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和一把抓住宋锦文的前襟,一用力把他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出来。”
宋锦文反抗不过硬生生的被拖拽出来,程永和一松手,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画儿走上前就是一脚踹过去:“让你嘴贱?我娘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污蔑她?”
“我没污蔑她,她就是逃犯。要不然怎么不敢以真名示人,你以为你娘真叫张丁香吗?”宋锦文虽然整个人倒在地上,没有反抗能力,但是仍旧一脸坚定。
画儿一脸愤怒又朝他踢了一脚:“还敢乱说,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真打死你啊!”
宋锦文哈哈大笑:“我宋锦文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是也不会苟且求饶。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娘就是逃犯。跑到永乐镇隐姓埋名嫁给了你爹,她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吗?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总有蛛丝马迹留下。”
画儿实在不敢相信,又踢了他一脚,骂了一句:“放屁,你接着编!我看你怎么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食为天做掌柜的时候,中饱私囊,我娘说把你送官,我爹保了你,但是不能再碰食为天的财务,你没机会从中再做手脚,所以你才这么恨我娘对不对?”
“你以为那所谓的中饱私囊是真有其事吗?只不过是你娘察觉到我怀疑她了,所以故意找了个理由想赶我走。可是东家念旧情,没赶我。你娘就是阴险的小人。”宋锦文一脸的愤怒,眼里透着的光芒都带着恨意。
画儿又朝他踢了一脚:“你还说,你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哈哈哈,我不说,我不说你娘就不是逃犯吗?就能抹掉你娘的过去吗?”宋锦文一副打死不屈服的模样。
画儿整个人都愤怒了,控制不住的对地上的宋锦文,又踢又踹,咬牙切齿:“我让你瞎说,我让你污蔑我娘,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程永和知道画儿一时怒火上来了压不住,但是再这样继续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便忙上去把楚画儿拉到一边:“大小姐,别再打了,再打真的出人命了。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画儿被程永和这么一提醒,醒过神来:“对啊!我都被他气糊涂了!”刚实在是太冲动了,这若是真的弄出人命来,把白大人也连累了。便调整了一下情绪,“把他带你从前的那个屋去,你们好好把他看着。”
程永和便和另两个人把宋锦文从地上拉起来,又推到马车里,把他带到了程永和从前的小屋,顺手把他丢在床上。
宋锦文被画儿踢得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的。画儿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让人倒了杯水给他:“好生照料着,别真弄死了,要不然问题大了。”
画儿把宋锦文交给了他们四个,便和程永和离开了。程永和驾着马车把画儿送回家,画儿坐进马车一声不吭,程永和在她身边待久了也能猜到她些想法,便说:“大小姐,你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像表面所了解的那样。”
“程哥,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弄清楚的。明天我们还是要去一下县衙,跟白大人见个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画儿知道程永和想说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自己想比较好,便岔开话题。
程永和点头:“好!接下来该是捕班的了。”
画儿回到家时都子时了,小宝还没有睡,见画儿回家了,赶紧着迎上去:“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可急坏小宝了。”
画儿微微一笑,朝屋子里走:“我这不回来了吗?还不睡?都很晚了。”
“大小姐没有回来,小宝哪里睡得着啊!”小宝接过程永和手里的马车,程永和便转身回了食为天。
画儿笑起来:“你嘴巴可以再甜一点儿。有程哥在,你还担心什么?”
小宝安置好马和车,一脸的委屈:“带程永和去办事儿,还不告诉小宝。这都子时了,小宝肯定着急了。”
“行了,我知道你忠心。下次有什么事,我会提前跟你说一声的。但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画儿说着便往自己屋里走。
小宝忙跟上:“大小姐,矿上的工人好像不太够,他们十几个人忙一天,辛辛苦苦的也出不了多少煤。”
“人手不够吗?”画儿觉得十几个很多了吧。
“挖要人,挑出来要人,洗煤还得人,那做成烧煤还是要人。这样一分,一天下来产量实在是特别低。”小宝一脸的担忧。
画儿想了想,便做了决定:“那这样吧!你再去招些肯出力的人吧!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乞丐们优先吧!但是前提条件还是要踏实真肯干活的。那样养懒了身子的一些人就不要了。”
小宝忙点头:“好!小宝记住了。”见画儿一脸的愁容,便说,“大小姐,你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小宝说,小宝说不准能帮得上忙。”
画儿实在是不想把这事儿给旁人分享,那是她自己的私事儿,便笑了笑:“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你别瞎操心了,帮我把矿上管好就行。去睡吧!”
小宝便点了点头去睡了,画儿回了屋,找出娘的画像,不禁细细打量:“娘,你倒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没有亲人,又没有和爹拿婚书,还要被人说是逃犯呢?真的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吗?”
画儿静静的打量着画像,细细的回忆着所有关于娘的事儿。疑点太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似乎都发生在她娘身上。画儿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并想找到答案。
画儿在屋里思考,而县衙里被人劫狱的事儿也被通传到了白晓清那里。白晓清连夜上堂,把三班当值的衙役都传了过来。
“孟捕头,赶紧去追查。这劫狱可不是小事。”白晓清立即给捕班下了追辑令。
孟捕头领了命,便带着捕快们从大牢开始追查。一夜过去了,白晓清除了得到五个黑衣人从牢里劫走了宋锦文,然后从县衙东门离开,离开东门是似乎金了个小孩儿之外,没有得到其它任何有用的信息。
辰时三刻,画儿带着程永和来到了县衙了解情况。白晓清把他们带到班房,是一脸的无奈:“到现在为止,捕班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查到。”
画儿也跟着叹了口气:“大人,昨天一试探,发现牢房的戒备实在是太松懈了。我们人去时,三个人都睡着了,小小一威胁就乖乖就范。”
白晓清一开始还担心画儿他们失手,却不曾想他们那么容易就得手了。好在只是一场试探,这若是真有劫狱,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劫走了吗?
“还发现什么问题没有?”白晓清又问。
“问题多了,我们从监牢里出来,外面巡逻的人太少,也不仔细。从大堂巡逻到监牢,得有两三刻钟,这若是人算好时间,整个大牢的人都可以全部救走。你们人手那么缺吗?”画儿实在是不解。
白晓清摇头:“不缺,都是按晋国统一标准配备的。”
“那这么说,是那些巡逻的人懈怠了。还有,县衙东侧门两个值守居然睡觉了。而且警觉心也很差,我们从离他们不远的围墙上翻过去,他们居然一点都没察觉。”画儿把整个过程中发现的问题都一一讲出来。
白晓清一惊:“你们翻墙进来的?”
“嗯!我们是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这若是有准备,带个梯子那进县衙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你们的防卫太差了。还有我们挟持那两名值守跑出一段距离,我们放了他们。他们居然没有回去搬救兵,若是一回去就搬救兵,迅速集合朝我们走的那个方向追。那是一定能追到我们的。你是什么时候接到消息说有人劫狱?”
“子时的时候,是监牢那边过来报告的。”白晓清如实作答。
画儿简直晕菜了,子时,他们都回到永乐镇把宋锦文都安置好了:“这就是又一个问题了,上报不及时。其实我们一逃出监牢,牢头就该把消息传出去,然后合力追捕。相信我们出县衙都难,怎么可能还平平安安出城呢?”
这一提出城,画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出城时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那么晚出城,他们居然没有盘查,只是收了双倍的出城费,就让我们出城了。其实我们一行人真的挺可疑的。”
白晓清听着画儿讲述,真是痛心疾首:“县衙养着一群这样的饭桶有什么用?”
画儿看着白晓清也觉得他挺难的,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才中个举。然后好不容易当了个县令,还遇到这样一群衙役。若是她,她也觉得无法接受,也会觉得命运在捉弄她。
“白大人,现在不是去计较他们过错的时候,是要把这种怠职的毛病给纠正过来。你一个县衙,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总得需要人去做不是吗?现在该是你出雷霆手段的时候了。”画儿只得如此相劝。
白晓清抬起头:“对!现在该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说完便起身去了大堂。
白晓清一脸严肃的出现在大堂,惊堂木一拍,看着皂班的衙役忙前来站班,大喊:“威武——”
“把整个县衙除了当值的所有衙役都叫到大堂来。本县有事吩咐。”白晓清面色沉重得厉害,不禁让人一惊。
此时县丞上前:“大人,这不当值的衙役都在家休息,有的还是昨夜值勤的,把他们都叫来不太好吧!”
白晓清仍旧一且严肃:“怎么?本县说的话都不听了吗?特别是昨日值勤的更是该罚。县丞大人难道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县丞大人顿时一惊,这白大人向来脾气好,今日怎么得这般严厉?便上前一步:“大人,下官有话想跟大人单独讲。”
白晓清看了他一眼,便点头:“你过来。”
县丞大人忙上前在白晓清耳旁说:“大人,这劫狱之事,只有县衙内部的人知道。为了大人的前途着想,这件事不能闹大了,更不能弄得人尽皆知。大人这才刚上任,就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找到劫狱和犯人还好,若是找不到。就成了一个政绩污点,影响大人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