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变数(三)
三团白焰液体变为了四团,白色的火焰就此消失,它们的由白色变为了金色,然后就这样在空中消失。天地之间漂浮的白雾,也就这样消失。
一道十分巨大的金色的城墙出现在寒川的面前。这道门很大,像是天的尽头,这道门也很高,比飞在空中的寒川高多了,它好像和天相接,只是不知是它顶着天,还是天压着它?可是,这里的是天吗?这是应龙的身体。
同时,是的,这也是天,当这组阵法种在应龙身体里的时候,它的身体就不再只属于它,它已是一片天地,而应龙就只是为了让它存在而存在。
这道城墙很高很大,是暗金色的,没有砖瓦的裂缝,在它的中间,有一道同样很高很大的门,门也是暗金色的,只是这样相比之下,门就比城墙小了很多。这是极大的事物,可是他在寒川的眼中却很小。
寒川的身体没有它大,但他的势大。
高城大门有一股磅礴的气势在那里,碾压着他面前的人。寒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那股威压,不,不是仿佛,是他根本感觉不到那股威压,因为他也有势,他的势更大更凌厉。
寒川落地了,他想要更加清楚的看看这道墙,所以他的身体闪电一样的后退,只是瞬间,已是千里之外。
地上已没有了水,是黄沙,既然有黄沙,有城,那么这是战场。
退了这么远,那道城门仿佛还就是在眼前一样,寒川再退。这次他退了很久,他看见,城墙还是连着天,他看天。
——没有太阳,这是怎么亮的?
这次终于可以看清城墙的一些特征了。城墙有着瞭望孔,很多。密密麻麻的,如果不是寒川眼睛好,那么更不看不见这些。那道大门比周围城墙的金色更深些,上面镌刻着两只很大的牛,是对称的,在上方有一道花纹,下方也有,中间的牛头上,有两个很大的铜环,是关城门的,也是栓牛的。两只牛的眼睛很大,也很亮,很有神,像是在看着寒川,寒川感觉到了这股视线,可是望向牛眼的时候才发现,双牛是对视的,怎么会看自己?
只是当他再次观察其他东西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来了,寒川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它的血眸再次看到牛眼上,射出了两道很长很亮的血光,射进了牛眼。
牛眼像是有了生命,从那两颗眼珠子中心开始,暗金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漆黑。这次牛的眼睛是真的很有神,它像活过来了一样。两只牛只有两只眼睛,是人的都知道它们还有两只眼睛藏在门的后面。
寒川的手里已有了一道血刃,隔着万里飞了出去,它在空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门牛的身前。可是就在它们要打中门牛的时候,牛的眼睛射出两道黑光。相比寒川的血眸,它们更大,所以射出来的光也就很壮。
血刃是很寒川最简单的攻击手段,虽然它不是最厉害的手段,但是既然最简单,那么用的也就最广,也就最熟练,也就是寒川最能发挥出威力的手段。
以寒川现在的状态,血刃已经发挥了它的最大的威力。但是它在门牛的眼里依旧是脆弱不堪。血刃接触到那道光线,几乎是同时,血刃就在空中消散。
门牛的脖子上有铃铛。
寒川的手里又有了血刃,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让血刃飞出去。它停在寒川的眼前,寒川的双手不断变换着法印。随着每一次手印的变换,血刃的威力都会增加,而它的形态也会变换。
注入的灵力越多,血刃的形态就越凝实,繁杂的部分都去掉了,这是一柄剑。灵力不断注入,剑的大小再没有变。所以剑的凝聚力就强,那么威力就越大。
血剑终于雕塑成型,寒川相接的手展开,血剑消失在寒川的眼前,因为它现在在那道门上。两道黑虹打在血剑上,想要将他禁箍,然而的血剑只是速度减缓了,威力依旧很大。血剑自门框顺着门缝划到门栏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重重的打在了黄沙上。
黄沙淹的很高足以显现这一剑的威力,淹的很高,也同时意味着寒川有一段时间无法看到城门一部分的变化。寒川的眼睛是好,可是它也没有穿透的功能。
黄沙刚好淹住了铃铛。
黄沙淹起,只需要一剑,而黄沙落下,只需要一瞬。一瞬,可以更变很多东西。
门上的铃铛没有任何变化,但寒川看见了,铃铛和城门一样都是暗金色。但铃铛不再像是雕刻上去的,它现在是被镶嵌进去了。
黄沙没有扬起,那么也就说明这里没有风。没有风,铃铛自然不可能响。
铃铛忽然响了,铃铛有四个,并且它们都很大,声音很沉闷。这声音足以扬起黄沙,黄沙挡住了寒川的视线。待黄沙平静时,铃铛是依旧在响,可是城门已经开了,风是从城了吹出来的。
寒川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的脚步竟在不自觉的向前,他离城门越近,铃铛的摇晃声越大,他的脚步越快,他的头越疼。
忽然铃声停止了,寒川看时,他已在城门前,城门正开着,似在欢迎他的到来。
两旁的门上有两只牛,正是门外的另一面,这里也有两只眼睛,却只有两只铃铛。这两只眼睛没有神,这两只铃铛也不会响。
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后是万丈光明。
铃声的逼迫,只是要寒川做个选择。他要走光明的路,或是黑暗的。如果是以前,寒川一定会选广阔的光明,但是现在,寒川已不再是寒川,“寒川”只是一个代称。他要走的是黑暗,因为黑暗的深处,才是最光明的一切。这是道,正反相反,那么就可以转化。因为它们的极端是相接的。
门里已有粗重的呼吸声传出,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寒川不得不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
门上的牛仍然是死物,没有神,没有声。
当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门里的呼吸声停止了。
声音再次出现,已在身旁。
城门已关闭,极端的黑暗中有着沉重的呼吸声。
寒川的脚下再次踏上了血阵,他在黑暗的空中穿梭,像是在黑色的油画里换着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