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等你济宁府的酒楼开起来,就当我投钱了的。”穆博衍没有想到她叫住他是为了还钱,她还记得上次渔村的事,他都怀疑她这次找他主要目的是主动还他钱的。
像什么地图啊、煤矿啊、开酒楼啊,这好像不用非得见面才行。何况地图现在给她,她也没有精力去四处考查。然煤矿,她说他知道他会那么说,而开酒楼更是无需特意给他报备。
因为那合约签的是他做生意,邀请她帮忙。可是她自己做生意,是不受他约束的。综上所述,楚画儿所说的这三件事,其实无关紧张。那么急着找他,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还钱。第二,他太久没出现,她想他了。
画儿忙说:“那怎么行,公是公私是私,怎么能混为一谈。我当时是私人借你的钱,又不是做生意。所以一定要拿着。”
“好!我拿着。”穆博衍又笑,最后才想起还他钱,估计是临时想起来的。她找他就是因为想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从来他总是主动找她,她从来都没有找过他,每次他倏地出现,她虽然总是一脸嫌弃,可还没有哪一次对他的出现反感。
“你笑什么呀!笑得那么诡异?”画儿眼神都变得有些闪躲,看他笑得那样怪渗人的,好像有什么小心思被他看穿了一样。
“没笑什么,我只是想说,以后找我用鸽子就行,很方便。”穆博衍笑完便真的走了。
画儿看他走了,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送给她的鸽子,对它说:“你怎么那么聪明,他在哪儿你都能找到,你身上自带定位系统吗?”
画儿看着那鸽子,心里忽然变得踏实了,她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穆博衍了。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画儿决定还是走一趟济宁府,于是在院试综合阅卷那天,她和白晓清一起去济宁府。画儿直接去了赵家。
赵致远已经离家出走了,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了。赵大叔了解了画儿的来意,便说:“楚小姐,他倒是帮你找了几处合适的位置,可是人家不愿意卖只愿意租给你。”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他都没有联系我,愿来是没有办妥。人都说过了重阳酒不香,再这样下去,他们那些人的好奇劲过了,我这厨王头衔也不管用了。还是得快点儿开起来。”画儿觉得这个赵致远真耽误事儿,交给他的事办不好又不说,人还不见了。
赵大叔看画儿的话说得不太好,便拿出济宁府的街道图:“你看,这些都是老三帮你选的,位置是非常适合开酒楼的。他还是用了心帮你办这件事,但是那天接到一封信便匆匆离开了,就把这图给我了,说你来了就给你。”
画儿接过街道图,他选位置还真可以,只是这些地儿人只租不卖,她能怎么办呢?真的租吗?她觉得租不太靠谱,若是生意做起来了,人随时可以不租给你,然后只需要赔钱给你就行。那么累积的人气都会一瞬间化为乌有,不是自己的太没有安全感了。
“赵大叔,你这人面广,帮我去说服其中一家卖给我呗。若不卖给我,我做生意,做得不安心啊!”画儿想着赵致远靠不住,赵大叔出马总行吧!
赵大叔有些为难,毕竟以老三的能力都说服不了的,他去也是白搭。但是人求到头上来了,便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好吧!我们一起去试试。”他觉得画儿聪明,说不定有办法。
画儿见赵大叔那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其实挺为难他的,便点头:“好吧!我们一起去找他们试试。”
在赵大叔家里吃过饭,赵大叔便和画儿捏着街道图,按照上面的标注,一家家的谈。然而大家都一句话回应:“不行,祖上规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许卖房产的。”
画儿无奈,走了四家都是这样。打开地图看到一家地段非常好,但是醉仙阁离那里不远。她知道醉仙阁是汪国华的,他既是老板也是里边的总厨。开在这里他会不会以为她故意跟他过不去呢?
画儿看到房主之后,才发现她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早了,因为人家比前面几家还坚决:“不卖,想要租可以,卖!没得谈。”
“那我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下为什么坚决不卖?是觉得价格不合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画儿很想知道她出的价格不低啊!为什么都一副免谈的表情呢?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人五六十岁,姓刘,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个特别有钱的,难道这是他唯一的财产吗?
“我如果卖了,那些钱我儿子会一下花光的。到时候我连棺材本都没有。”刘老头也是一脸的无奈。
“原来如此。你是怕卖了之后儿子把钱拿走了,不养你的老吧!”画儿一脸的讥诮,“可是你留着又有什么用呢?又没有租出去。”
刘老头听到她那语气还真是来气:“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租不出去?”
“租出去了,还空着干嘛!这空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啊!何必呢?”画儿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
“你这小姑娘说话干什么那么恶毒,我跟你说找我谈的人多了,我只是要挑着合适的来租。”刘老头真是被画儿的语气和眼神给气到了,不过他也气自己,怎么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若不然生意好好做,怎么至于要把祖上的财产给租出去。
画儿笑:“挑到了吗?没有吧!我想大多都是因为价格谈不拢吧!你这地儿这么大,这格局,只适合做两个行业,一个酒楼,一个仓库。这地段做仓库,得不尝失,不划算。做酒楼,别人不敢做,因为不远有个醉仙阁。这醉仙阁可是这济宁府最好的酒楼吧!”
刘老头没有想到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目光这么毒,把一点给看穿了。他们本来就是做酒楼生意的,但是醉仙阁越做越好,他们却越做越亏,只能关张了。这一关想租出去,问的人多,可真正舍得出钱的很好。
“谁说只能做酒楼和仓库啊!可以开织纺啊!”刘老头忙一口回顶过去。
“织纺开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段啊?一般织纺临街面开,那是找破产的节奏吧!成本太高了吧!作坊一类的都不会合适,要控制成本。所以,你也别硬撑了,还是卖给我吧!”画儿见他词穷便忙拉回主题。
刘老头摇头:“不行!我还是不能卖,我大不了降价租我也不会卖。”
“好吧!我也不硬强求你卖,但是我还是给你出个主意。你儿子不是不争气,不养你的老吗?我给你出个招,保准儿对你孝孝顺顺的。让他也变得争气一点。”画儿知道他需要什么,害怕什么,那么她若是帮他解决了,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坚持的不卖了?
刘老头完全不相信,对画儿说的话嗤之以鼻:“你才多大啊!你懂什么呀!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找不到方法,你这小姑娘能有方法?”
画儿笑,一脸的自信:“你不听试试,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好,你说,你看你有什么高见?”刘老头才不相信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好方法,但是心里确又莫明的有一种期待。
“那我们先约定一下如何?若是最后真的行了,你就把这儿卖给我。若是不行,我就按你的价一文不少的租你这儿如何?”画儿相信这个条件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他希望这里能租出去,而且价格还不错。现在不好租出去,有人这么送上门来,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他一点儿损失都没有。
“好!这个约定可以!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做?”刘老头忙问画儿。
画儿微笑:“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几个子女?”
“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可女儿早就嫁出去了。若是有多几个儿子就好了,总会有一个争气的。”刘老爷一脸的无奈。
“老伴儿还在吗?”画儿又问。
刘老头点头:“在!身体不太好!若不然,我何必这样死守着这个财产?就希望月月有银钱。不至于一下子失了生活保障。”
画儿点了点头:“那行,你今天晚上带个小木箱回去。里边放些精石子,好好的锁起来。然后告诉你老伴,那里是你半辈子攒的财富,里边是值钱的东西。等百年归世之后,留给孝顺的子女,不管是给儿子还是女儿,只要孝顺就行。”
“这不是骗人吗?”刘老头一皱眉,“等我死了,哪儿去找那一箱子值钱的东西给他们?”
“你还真是傻,手段而已,谁让你真给他们了。你只需要跟你老伴感叹说,这儿子不孝顺,女儿又不常回来看你们,你准备把这大半辈子的财富送给本常对你们好的亲戚、邻居,让她替你保密就行了。”画儿接着给他解释。
“有什么用?我一辈子都没有骗过我老伴,难到老了老了还要欺骗她吗?”
画儿真是无言,便说:“这不是骗你老伴儿好不好?这只是一个手段。你老伴肯定是不愿意你那一箱子财宝分给别人,所以是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儿子和女儿的。然后,你儿子和女儿肯定是会对你特别孝顺,然后你希望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还不敢开口问你要那个箱子。”
刘老头听到这里终于是听明白了:“你是让我给他们画个大饼,然后他们为了得到这块饼便会顺从我的意思?”
画儿重重的点头:“记得那箱子让你老伴给儿子女儿看一次之后,你就找个儿埋起来,别让他们想办法偷走了。”
刘老头终于明白了,这是利用他的子女对财富的渴望用来控制他们的一个手段,顿时对画儿眼里透出一种欣赏,这个小姑娘才十多岁的样子,居然能把人性看得这么透彻。这往后长大可怎么了得?
便点了点头:“我懂了,我相信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利用这笔财富教导他们要脚踏实地。相信待我百年归世之后,他们能够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