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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馋蜚语断魂言

“宗议的主题自然是云信该不该离开族地,去外界历练一下,毕竟作为云家唯一的嫡系,自然不能丢失了云家的颜面,何况如今的族长,在帝国内,也是少有的中流砥柱,这般我们更是不能懈怠对云信的敦敦教导……”开始的话,云贾说的很是空白,也很中立,甚至没有要将云信逐出族地的意思。

但是私下里,在场诸位都是明白云贾的心思。

“大哥您太过仁慈,云信这种有辱云家威名的废物,岂能轻易放出去试炼?若是届时被一个三流家族收拾,那置于我云家颜面何在?以我之见,今日我们也应该讨论一下免去云信嫡系身份的事情”

“嗯……二长老说得在理,毕竟我云家威名远播,虽不比盛世,但眼下藉此族长威望,也是被诸多帝国世家所觊觎,若是此刻云信以云家嫡系子弟身份外出试炼,必然会引来世家子弟的挑衅,还可能生出不可预知的麻烦和后果!”

“可是,此事还未经族长参议,云信再不济,烂泥不扶不上墙,我们也要慎重代之,是否将他逐出族地,还要从长计议,免得族长回来,我们无法交代。”

“其实,诸位不必为该不该免去云信嫡系身份而苦恼,祖训不是明白写着,若是嫡系子弟成年后,仍无法修炼灵力,则可以通过长老表决,是否免去嫡系身份,留族或者放逐处理”

……

恍惚间,云信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那些先前听之或是模棱两可,或是讥讽冷嘲,或是优柔寡断,或是幽怨狠辣的声音渐渐远离,他的思绪慢慢沉寂在自己独有的世界中。

他叫云信,云水禅心的云,信义天下的信。

他所在的地方是云家,是云水郡都凝霞城背景最深厚的家族之一。

凝霞城都是云水郡州的重要城市,也是不亚于大楚帝国帝都天羽城的南方中心之一。

大楚帝国是人类世界中最为强大的三大帝国之一,是抵御南蛮部落,间接打击西部兽族的存在。

在这个人族、魔族、兽族、精灵、蛮族等等共同存在的世界里,人族依靠着修炼灵力,霸占了苍茫大陆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腹地。为此,人族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于其他种族进行着领地争夺的战争。

无论是过去还是如今,楚国、秦国亦或是齐国,都十分重视修炼灵力的世家以及子弟,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关注的焦点,也是人族的守护。

但是修炼灵力并非是一件简而易行的事情,没有天赋的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进阶到下一个层次,就像如今的云信,他至今都无法凝练出灵力。据说他父亲如他一般年龄的时候,已经具备武灵的实力!

在这世界,根据实力的划分,普遍意义上根据蕴含灵力多少,从低到高依次是修灵道徒【100息一下】、炼灵行者【100——900】、凝灵师者【1000——9000】、玄灵道者【10000——30000】、地灵道者【30000——60000】、天灵道者【60000——90000】、圣灵道人【100000——600000】、得道真人【600000——900000】、通灵道尊【1000000——?】。

注:息,是衡量灵力多少的单位。

修灵道徒也叫做武徒,其后依次是武者、武师、武将、武王、武皇、武圣、武真、武仙

在人族世界里,不少技能的施展都是以灵力为前提的,越是强大的技能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灵力的多少决定了实力的高低,但是也存在另类的情况。

觉醒是一种存在于普通以及一般世家子弟的修炼之途,因为这些人修炼灵力的速度不及天赋者,所以他们往往不会把灵力浪费在扩充丹田,积蓄灵力上,而是在修炼到一定程度,选择觉醒不同体系的经脉,譬如拳脉、剑脉、五行之脉等等。

一般而言,觉醒经脉是短时间提升实力最佳的途径,越强大的经脉觉醒时所消耗的灵力等阶和数量也是成倍的增加,因此觉醒的经脉也有高低之分。

只是,如今云信连基础修炼的经脉都没有全部觉醒,更别说觉醒各大体系的经脉,这也是让他无地自容的原因,只有觉醒了行脉、引脉、敛气脉、淬脉、真脉这五条基础脉络,才能够修炼灵力。

偏偏他生在云家,生在一个对血脉认可的程度早已远远凌驾于家族破灭的运命之上的家族里,自老祖以后,旁系、支系觊觎族长之位的心思,便已产生,从那一刻起,云家嫡系就越来越少,不是被暗杀就是英年早逝……

到如今,云家只剩下云中天这么一脉,云信自然是最后的嫡系,也是最不被外人看好、视为云家有史以来最为无能的嫡系子弟,偏偏云信的父亲云中天惶惶神威,故而不少帝国名门世家,甚至原本早已不再关注云家的邻国世家,也都把目光放在了云信身上。

然而,让大楚各大世家、豪门大为吃惊甚至是感到离奇的是,在这样一位有着震烁古今、经天纬地之能的父亲,其子竟是如此的无能与普通,普通到成年还不能修炼!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

在外界甚至流传着,云信并非云中天亲生,而是从南蛮抱养的一说。

“云家作为拥有逆天印记的特殊家族,注定成为历史的尘埃,永眠在历史成河之中”的预言,说的人也就渐渐多了,这种话甚至连久居族地的云信,也听到过几次。

……

想到云中天,云信心里绝非是依赖与想念,更多的是苦涩。

在过去的十五年岁月里,云中天前后一共来过云家族地三次,每次不过留宿一晚,次日匆匆离去,在这有限的次数里,云信甚至没有和他说过几次话,加起来可能也不超过十余句,关于云中天的事迹,他大部分是从帝国日报以及下人口中得知。

云中天,云家百年不出的杰出子弟,天生通脉,自幼修炼,少年随云游凝霞山的散仙五方道人修炼数年,其后转入帝都星耀帝院,三年名起帝都,妇孺皆知,摘得帝都青云榜首席后,参军入伍,加入南方军团,一年后任南方狼团督军,后带领狼团深入南蛮大荒山深处千余里,直袭南蛮闽部、羯部等二十余部落族地,创下了大楚帝国近三百年来无人企及的战绩,随后调任南方军团副帅,时年二十有一,回族地接任族长……

如今,年近四十的云中天,已是南方军团的大元帅,同时也是云家族谱上出现的第五位天威将军,受封镇国将军,执掌南方百万雄兵,扼守南方天火城要塞,可以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即便在南蛮各大部落眼中,云中天也被一些小蛮子当成大英雄一样崇拜,对于南蛮部落的勇士来说,能够正面击败云中天,更被奉为一生的追求和荣耀。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云信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感受到多少应有的自豪与荣耀,更多的是惶然与苦楚,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内心深处的孤寂以及苦涩,更无语述说,那一腹的委屈,只能强忍下肚。

不可否认,云信的性格有些柔弱,但他也非常希望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成为整个帝国敬仰的大元帅,但是在云家,他除了面对诸多长老的冷嘲热讽,就是下人低眉顺眼,亦或是逆来顺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引导他的人,或许就是这样才让他有了如此的性格。

故而,之前他希望云中天可以出现,帮他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只是当伊险说那些话时,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一直以来他似乎都看错了方向,过于依靠别人的背后,其实就是堕落的边缘,没了这依靠,很可能就是坠入深渊,但他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做?就像此刻,他脑子里漫天胡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怎么做?

也许,这就是他面临的命运,云信如此说道,但他内心深处却冒出一个不羁的声音:“但,我绝不会就这样认输!”

点点回忆,丝丝愤然。

忽然,他被身旁一人打断:“云信,该测试了!”

云信这才恍然回神,他复杂的眼神透过一侧的窗户望向窗外,眼神眺望的远处……目光所及的地方,一轮闪耀夺目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测试是宗议的一部分,也是颇为重要、决定云信嫡系身份与否的一个环节。

云信将目光收回,孑然一身的站在大堂之上,眼前有些恍惚,心中不免有些失意:“旭日有东升耀眼之际,那么我是否有东山再起之时呢?”

正如芸芸众生,云信如普通人一样,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不知所措。

他有些迷茫,有些胆怯,有些不甘,还有些希冀……这些五味杂陈的情愫一一在他心头浮生陈灭,末了他蓦然发现自己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直到痛的让他空白的大脑回过神来,这才吸了一口气,望着那颗朝起的旭日,目光坚定的在心中说道:“我不信命,更不会做命运的棋子,任其摆布!”

宗堂上有些人看到这少年眼中闪过的熠熠生辉,他们中有愕然、有失神、有茫然、有恨意……但他们毕竟是经久人事的长老,下一刻那些曾经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恨情仇便统统再度沉寂,脸上流露出的只是哪一种冷眼旁观的冷漠以及对嫡系子弟该有如今不加掩饰的蔑视。

“他眼神就算再像云中天,难不成云家还能再出现一个云中天?四弟,别忘了当初咱们是怎么‘照顾’这小子的,他不可能有未来的!”左侧席位上的红衣老者,看着身侧一方局促不安的同脉兄弟,小声安慰道。

“要不等到宗仪后,我们……”那老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杀意,另外一人却没有马上作出回答,思量片刻后才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此子毕竟是云中天唯一的子嗣,就算要动,也绝对不能由我们来出手”

……

云信并不知道台下那些‘长老’私下里的对话,他积蓄在内心深处那短暂的壮志豪情很快被负责测试环节的中年人打断了。

“云信,准备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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