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芊芊非常得意的上了轿子,她觉得他爹的官儿把她吓到了。此时,人群中又传来议论声:“原来是光禄寺少卿的女儿,这般的刁蛮,想这刚上任的光禄寺少卿黄大人也不是个好官儿。”
“可不是,把女儿教导成这样,可见这大人的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芊芊忙回头瞪那些人:“你们不许瞎说,我爹从前在济宁府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可给朝庭捐了很多粮食还有军需。现在边关打仗有一半的军粮和棉衣是我爹捐的,朝庭为了感谢我爹,所以让我爹当了官。你们谁做过这样的贡献?你们凭什么说我爹?”
画儿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没想到这个黄胖子还有这份儿心。只是祸从口出,他爹这官怕是当不久了。
这朝庭以官换军粮军需,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估计就户部和兵部及皇上知道,这芊芊却大肆说出来,这命好估计就只是撤职,这命若是不好,估计就得杀头了。
画儿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便说:“程哥,我们走吧!”
程永和也意识到了这事情中间的严重性,便点头把画儿扶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上去,赶着马车走了。画儿一直不吭声,程永和便说了一句:“大小姐,等韩太医帮忙找人解决矿洞的问题,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画儿也知道若是这事儿闹大了,朝庭若是想堵人口舌,她肯定少不了被牵连进去。还是少在京城待得好。便点头:“嗯!那我们明天就走吧!今天下午我们去找找白老爹的同窗。”画儿说着便把白晓清的名贴递给程永和。
“好!”程永和接过名贴,看那排小字写的地址,便驾着马车朝那边去。
莫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个叫“清泉别苑”的大宅前。画儿一愣,不是王府?她以为她的猜测没有错,穆博衍是个王爷,可是为什么地址却是这个别苑?
没有想太多,只是下了马车走到大门前用门上的铜环敲了敲门。不多时门打开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开的门,看到画儿和程永和便问:“你们找谁?”
画儿也不知道里边倒底住的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穆博衍,便将白晓清名贴递上:“我是替我义父来看望他同窗的,他的同窗叫穆博衍,请问他是住这儿吗?”
那男子接过名贴,看了一眼:“二位请进。”
画儿知道他们没有找错地方,便跟着男子一起进了门。男子将他们安置在大厅,便说:“二位在这里稍等,我们主子有些忙,可能会晚一点才会来见你们,请见谅。”
仆人和丫寰们将茶点给画儿和程永和备好,便各自退下了。画儿打量着整个大厅的布置,简洁但样样摆设都价值不菲。难怪白晓清说他是个富家公子,这别苑清静简洁却又奢华。
程永和也感觉到了,便说:“白大人这同窗不简单。”
画儿微笑:“可不是!就是不知道为人怎么样?”
这毕竟在别人家里,他们二人也不好过多的去评论。程永和所说的不简单,是因为他感觉到这里所有仆人、丫寰都是会功夫的,所以也格外留心了一下这个别苑的布局,简洁得有点儿过头,所以料定是暗藏玄机的。
一个时辰左右,穆博衍出现在了大厅,一看到画儿和程永和,便微笑拱手:“让二位久等了。”然后目光落到画儿身上,“想必你就是我那同窗的义女吧!”
画儿呆愣在那里,这是唱的哪曲啊?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干嘛装作不认识她?好吧!也许是看到程永和在,所以才装模作样吧!
程永和见画儿愣住了,便拱手回礼:“穆公子,幸会!在下是白大人手下的教头,真是没有想到白大人的同窗与那日在县衙帮我们食为天的同一个人。”
“举手之劳而已,这也是缘份。”穆博衍说完朝画儿看过去。
此时画儿才回过神来,既然穆博衍跟她装陌生,她就装呗!便看着他一笑:“可不就是缘份?这我义父说若是我遇到难处便可来找公子,我现在来了。”
穆博衍嘴角微弯看着画儿:“大侄女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大侄女?我去,这又矮了辈份了。画儿很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这一句大侄女叫得我倒是安心了,相必我这难处说出来,公子是一定会帮的。”
“但说无妨。”穆博衍没有想到画儿能如此从善如流的回应,他以为她会辩白几句,看来她还真是个圆滑世故的小鬼头。
画儿也没有客气,既然他都那么大方了,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便说:“我想过不了几天,皇上会追究光禄寺少卿黄大人扩散谣言之罪,我怕受牵连,所以我是来求保护的。”
穆博衍听到这个请求,不禁一惊。今日这光禄寺少卿黄大人才上任,怎么就会惹上扩散谣言之罪?便一脸疑惑的问:“哦?这黄大人你认识?”
“算不得认识,只是曾经同住一家客栈有些交集而已。”画儿如实作答。
穆博衍想她是太过小心了,才会有此担心吧,便说:“那为何怕受牵连?除非是谋逆大罪,一般不会牵连无辜的,你多虑了。”
“这次不同,我将前因后果都讲给公子听,公子便知其中厉害关系了。”画儿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一一告知。
穆博衍听完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没有想到父皇会做这样的事,只是现在国库确实不充盈,这又遇北齐和南梁同时发兵扰乱边境,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也是别无它法。这朝庭之事自是不能与外人道。
穆博衍微微一笑:“大侄女,你当真相信那刁蛮小姐的话吗?黄大人从前是富商也好,捐赠了物资也罢,朝庭任命各地官员自是不会以这个做标准。你放心吧!本公子向你保证皇上不会追究黄大人,更不会牵连你。”
“真的吗?”画儿才不相信呢?这事儿若是抖搂出来,弄得皇家颜面无存,还不杀了黄大人?这还不查始作俑者?
“当然!若是不信,大侄女儿可以在舍下多住几天,静观其变。”穆博衍一脸的自信,淡淡一笑明媚耀眼。
画儿异常无语的低下了头:“好吧!我在这儿住下了。”
程永和有些意外,大小姐为什么不立刻回去而要留在京城呢?她难道真的相信这位公子说的吗?
穆博衍便让仆人给程永和与画儿安排了客房,安置好后,程永和说:“大小姐,我去客栈把房间退了,顺便把行李拿过来。”
“嗯!你去吧!”画儿点头。
程永和走时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小姐,你真这里住下吗?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呢?”
画儿便如实相告:“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啊!我觉得挺危险的,所以躲在他这儿比较安全。若真是如他所说,只是我自己瞎担心的话,我们再走也不迟。”
“小姐说的是,若是在他这里也不安全怎么办?我认为还是趁早回去比较好。”程永和还是觉得离开是非之地最好。
画儿摇头:“我想知道最后的结果。”觉得这么说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便说,“我不还没拿到解决矿洞塌方的方法吗?刚好可以等几天。”
程永和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笑起来:“是哦,我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那大小姐,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画儿对程永和挥了挥手。
这程永和刚走,穆博衍就过来了,一脸的戏谑:“大侄女,为什么要骗你的仆人啊?”
画儿回头看到穆博衍那一脸戏谑的笑,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啊?”
穆博衍撑开折扇摇了摇:“我猜一下,你应该是想找个理由跟我多待几天。”
“我去,你要不要脸啊!自恋狂。我是想看看最后的结果,是我猜得对,还是你猜得对。”画儿一脸的挑衅。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不是任何事都需要分出高下输赢才行。对人对事儿太较真儿,活得太累,也显得人过于尖锐,小小年纪这样,很不可爱。”穆博衍似笑非笑的看着画儿。
画儿别过头去:“懒得理你,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画儿正想数落他两句,可是一时间居然找不到数落他的点,目光便落到他的那把扇子上,便脱口而出,“一个大男人整天拿着把扇子摇啊摇!你以为你是诸葛亮还是楚留香啊?”
“诸葛亮?楚留香?什么人?”穆博衍一脸的茫然,脑子光速运转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信息。
画儿一下愣住了,怎么解释呢?便说:“一个是谋略过人,一个是风流优雅,同样是拿扇子的,而你……”
“我怎样?”穆博衍忙问。
“而你就是装腔作势,所以不在一个档次上。行了,本小姐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去舒舒服服的睡个小觉,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画儿说完便转身回房睡觉了。
穆博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打量着手里的折扇,自问了一句:“装腔作势吗?”这是他的武器好不好?武器怎么能随便离身呢?
穆博衍见画儿真的去睡了,便进了宫。此时皇上正在乾清宫与兵部几人议事,穆博衍被连公公挡在了门外:“王爷,若是没有紧急的事儿,您还是明个来见皇上吧!”
“怎么了?屋里有人?”穆博衍忙一脸嘻笑的问。
连公公打量了下四周,便压低了声音:“边关来报,战事吃紧。皇上大怒,正和兵部议事呢?”
“有黎大将军在,还怕边关不平?”穆博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不是北齐那边儿,是南梁那边儿。自从黎大将军去守北齐边境,北齐那边就慢慢消停了。王爷,不是老奴说您,您也上上心,为皇上分分忧。”连公公一脸的无奈,这三王爷是哪哪儿都好,对他们下人也好!就是成天不着调。
穆博衍一笑:“有大哥、二哥分忧就行了。能干的儿子太多,父皇会头痛传位给谁的。行了,那小爷我去看看我那最小的弟弟,等父皇跟他们聊完了,来梧桐院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