不得有五六十文啊!笨啊!”
画儿不禁摇了摇头,这钱对人来说还真是个好东西,这大雪天的也不担心她男人真遇上野兽。唉!
林先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边往回走,一边问她:“画儿,今天回去吗?”
画儿摇头:“不回去!太危险了。”
林先生嘴角微扬:“你知道这大雪天,路不好走,为什么还要非去问过向导才决定?”
“这觉得下雪天路不好走,这没什么?人总不能因为一点儿困难就退却,恒儿还小,以后的人生当中会遇到各式各样如这雪天的情况。他是不是都可以退缩呢?”画儿也没有太在意先生的眼神,接着说,“吃点苦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但是,若是明明知道会威胁到生命,还要去坚持的话就没有必要了。所以我才问向导来衡量这个度。”
林先生是有些吃惊的,画儿原来是这样想的。她比他想像中要成熟得多,这样的回答,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所能考虑到的问题:“你这样耽误回去的时间不担心你的生意吗?”
“酒楼除了我这个掌柜离开了,其它位置上都有人,他们各司其职应该都能做好的。若是实在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好可以考验他们对紧急事件的处理能力。”画儿没有想过林先生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她还是认真作答。
林先生又问:“若是他们处理不好呢?让你的生意有所损失,怎么办?”
画儿笑:“不会吧!他们都很能干的。”忽然愣了一下,“若是真的没有处理好,有所损失也不要紧啊!我又不是只做一年半年的生意。这次他们知道做错了,那么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能从错误中汲取教训就好了。”
“你真能这么想吗?”林先生问。
画儿点头:“当然,我是一个相当乐观的人。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就看你怎么对待了。”
林先生本来只对她长相好奇,这一翻话说下来,他更觉得惊叹。楚弘诚和张丁香是如何把女儿教得这么非同寻常?好奇的再问了一句:“你知道你母亲是哪里人士吗?”
画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我不太清楚,只是听我奶说是外乡人。”
林先生更好奇了:“外乡人?那你见过你娘的家人没?”
画儿本来想说见过外公和舅舅,可是突然想起,那也跟本就不是她外公和舅舅,便摇了摇头:“没有。”
林先生听到这个回答,眼神忽然一闪:“那你知道你娘家是干什么的吗?”
画儿略微沉思了一下,想了想:“好像听说是经商的。我奶老说我娘是个落迫商户之女,不知道是故意贬低我娘的出身,还是真如此。”
林先生有些惊讶了,连忙追问:“你娘的娘家是经商的?果真如此吗?她还有家人吗?”
画儿摇头:“没有!或许有,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是听我奶那么说而已。”
林先生对心里的那股猜测更确定了:“你知道你娘的样子吗?”
画儿点头:“我知道,我家里有娘的画像。”
这说话间,二人已回到了林先生的小屋。陆维桢和恒儿的雪人也堆得差不多了,见画儿他们回来,恒儿忙跑过去拉着画儿:“姐姐,你看,你看。这是我们堆的雪人。”
“是吗?像个威武的将军。”画儿笑。
恒儿一脸惊讶:“哇,姐姐你好厉害,我们堆得就是黎昕将军。”
画儿听到黎昕将军四个字,顿时惊呆了:“原来是他?他是将军?”一下回忆起当时为什么听到黎昕的名字那么熟悉,因为大哥说过给恒儿讲黎昕将军的故事。她现在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黎昕会武功,原来他是个将军,而且还是个战功赫赫的将军。
恒儿一脸的崇拜:“是呀!他是个将军啊!镇上说书先生就爱讲他的故事,他是晋朝的战神哦。”
“战神?那么厉害?”画儿是没有听过他的故事的,听恒儿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惊呆了。一个战神住在他们家里?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跟他爹娘有交情?太令她震惊了。
陆维桢觉得画儿的神色不对,便忙问:“你怎么了?这么吃惊?”
画儿忙回神:“哦!没什么?我刚去问过向导了,这冒然出山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等过雪化了再回去吧!”
陆玉笙听到画儿这回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不回去了?那行!我们就在这里多叨扰林先生几天。”
“其实一直叨扰林先生也不太好意思,林先生这儿备的东西会被我们吃光的。”画儿笑。
林先生笑着回应:“不碍事儿,这过几天我跟你一起走。这些不吃完也不好带走,不带走也会坏掉,与其浪费掉还不如都吃掉。”
顿时笑声一片,林先生和陆玉笙又回屋下棋了。只是画儿对黎昕更是好奇了,便问恒儿:“恒儿,你能讲讲黎昕将军的故事给我听吗?”
“姐,你没有听过吗?镇上的说书先生总是讲他的故事哦!从他十五岁参军到现在三十七岁,二十多年呢?战功赫赫。”恒儿说起黎昕一脸的崇拜。
画儿一边帮着恒儿继续堆着雪人,一边问:“二十多年一直都在战场上吗?”
陆维桢忙接口:“不是!他真正在战场上是十五岁到三十岁。打过很多胜仗,二十岁那年便封了将军,二十五岁便封了战神。三十岁后便消失不见了,很多人都在猜测他已经战死了。只是为了威摄临国,所以一直对外宣称考察晋国边务去了。”
“考察边务?就是巡边对吗?”画儿对这个说法是表示怀疑的,若是真的巡边去了,他又怎么会在她家里呢?
陆维桢点头:“算是吧!但倒底是巡边去了还是战死了,就不知道了。不过圣上每半年都会收到他的折子,每每拿到他的折子皇上都会在上朝的时候给众大臣传阅。所以相信他还活着的人,比较多。估计除了他的仇家,整个晋国的人都希望他还活着吧!”
“肯定活着的,不可能战死的。”画儿这语气是满满的自信,迎来陆维桢的疑惑的眼神,画儿忙解释,“这样的战神级的大将军如若是战死了,敌国那边早就传出来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没传出来?”
“说得有道理啊!只是这样未曾一败的战神倒底干什么去了呢?听说他至今未娶。”陆维桢一脸的感叹,这样的英雄怎么不娶妻呢?
画儿一怔:“至今未娶?为什么?忙于战事吗?还是他眼高于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他?”
陆维桢摇头:“不是!晋朝对外的解释是一生报效祖国,无暇顾及个人婚事。但是坊间流传是因为他小时候订了一门亲,后来未到他娶她未婚妻过门,他未婚妻就死了。”
画儿顿时皱眉,不由得感叹:“他这么惨?这么痴情?是哪个女子那么命薄又那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陆维桢一脸不屑:“你那么羡慕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比他还痴情,若是你死了,我不仅不会再娶,我会陪你一起死的。”
画儿听这话顿时怒了,这正月还没有过完,就这么咒她:“你才死了呢?这正月还没有过完,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啊?你不祝我长命百岁,还要咒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