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并没有被认出来,自然不会被认出来,他从未以这个面容示人。而碾玉也未曾被见过。总部的消息从此就断了。不过又真的断了么?
不石见过了碾玉,没有什么感觉;长得也不是多么的像。性格很不像。
“最近怎么样?”随凉荣盛中等导师后颇为受关注,宝器的教授者不多,物以稀为贵。在夜色下乘凉,他不喝啤酒了,落叶让他戒掉。
不石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吹着手中的口琴;依旧是不懂的旋律,却很优美。
“喂,说话啊。”随凉一把把他的口琴夺了下来。
不石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交到随凉手中:移交批令。三个月后,不石将被调到前线去。说起来,这是第一批要去前线的助手。随凉的表情,却是呆住“怎么会,上头怎么这么快就下了批令。”
不石拿回口琴,却没在吹,只是拿在手里,看着朦胧的月色“看样子,回不来了。”
听说,最近前线战事频繁,消耗过大,战斗人员已经跟不上步伐,所以上头提早的下达了批令。
“三个月,没关系,你还有机会留下来。”随凉不知是打着什么主意。不石却是拍拍他“别闹了,没机会。”
不石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说起来,我还有三个月不是么?”他面带着笑容,真的是笑容么?
他吹起口琴,对着月光,不知觉的,两道泪自眼眶流出。
随凉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个月的时光快如一瞬;不石去了前线,这一天,并没有什么人送他离去。他猜到了。
同他一起走的还有十几个导师助手,有人送没人送的,都是一样的;除却不石,大都落泪。去前线便是死。这是必然的。
不石坐在座椅上,抱着手中的口琴,吹着什么;车开动,周围的人都静静地听着,他们不再出声。
不知旋律的曲调,听上去倒是优美的。
接着,他终究放下了手中的口琴,看着已经看不清的方向,擦擦眼睛的泪痕;四周的人各自聊了起来,他,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战区。战区近前线,却仍不是。他们暂且在战区住下,算是一种集合;八个学区都会有助手前来。
不石在走廊看到了季琛。两个人住进了一间房间。说起来睡不着。两个人也没有在房间里呆着。
庭院里,他没有吹口琴,只是孤零零的望着月光;季琛坐在他对面。终于是不石打破了宁静。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你是导师。”不石并没看着她,只是问她。
“因为看到了某人的名字,我就来了。”季琛也不看他,只是说着。
“不懂?”不石说着,这句不通的话。
季琛是南宫家的子嗣;显贵之后;想要留在学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在遣送前线名单公布前就看到了这些名字。看到了某个熟人的名字,她就选择来这里,冒一次险。什么时候,都可以调回去。
“嗯,看样子那人是男的喽。”不石仍旧是看着月色。
“没错。”这个时候,季琛站了起来。“陪我去吃点宵夜吧。
她是直接走进的战区总部的司令间,里面正查阅文件的大叔:灰胡子,大块头,有神的双眼。大叔叫定窑。
定窑看到季琛走进来,好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琛琛怎么来了。”说着,他打开柜子,拿出了一个抽屉,放到桌子上。“诺,你爱吃的都在这里准备着呢。”“哈,三叔你最好了。”说着他瞟了一眼跟着走来的不石,拿起烟盒。“我出去抽颗烟。”说着,他边走出房间,顺手拍了拍不石的肩膀。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
不石坐在沙发上,不吃什么,只是发呆。“你不好奇那个男生是谁吗?”
不石的眼珠转了转“不感兴趣。”他只是,不看着季琛。
“哼,我还不想跟你说呢。”季琛手里握着零食吃着。“你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在这呆着。”
不石站起身,“奥。”只是说了一声奥,就走出了房间,走出了这个总部,走回了招待处,走回了房间。
“琛琛,那个小男孩呢?”大叔定窑走了进来,烟盒里的烟一根没少;他继续回到桌前查阅着文件。
“嗨,谁知道他那么听话,说走他就真的走。”季琛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零食,放回了抽屉。她坐在大叔定窑的对面。
“三叔,你觉得,嗯,我没别的意思啊,那个男生你觉得长得帅么?”
大叔定窑抬起头眯着双眼看看季琛,突然冷笑了一下,摇摇头。“三叔!”“好好好,帅,可以么?”
季琛噘着嘴,站起身“切,我先回去了。”“等等,你来这干什么还没说清楚呢。”说清楚了以后,则是挨了一顿臭骂。
“你说什么!琛琛,怪不得啊,怪不得啊,你爸让我见到你就把你扣下,我说呢!”他看看季琛,皱着眉“不对啊,你在哪你爸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拿什么东西了?”季琛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风铃,这床风铃叫:藏。可以屏蔽掉自己的踪迹。
“不行,明天你哪也别想去!”季琛被大叔定窑用封印手铐,拷在沙发上。“越来越不懂事了。”顺便拿走了她手腕上的风铃。
“叔,你不能这样,三叔~~”结果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第二天,不石接到命令:待命。他似乎有什么没经过审查,不能调往前线。而季琛的风铃仍戴在手上。
说起来,战时扣下士兵,也是唯一留下修士性命的办法。
不石则也听说了,季琛也因为某些审查,没能前往前线;他们两个人只能在战区呆着。
说起来,本来是可以直接调回学区后,再听调遣的。但学区有个风铃。
风铃也接到了命令。或是说,风铃和流瞳同时接到了命令:学区内有神的间谍人员,来窃取某些重要情报。值钱的情报。流瞳作为家族的希望,任务则是勇往直前的接受了,而他却不让风铃有任何动作“太危险。”
能卧底到这里的人,肯定不简单;说起来,卧底真的不简单么?
这几个月来,碾玉算是恶心到了流瞳;他可以以各种理由,学习上的理由来‘麻烦一下’风铃;从而,风铃很多次没能和流瞳共进晚餐;这个长的像不石的家伙,怎么这么不老实。
碾玉则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基本让学区所有的人,认识了自己。因为在某次切磋考核中,他一个人代表风铃的学生,连战十六场,依靠着自己本身契约者的优势,无一败绩。还在成功守擂后给了风铃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起来,招人恨的事情,他算是做绝了,却在学区,让一批人开始和他交好;关系甚密。
而他还善于在各位导师面前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虚心求教,深得老师们喜爱。同脸不同命。一个是空气,一个.
自然也会有人讨厌他,说他做作种种,难听的话也很多。
“风铃姐姐,你待会要和流瞳导师出去么?”风铃点点头,带着微笑,她倒不讨厌这个男孩,她觉得这些日子,流瞳显的有些小气了。
“哎呀,好吧,还想约风铃姐姐去看电影呢~~”看得出,碾玉很会聊天。
聊了不多时,风铃是要去找流瞳了。临走时说着“对了,你最近要小心出行哦~~”原因自然是因为学区有间谍。碾玉带着甜甜的微笑点着头,“好的,风铃姐姐~~~”
并不是在碾玉常去的辰叔的酒吧,碾玉和沉珂饮用着酒,聊着。
“看样子你已经有了些眉目了么?”沉珂看着碾玉也是没什么表情好说。
碾玉手中轻捻酒杯灌下肚,“当然,不过就咱们两个人手肯定不够,学区,还有咱们的人么?”
沉珂放下了酒杯“你需要几个人?”
“加上你我,一共五个,最少需要五个。”沉珂看着碾玉的表情。
“我只能再提供顶多两个人。”沉珂看着碾玉,他的眼神,有神。
“好吧.。”碾玉并没有太久的沉默就给了答复。“那我父亲母亲的事情呢?”
沉珂喝掉一杯白酒,站起了身,拎着西服“我会继续询问的,请你专心完成任务。”
沉珂离开酒吧后几秒钟,碾玉就付了帐“靠,又跑单。”他付过了帐,转身出店门就走到了辰叔的店里。
看得出,碾玉又有些大醉,斜靠在吧椅上“辰叔,嗝~~~”说着,打着嗝。“辰叔,嘉儿呢?”
辰叔给了碾玉一杯醒酒茶,擦拭着杯子“睡了,待会你也睡这吧。”喝大了。
“好的辰叔!”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倒头找了个沙发就趴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