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并未同床。”太后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可置信,回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茗芯。
“咱们在珠镜殿里的眼线打探到的,据说皇上昨夜喝醉了酒,误把珠镜殿当成了紫宸殿,才进去的。今天早上太监们进入寝殿的时候,萧芳仪还自己睡在罗汉床上呢。”
“这到奇了,哪有进宫不跟皇上…,难道还对钟清逸不死心么?”太后想着,这昭兰跟钟清逸的大婚之日可是要到了,万不能出什么闪失了,于是对茗芯说:“传哀家的旨意,皇后在护国天王寺祈福,从明日之后每三日到长安殿来请安,等皇后祈福完毕再恢复到温室殿向皇后请安的规矩,另外,让昭兰马上回宫,哪有待嫁的公主还在外面玩儿什么女道士的把戏的。”
“太后,这让昭兰公主回来老奴明白,可是皇后不是已回到温室殿了么?”
“唉,哀家这么做一来是让念瑶好好休息休息,是哀家要求她太严苛了;二来,哀家对后宫的管制不能放松啊。”
“是,太后明鉴。”
与此同时,含象殿的金丽妃也得到了萧子若与皇帝并未同床的消息,比起太后,丽妃的疑惑只能更多,也更难以理解子若的想法。
“你确定消息可靠?”丽妃狐疑地看着含象殿的邱尚宫。
“千真万确,奴婢这消息可是从皇上身边的人那里打探到的。”邱尚宫诚恳地说道。
丽妃转身坐下,用手轻轻把玩着耳朵上的东珠耳环,暗想这萧芳仪真是个怪人,既然进了宫就必然要争宠,如今有如此运气却不知把握,如果皇上这般糊里糊涂的进了含像殿,想来今日的金兰贞便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若是在怀上龙胎,这在宫中的地位便算是稳固了。虽然萧子若没有同皇帝同床让金兰贞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但是子若的奇特表现又让金兰贞感到十分迷惑,对于这样一个对手,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对付。
再说皇上,用了早膳后,清扬要回钟府,皇帝便送走了他。今日沐休也不必上朝,便去了紫宸偏殿的星辰汤,这星辰汤是的池水是从几十里外温泉宫运来再加热的,在云光宫里,只有皇上和太后宫里专供这温泉宫水。皇上倚靠在双莲纹的浴池石壁上,温泉水的浸泡下倦意渐渐散去,模糊间想起了昨日萧子若未施脂粉的素颜,当时只觉得是梦,现在想来看到萧子若的那一刻心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遥远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多前年微服私访时的那些回忆……皇帝闭上了眼睛,摸着胸前的狼牙挂饰,口中轻轻念道:“塞勒涅,你现在可好……”
两天之后的长安殿,各宫妃嫔都来向太后请安,大家虽然是闲话家常,可是关注的中心却在萧子若,毕竟这是自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整夜留宿后宫,虽然初一、十五以及重要节庆皇帝是要到皇后宫中去的,然而皇帝也从未整夜留宿过,这就使得子若成为众人的关注对象。
太后的眼光也在子若身上,子若这天穿了见青绿的齐胸襦裙,半翻髻上也只是两根白海棠玉簪,依旧素净雅致,表情也依旧是端庄之中微微有些冷漠,并未与之前有所变化。再看丽妃,织锦儒裙,****微露,罗髻上星星点点的鎏金银錾花镶嵌珍珠发簪,朱唇轻点,桃花花钿贴在两弯峨眉之间,太后不禁想这般明艳动人的女子也实属少见。丽妃感到太后的目光,便俯身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如今在护国天王寺祈福,我们这些做嫔妃的也理应效仿,然而三日前子若妹妹她……”说着瞧着子若,似乎很是害羞的样子道:“皇帝宿在你那里,对于祈福的皇后来说是不是失礼呢?”丽妃看着太后,略有些小声的说道,声音虽小,可这殿里却全能听得到,太后没有答话,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殿中。
子若知道留宿皇帝肯定在后宫之中引起波澜,但从未想过是否失礼与皇后,再看太后脸色阴沉,却不能跪了认错,这一跪便坐实了对皇后不敬的罪名,不跪就当解释,这又该如何解释?!子若无奈,向前盈盈一步,郑重向太后行了一礼,道:“国家遭受天灾,皇后在护国天王寺祈福,妾身自当为皇后分忧,三日前皇上醉酒,虽到珠镜殿宿下,但臣妾想着皇后既在祈福,臣妾也就只在外间罗汉床上伺候皇上,皇上只是在臣妾宫中醒酒。”
丽妃笑道:“这等闺房之事难道还能勘验不成,皇上即宿在你那里,彤史也自会记上一笔,凭你是不是在外间伺候。”
太后冷然道:“那丽妃,依你看当如何处置?”
丽妃浅笑,柔声道:“全凭太后处置。”
太后道:“无妨,哀家年岁以大,皇后年轻到底也需要个帮手,哀家且试试你。”
丽妃又施了一礼道:“那臣妾斗胆,萧芳仪虽然是才进宫的,但进宫前的礼仪也是有尚宫教过的,因此此番藐视皇后不能不罚,依臣妾看,便在珠镜殿禁足一个月,发俸三个月如何?”
萧子若一听此言,这算是坐实了不敬皇后的罪名了,再看太后也没有反对。子若心中虽有委屈,却不得不认了,于是郑重跪下,叩头道:“臣妾领罚,谢太后娘娘,谢丽妃娘娘。”
正说到这里,只见皇上大走了进了,语气微怒道:“光罚芳仪怎么行,丽妃你到不如连朕也一起罚了,如何?”
丽妃回头一看,顿时脸色苍白,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臣妾惶恐,臣妾……”
“皇上,丽妃不过听了哀家的话,试试能不能协理六宫,何必疾言厉色呢?这样处置的确重了,萧芳仪,你便在宫中二十遍心经送到哀家这里就行了。皇帝,今日哀家叫你来是要说说昭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