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期间,不知什么原因,始终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日本的京都倒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地方,因为它是一座繁荣了1200年的古都。拥有多达17处的世界文化遗产,既是日本人的财富,也是世界的文化宝库。
京都位于日本列岛的关西地区,面积610平方公里,现有人口约150万。自从公元794年起成为日本的首都开始,京都有过荣枯盛衰的历史,在这悠悠的岁月里,京都怀育了华丽的日本文化。以山清水秀的大自然为舞台,美丽而又整齐地密布在京都市内的日本古老建筑,流淌着古都的传统气息。
日本的文化是以佛教思想为核心逐渐发展起来的。因此,寺庙也就成了京都的标签。两千多座得到精心修缮和妥善保护的寺庙,是京都的重要文化遗产,也让京都成为“宗教之都”。飞鸟的古朴,藤原的典型,镰仓的魄力,宝町的玄幽,桃山的豪华……各时代出色的艺术如实地体现出日本文化的多姿多彩。说京都是“活生生的艺术画廊”一点也不为过。
一位西欧的艺术家曾评价日本的建筑为“木和纸的艺术”。木和纸的组合是美丽和细腻的,让人感觉十分脆弱,就像是“无心之火”,又像风雪中飘逝的宿命。尽管如此,今日的京都依然保留飞鸟时代到江户末期的众多建筑。这些以木和纸组合为特征的建筑,给人以美感,带给人们无限的遐想,也自然成为研究日本建筑历史的宝贵资料。
说到建筑,不得不提日本的庭院。庭院是日本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可以说是日本建筑艺术的精华。庭院充分体现了日本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小小的庭院充分展示了大自然的美,凝聚着生命的力量。从那些装饰在庭院中的石灯笼和小桥可以看出日本人思维的精细,京都的庭院代表着日本人对美的理解,是日本人的名片,也是日本人的骄傲。
除了建筑,京都还拥有无数历史和传统相结合的古典艺术。在宝町时代形成的以舞台艺术为主体的“能”,是用它的动作来体现出艺术的玄奥,可称为日本古艺术的精华。相反,“狂言”是一种戏剧,它用朴素的语言,勾画出民间的喜怒哀乐。而京舞则以含蓄中带有丰富多彩的表情让日本人钟爱有加,并广为传承,至今不衰。桃山时代开始的日本茶道文化,影响深远,和随后出现的花道文化一起,一直走在历史的道路上。
在京都,能观赏到各种各样的节日活动是一种幸运。因为从王朝的宫廷仪式到民间的传统活动依然被保留着,各种古朴的仪式代表着京都的时代变迁,也是京都的精致所在。初夏典雅的葵节,夏日豪华的祇园节,秋天多彩的时代节是京都的三大祭典,再加上夏天佛教仪式——盂兰盆节,这些盛况空前的庆典,让京都的历史风范更加赏心悦目。
浓厚的文化积淀,还蕴藏在京都传统手工业和工艺品中,西阵织、陶瓷、漆器、纸扇、布娃娃等琳琅满目、精致典雅的工艺品,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京都特有的传统和色彩。
四面围绕着青山绿水的京都,明显地反映着四季的变化。万物苏醒,百花齐放中,夏天姗姗走来;渴望夏季的绿叶,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秋日染上红色。在这里,可发现时间在探求历代王朝的盛衰,战国勇将的英姿,江户文人的足迹,明治维新的波澜……历史的、文化的、自然的融为一体,京都所酿造出来的独特魅力,散发着浓厚的芳香。
京都在大自然的哺育中成长,又对大自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京都协议书》的签署地、“世界水资源公开讨论会”的举办地都在京都,这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行动,把“环保、节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呼声传向全球。为了把一片美丽的土地留给后代,京都的政府、企业和市民联手建设着全球瞩目的绿色都市。
京都市民生活中仍保留着千百年沿袭下来的传统,又大胆地容纳崭新的生活方式。在古新结合的空间中,他们尽情地享受着生活的乐趣。从白川路上出售的鲜花,从上贺茂街头的新鲜蔬菜,从锦小河的喧闹声中,都可感受到京都人始终不变的传统生活方式。但在四条路的繁华街和灯火辉煌的木屋町、先头町,又能看到截然不同的现代京都生活。
今日的京都,一方面,地下交通和高速公路等基础设施相当发达完备,又拥有众多从事尖端科研的机构和高新技术企业,是一座现代化都市;另一方面,还努力保护它的古老建筑和传统文化,维护着古都的风貌。因此,京都是一座新古协调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满智慧的城市。
京都是按照中国唐朝时期的长安城仿建的,是一座“中国化”极深的城市。至今许多庙宇、街道、商铺的名称仍然有汉字的痕迹,各种各样的手工业和工艺品也浸透了“中国元素”。同时,典雅的西洋格调建筑物,世界各国的美食等等,都能在京都找到落脚点和生存的空间。融合——京都真正的味道。
在京都,有一处带有现代中国人文印记的景点,那就是岚山。1917年秋,19岁的周恩来东渡日本求学,住在远离闹市的岚山附近农家,房屋四周都是农民种植的鲜花。道路两旁全是樱花,一场春雨袭来,樱花片片散落,先是轻轻飘扬,继而像鹅毛大雪般奔泻,此情此景既像凯旋,又像视死如归。周恩来为此所动,一日之内连作三首有关京都岚山的诗,其中的《雨中岚山——日本京都》被作为见证中日友谊的载体,雕刻在岚山公园的景石中。在京都居住期间,周恩来系统地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从中得到启示,从此走上了救国救民的道路。
历史对于京都来说,既有一种沉重,也有一份轻灵,古雅、精致、融合的京都,给人一种安静平和的超然味道。
200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