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清压住心里的火,问县丞:“那县丞的意思是就不管了?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那等到那犯人刑满释放,我们上哪儿找个人去。”
县丞见白晓清没有继续询问,便觉得白晓清是听进去了,便忙接着往下解释:“大人,每年死在狱中的人多了去了。就说他服刑期间身染恶疾,不治身亡,因怕感染给旁人,所以就火化了。随便找一罐什么东西的骨灰交出去就行了。”
白晓清继续压着胸中的怒火:“从前有这种先例吗?遇到这种不方便查的案子,都是这么处理的吗?”
“大人无需担心,这是官场惯例,做这种事儿的多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县丞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白晓清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大喝一声:“大胆,这种欺上瞒下,自欺欺人的事情也想得出来。本县是一定不会让这种黑暗的事情再发生的,必需捉拿劫狱之人找到囚犯。去!把所有衙役都叫过来,本县要好好整整这种歪风邪气。”
县丞大人没有想到白晓清居然敢为这事儿,赔上自己的前程。顿时惊呆了,再看白晓清一脸正气,整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这从今往后他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下面站班的衙役是第一次见大人动怒,顿时用最快的速度去执行大人的命令。
画儿躲在暗处不禁一笑:“看来摆摆官威还是有点儿作用。”
白晓清一脸威严的坐在大堂之上,等着所有的衙役们前来。县丞大人一句话不敢说,就只能待在他该待的位置,等着白大人接下来的训话。
大概大半个时辰,除了正当值的衙役,所有的衙役都到齐了。白晓清仍旧一脸的严肃,惊堂木的一拍,所有人一惊。这是县令大人上任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吓得他们都不敢出声,只是安稳的默在那里。
白晓清严肃的命令到:“昨日夜里在监牢当值的、巡逻的、守东侧门以及各城门的都给本官站出来。”
顿时,众位衙役面面相觑,最后都自觉的站了出来。白晓清扫了一眼,一脸的严肃:“人还真不少,这么多人值守,居然还有人成功劫狱!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众位衙役又相互看了看,那牢头站出来:“大人息怒,昨日那几个劫狱的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我们尽力反抗,耐何他们人多且太过厉害,我等几人实在不是其对手啊!”
“你们有反抗打斗?那么可有受伤?可曾告知巡逻衙役?”白晓清满目的愤怒,到了现在他们还推脱狡辩?
几人没有想到县令大人会这么问?又相互看了一下,牢头回禀:“大人,当时巡逻队不知到哪里去了?小的一边喊一边找,许久都没有找到。”
白晓清把目光落到巡逻队上:“整个悬衙就这么大,为何他们找不到巡逻队?”
昨夜的巡逻队长忙上前:“大人,我们实在没有听到有人呼叫!我们都按照规定时间巡视各处,确实没有发现有劫狱的。”
“那么东侧门守卫,你们与劫狱之人有过面对面的接触,你们怎么让他们顺利出了东侧门的?”白晓清又问守门的衙役。
那守门两个衙役忙卟嗵一声跪到地上:“小的失职,请大人责罚。他们一行人武功高强,我们二人实在不是其对手,还被其掳走。小的们拼命呼救才让其放了我们。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县衙,第一时间便找到巡逻队。只是那群人已不知所踪。”
白晓清忍着心里的怒火,说:“不知所踪。城门守卫,昨日夜里可有可疑之人出城?”
四城门值守忙上前回话:“回大人,昨日确无发现可疑之人出城。”
白晓清朝孟捕头看过去:“孟捕头,四城守都说昨夜无可疑人出城,那么那些人一定还在城内,昨夜得到消息之后,令其追查捉拿劫狱之团伙,你可有收获?”
孟捕头上前:“大人,那群人实在是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卑职追查一宿,毫无所获。”
白晓清一拍惊堂木:“混帐,你们个个都说那群人武功高强。都说无能为力,本大人倒是要问问你们,他们是人还是妖?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堂下所有人一惊,都不再说话,等着白晓清说完。在他们的记忆中白大人最多嘴上说说,从来都没有对他们怎么样?这次定也差不多,听他说完就成。
白晓清怎么会不知他们这些人此时的想法,便一字一句的说:“昨日所有值勤人员,各领十大板,罚俸一个月。若在三日之内找不到劫狱之人与囚犯,统统给我滚出县衙,永不征用。非昨日值勤人员,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谁敢再玩忽职守,发现一次十大板,第二次三十大板,发现三次,统统给我滚出县衙。”
虽然衙役不是什么好差事,薪水也不高,但是是公职。而且,百姓都不敢惹他们,买个水果、吃个饭别人都会自觉得少收些。这若是脱了这身公职衣裳,哪儿来的这些优待?
众衙役听县令大人这一句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特别是昨日值勤的,瞬间脸都吓成了白色,十大板啊?那打下去屁股就没办法坐了。
白晓清见左右站班衙役都没有动手,惊堂木一拍,一支令丢一下去:“从监牢里四人开始,一个个的打。”
左右站班衙役便只得领命,开始动手开打了。听说那一日整个县衙惨叫声连连,在县衙上空持续了很久。
这一通体罚,让所有衙役都领教了县令大人的厉害。这时他们方知这白县令原来不是好说话的小绵羊,他是一只儿狼,一只隐藏得非常好的狼。各自便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在当值之时有任何懈怠。
孟捕头开始带着捕班的人,日夜追查。终于查到了永乐镇,他把宋锦文相熟的人查了个遍,终于也查到了楚画儿。
画儿一脸淡然的笑,让小二给孟捕头倒了茶:“孟捕头,先喝杯茶吧!”
孟捕头一脸的严肃:“楚掌柜,你认识宋锦文吧!”
画儿仍旧一脸淡然,点点头:“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呢?生意场上的对头,不过恶有恶报,他被关起来了。”
孟捕头微眯了一下眼看着楚画儿:“他被人从大牢里劫走了,劫走他的一共有六个人,五个男子,一个小孩儿。”
画儿还是一脸平静,只有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哦?被劫走了?谁这么大胆敢做这掉脑袋的事儿?”
“其中可有个小孩儿,听目击者描述,那小孩子可跟楚掌柜很像。”孟捕头盯着楚画儿看她如何反应。
画儿不禁一笑:“孟捕头,你的意思是说宋锦文是我劫的咯?那我倒是要问问孟捕头。第一有证据吗?第二,我为什么要去劫一个我生意场上的对头?我希望他出来继续和我作对吗?”
孟捕头觉得画儿的反应太不正常了,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会第一时间否认,而不是这么理智的反驳。所以那一刻他就肯定了楚画儿就是其中一个劫狱的。
“楚掌柜,不要做无谓的狡辩。若是我没有证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还是乖乖认罪吧!要不然在你这酒楼里动起手,把你带走,可不好看!”孟捕头一脸自信,死死的盯着楚画儿,他就不相信他这么说,这个小丫头还敢不承认。
画儿看孟捕头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孟捕头真是好笑,做为官差你没有确切证据就想抓人?你办案是靠猜的吗?”
孟捕头一下怒了,这个小丫头太嚣张了:“楚画儿,我既然能到食为天来,查到你头上,定不是无凭无据。你最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画儿不惊慌仍旧一脸淡定:“诈!接着诈?有证据,就把证据拿出来,没证据就去找证据。办案虽然少不了这种使诈的方式,但是空口白话,我陪你去了县衙又如何?能抓我?能定我的罪?”
孟捕头越听是越觉得这楚画儿的嫌疑越大:“凭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我敢断定这案子跟你脱不了干系。你等着,我迟早会找到证据抓你归案的。”
“好啊!我等着,白大人好像给了你们三天时间,若是到了时间还找不到证据,记得来求我。”画儿微微一笑起身,然后转身,“小二,送客!”
孟捕头很是愤恨的盯着画儿的背影,这个小丫头太嚣张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怎么就能这么淡定,这么霸气呢?这个案子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跟这楚画儿一定有关,但就是没有证据。
孟捕头当即决定把目标锁定在楚画儿身上,便安排了人暗中监视她,从而找到囚犯及抓她的证据。
画儿当然知道孟捕头对她起疑了,肯定是会跟着她的,她也不慌不忙当那些人不存在,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夜里食为天打了烊,楚继贤驾马车送画儿回去,画儿想着这明天中午之前,就到了白大人给孟捕头他们规定的时间。
该给他们一点儿线索才行,画儿这刚出食为天的门,突然叫了停,又折回去跟程永和说:“去看一下宋锦文,若是发现有人跟踪就换路线去她家里。”
画儿交待完了,便出了食为天,上了马车。孟捕头躲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又转回去干嘛?”
一旁的捕快回了一句:“会不会是有东西忘了拿了。”
孟捕头观察了一下楚画儿的手,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多,便摇了摇头:“不会,她空手进去,又空手出来了。”
“那会不会是想起帐房没落锁,或者厨房的火星没灭?”捕快又猜。
孟捕头摇头:“不确定,但若是去厨房灭火星没这么快。去帐房落锁手里该拿钥匙,那倒底她折回去干什么呢?”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她可能是进去交待什么事情,你们两个继续这里守着,若是有人出来,你们跟上。你、你跟我走,继续跟着楚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