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后,子若与皇上各怀心事,在美味的饭菜也依然食之无味,午膳用过之后皇上离开,不提。
皇上离去后,子若小憩片刻,便吩咐下去更衣。
眉儿不解,问道:“小姐,你要出去么?去何处?”
“何处?自然是太后那里。”
“为何要去太后那里?”
“今日特地将皇后从珠镜殿请走,难道我也等着太后来请么?去把袁尚宫叫来,毕竟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太后或许能知道一些。”
袁尚宫正在后殿仓库指挥着几个粗使丫头整理东西,听到眉儿带来子若的吩咐,便转身跟着进了寝殿。
子若笑道:“我这珠镜殿真是全仗袁姑姑了,要没有你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儿了。”
袁尚宫福了福身,道:“折杀老奴了,娘娘贤德又宽待下人,老奴如今跟了娘娘真是前半生修来的福气,不只如何报答,惟有对娘娘一片忠心罢了。”
子若道:“姑姑严重了,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姑姑比我入宫早这么多年,若不是您在宫中为我照应打点,恐怕我这些天来不会过的如此安稳舒心。今天我要去拜见太后娘娘,姑姑可了解太后?”
“老奴不敢居功,为娘娘分忧是老奴的福气。至于太后,虽然老奴在宫中当差多年,却真摸不清太后的秉性,时而宽和有理,时而疾言厉色,但有一句话却是实用的,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娘娘如今在后宫可谓盛宠,想要韬光养晦怕是不能了,为今之际只能是依附于太后了。”
子若道:“我也是这么想,不知太后喜欢怎样的女子。”
袁尚宫道:“娘娘在太后面前需掩饰锋芒,其他的不算什么。”
子若道:“如此,袁姑姑同眉儿一同为我梳妆吧。”
袁尚宫从众多礼服中挑出了件桔色金丝银线绣连枝花样绣薄罗杉、一件橘红泥金簇蝶裙。又梳了简单的随云髻,若干白玉钿子,一只跟身份相符的鎏金点翠步摇,外加一件绛红羽缎绣白玉兰的大氅。
眉儿插嘴道:“现在可刚过十五,是不是该喜庆些。”
袁尚宫道:“若是今日娘娘是同众妃子去见太后,则必要喜庆些,但今日娘娘是要去私下拜会太后,最忌的就是过露锋芒。”
子若笑道:“受教了,眉儿,以后要多同袁姑姑学学。”
“奴婢自然要学,袁姑姑可休要嫌弃眉儿愚笨。”
“哪里会嫌弃,眉姑娘这样伶俐,娘娘这样爱戴老奴,老奴定倾尽全力。娘娘装扮上吧,可不要误了时辰。”
一路乘辇,从珠镜殿向着长安殿走去。刚刚过了凛冬,阳光开始有了一点春日的暖意,然而子若却无心欣赏景云宫的美景。内侍的脚步轻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长安殿。
“萧芳仪,老奴给萧芳仪请安了。”
“张公公,本宫今日来拜见太后,还劳烦张公公通传。”
“芳仪客气,待老奴通传,芳仪在这里稍等片刻。”
“公公请便。”
长安殿阳光明媚,绿梅还未凋谢,柔嫩的迎春已微微吐芽,长安殿内恬静安宁,子若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样的安宁只是这景云宫众多的假象之一。
子若正在出神,张公公道:“芳仪请进太后的寝殿吧,恰好太后刚刚服过药。”
“多谢公公。”
缓步进殿,太后正靠在寿星塌上,脸色不佳,似有病痛。
子若跪拜道:“臣妾萧子若向太后问安,愿太后凤体康健。”
太后略抬眼,看着子若,并不叫起身。
子若拘着礼,不一会儿便感到身体微酸,微微冒汗,却也不敢起身,着实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