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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立志援朝

正当人民解放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清除祖国大陆上残存的敌人,进一步稳定国家局势的时候,在祖国东北方的朝鲜人民共和国却再一次燃起了战火,并蔓延到我国的丹东地区。全国军民为了来之不易的和平,立志打倒美帝国主义,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即将打响。

1950年五月中旬,朝鲜人民共和国领袖金日成同志访问中国,他向毛主席表达了出兵南朝鲜,完成统一的愿望,并希望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兵援助。毛主席正确地分析了整个朝鲜形势,认为朝鲜人民共和国还没有统一南朝鲜的军事实力,而且还有美国在海外虎视眈眈,因此并不建议金日成现在发动统一战争。

但是,6月25日,战争却爆发了。朝鲜人民军越过“三八线”向南朝鲜的首都汉城挺进。第二天,美帝国主义担心朝鲜人民共和国如果统一了朝鲜半岛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公开出兵协助南朝鲜作战,并且在27日以“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进攻台湾”为借口,派第七舰队驶入台湾海峡。此时的联合国缺少了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完全由美国控制,组织了以美军为主导,并有其他15个国家的小部分军队的联合国军,于7月份全面进攻朝鲜人民共和国。

9月15日,美军第10军在朝鲜半岛登陆,绕到了朝鲜人民军的后方,朝鲜人民军同时还要面对南朝鲜的军队,腹背受敌,节节败退,后撤回了“三八线”以北。然而美帝国主义却没有停下侵略的脚步,10月1日,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一路向北。很快,在19日朝鲜人民共和国的首都落入敌手,朝鲜政府不得不北迁。与此同时,美军在朝鲜战争的最高将领不可一世地说道:“在历史上,鸭绿江并不是中朝两国截然划分的、不可逾越的障碍。”美军把战火烧到了我国东北,丹东遭到了轰炸。

此时,少云所在的连队刚刚完成了剿匪任务,在一次饭后,班长念起了报纸上关于朝鲜战争的新闻,少云听到了朝鲜人民正处于他曾经遭受的困难之中,他仿佛听到了朝鲜难民的哭号声越过中华大地,在四川的丘壑中回响。少云期待与美帝国主义决一死战,战士们是这么想的,毛主席也是这么想的。

早在6月28日,美军刚刚行动的时候,毛主席就号召“全国和全世界的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充分的准备,打败美帝国主义的任何挑衅”。中国和朝鲜历史上就有着很深的渊源,作为兄弟友好邻邦而互相帮助,如今又同在共产主义这一面旗帜下,金日成同志多次发函请求中国出兵,因此中央作出了抗美援朝的决定。

其实,抗美援朝同时也保卫了祖国的利益,如果不对朝鲜进行援助,那么战火势必会波及中国境内,东北首当其冲。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战火重燃将对新中国的未来产生毁灭性的影响。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反动派贼心不死,美帝国主义将会以朝鲜为跳板,对新中国产生巨大的威胁。

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刻,毛主席和党中央果断作出了打击美帝国主义的决定,他相信中国军民一定会渡过这个困难的时刻。一旦获胜,不仅打击了美帝国主义的猖狂气焰,有利于处理台湾问题,而且,会使中国的国际地位得到本质的提升。

全国军民摩拳擦掌,下定决心把美帝国主义赶出朝鲜的国土。随着全国的抗美援朝运动日益高涨,中央军事委员会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支援朝鲜。全国人民虽然还没有从贫困中脱离出来,但还是纷纷踊跃捐献物资,当时的神州大地上,一火车一火车的是中华的钢铁战士和劳动人民无私的奉献,火车的呼啸声让整个中国热血沸腾,喷出的浓烟染红了天空,这样的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志愿军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呼声中横跨鸭绿江,投入了朝鲜战争。

少云恨自己不在这一批先锋军之中,没有赶上狠狠打击美帝国主义的第一枪,但他没有消沉,反而更加刻苦地训练,射击、投弹、刺杀,他总是拿起自己的枪仔细地擦拭,因为他知道总有祖国召唤自己的一天,总有朝鲜人民需要自己的一天。

不久,就传来志愿军第一次战役胜利的消息。联合国军开始时势如破竹,占领了朝鲜的大部分地区,这使他们嚣张地宣称“在圣诞节前占领朝鲜”,自负的他们却没有察觉志愿军已经进入朝鲜战场。志愿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歼敌15000多人,使溃败的朝鲜人民军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骄兵必败!”老赵听到消息后对战士们说。

少云想象着志愿军奋勇杀敌的英姿,等待变得更加焦心了。他把每一个靶心都当成美帝国主义侵略者,两道眉毛皱得就快挨在一起了,眼睛里喷出仇恨的怒火。

终于,来了上级给战士们发的请愿书,想参加志愿军的战士可以申请。一大早,少云就到排长那里等着拿请愿书。排长朱斌一起床就看到少云在外面站着,打了个哈欠,说:“你这小子干啥都是猴急猴急的,来,给你!”

雪白的纸张上第一行写着“志愿军申请书”六个大字,少云来不及对排长说什么,就跑回自己的营房,拿出笔坐到桌前,写了自己的名字,却又不知道往下该写什么了。

“已经拿来了,你手脚真够快的。”小李的声音在少云背后响起来。

“但是我该写些什么呀?”

“写你为什么要参加志愿军呗!”

少云握着笔的手都出了汗,怕写不好,上级不批准他参加。踌躇了半天,突然想起上次班长写入党申请书,为什么不请他帮帮忙呢?班长正好写完自己的那份,见少云来了,把钢笔往少云手里一塞,说:“还记得这支钢笔么,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这支钢笔是少云和班长约好以后给少云写入党申请书的,少云知道班长的意思是现在到了同样神圣的场合,他摩挲着钢笔的笔帽,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写出你真心想参加就行了。”班长微笑着说,“要真诚!”

等到排长拿到少云写的申请书时,那上面有少云歪歪扭扭却很有力量的字:“为了全国人民和朝鲜人民能过上好日子,我立志参加中国解放军志愿军——邱少云”。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战士们聚集在校场,成百的战士鸦雀无声,但是指导员能够感觉到场中激情澎湃、士气高昂。他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对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十五军的入朝请求已经被上级批准了,现在你们都是志愿军战士了!”少云感到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自己的手也快拍麻了,旁边的小李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他能看到自己兴奋的脸也映在他的眼眸中。终于有了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机会,解放军给了他新生,他现在要解放军以他为荣。

好不容易等战士们的掌声平息了,指导员又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志愿军在朝鲜人民军的配合下,诱敌深入,消灭了36000多名敌人,已经将美帝国主义赶到‘三八线’以南了!”

刚才的掌声与现在的欢呼声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潮水般的声音淹没了少云,淹没了校场中的每一个人。胜利给了这支即将开赴战场的军队无比的信心,少云和小李激动得拥抱在了一起,老赵大声说着:“诱敌深入,瓮中捉鳖,妙啊!”班长也忘记了自己以前严肃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泪花……

指导员不忍心打断战士们的庆祝,但不能让战士们兴奋过了头,他伸出手示意战士们停下来,说:“我们仍然要准备充分,美军装备精良,比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军队更胜一筹,他们将是我们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但是只要我们坚持为国为民的信念,小米加步枪也能打败美国鬼子的飞机大炮,你们说是不是!”指导员向空中挥舞着拳头,少云跟着战士们一起大喊:“是!”惊天的呼喊把旁边的树叶都震得摇晃。

“打倒美帝国主义!”战士们众志成城,异口同声的吼声冲开了群山的拦阻,传出很远很远,在田里干活的农夫,在山上砍柴的樵夫,在水里捕鱼的渔夫都给这波澜壮阔的声音震撼了,为自己有着这样一支军队而自豪。

志愿军的快速推进,使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渐渐地乱了阵脚,从“三八线”撤军后,联合国军更是人心惶惶,本来打算迅速结束战斗的联合国军物资也准备不充分。为了解燃眉之急,美国政府提出了“先停火,后谈判”的方案,这并不是为了寻找和平的道路,而是为美军争取喘息的时机。与此同时,美军在“三八线”广设防御阵地,企图拖延志愿军前进的脚步。然而,志愿军与朝鲜人民解放军识破了美军的阴谋伎俩,于1950年12月31日到1951年1月8日,投入了9个军,突破“三八线”全面进攻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队,敌军被迫全面撤退,而且志愿军还占领了汉城,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为了避免孤军深入,再加上后续补给跟不上,志愿军停止了进攻。

这个时候,联合国军已经紧急调整战略部署,增派支援和物资,而我国全国上下一致地准备增援在朝鲜的志愿军。少云所在的十五军终于要上战场了,从四川开赴东北,横跨大半个中国,投入抗敌的狂潮中。

少云已经收拾好了行装,明天就要启程北上了。虽然战士们誓师抗美的热情还在耳边回响,但夜晚的军营比往常还是显得格外安静。营房里,少云第四次检查了自己的背包,战火中的朝鲜不会有舒服的落脚点,一切都要自己准备。战士们在擦拭着枪,时不时地举起来瞄准一下。老李拿出了舍不得抽的烟丝,和班长一边下棋一边抽烟,象棋老李是要带上的,这副棋又要经历一次战火的洗礼了。

四周都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和手摩擦枪杆的声音,不时有象棋的碰撞声,所以小李的琴声似乎是从远方传来的。小李拿出了自己的口琴,咿咿呀呀地吹着。少云正在补衣服,听到小李正吹着国歌的旋律就停了下来,虽然小李的演奏技巧并不高超,而且一把口琴也单薄了些,但是少云还是被国歌铿锵的旋律感染了,明天就要为国出征的少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

小李的琴声一转,吹起了川音十足的山歌,少云仿佛听到了对面山头的呐喊,想到了自己在青山绿水中的童年,苦难深重的童年。而现在,曾在父母怀抱中的少云就要随军出征,少云不禁想起父亲留在墙角的篾匠活儿,弟弟妹妹吵闹着要吃的情形,大伯家窝窝头的味道。对家里的牵挂支撑着少云前行,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个新时代,亲人们一定能安居乐业的,只要他能挡住帝国主义的肆虐,挡住国民党反动派的反扑,他要为亲人而战!

起床的号声被阳光带进了军营里,唤醒了安然入眠的和彻夜未眠的战士们,少云听着被大山送回的号声,到了朝鲜还能听得到么?战士们的军服都仔细地洗过了,绿油油的像春天的小草一样新鲜。战士们告别了严冬,告别了四川,乘火车北上。

一路上,少云把脸贴在车窗上,窗外是看不尽的锦绣美景。南方多山,火车就在山中穿行,路边的大树还没从冬眠中醒来,灰白的世界下暗藏着生机和春意。过长江的时候正好是白天,少云看见江面连天,金光万丈,战士们都挤到窗前看着祖国的第一大江。

“真宽!比我们那的河大多了!”

江里有船,拖着一条白线缓缓前行,少云还没来得及目送它到天边,火车开过去了,视线被山挡住了,过了好久,少云还能从蓝天中分辨出长江上浮动的天空。

晚上,火车继续飞速向前,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在火车转弯的时候,少云能看见火车头顶着撕破黑夜的强光,把他们带到另一片黑夜中。广袤的大地上只有这列火车,少云感到一阵孤独,似乎火车要永远开下去,自己永远在车上。旁边老赵的鼾声让少云把头扭回了车厢,有这么多战友和他一起,他又怎么会孤单呢?火车照亮的那一片土地虽然摆脱不了黑暗,但它肯定是祖国的土地,黄色的土地就像少云的皮肤一样。在这样的土地上奔驰少云又怎么会孤独呢?

耳畔有节奏的车轮声慢慢地轻抚着少云进入梦乡,火车也开进了少云的梦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水声,就像山崩地裂一样。少云看着被惊醒的小李,小李的脸上也是茫然。“黄河,黄河!”一个战士喊道。黑夜中少云不能看清黄河是什么样,把鼻子在玻璃上压瘪了也是徒劳,但是响声越来越响,少云感觉黄河水就要冲破窗口涌进来了,黄河就在他们脚下!战士们甚至感到车厢都晃动了起来,这是中华民族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每个炎黄子孙都为之震颤……

黄河已过去了很久,但少云接下来的梦中满是黄河渐行渐远的声音,却又永不消逝。

天亮了,火车走在华北平原上,一马平川,少云想跳下火车去那坚实的土地上奔跑,找一匹骏马,飞渡山海关。偶尔与另一辆火车擦肩而过,车上的脸看不清轮廓就被甩到脑后了。

鸭绿江就在眼前了,一路上路过长江黄河的战士们觉得它是那么的渺小,它甚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是对面那块大地在颤抖,对面的人民现在正遭受蹂躏,志愿军战友们正在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他们需要志愿军,需要十五军,需要邱少云战士。

少云走上鸭绿江的浮桥,前面和后面的战士都望不到头。他们顶着风,扛着枪,挺着胸膛横跨鸭绿江。快要到对岸的一刹那,少云不禁回了一下头,祖国的山已经模糊不清了,前面是异国他乡,远去的志愿军们还能再看到祖国的大好河山吗?少云还能再过一次黄河么?他还想在白天看看黄河的样子。

没有再想下去,少云坚定地回过头,踏上了朝鲜黑黝黝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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