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怎么了?”叶煌上前问道。
沈大壮看到是公子叶煌,大喜,指着柔水酒楼的掌柜商良气愤道:“少主,这商掌柜无良,我因这月告假几天,他便克扣我工钱,所以我与他理论。”
“商掌柜,大壮是我家仆人,在你酒楼当伙计……”叶煌知道沈大壮为人,又是自己家仆,自然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没想到话说一半就被商掌柜打断了。
“你又是何人?”商掌柜冷冷的打量叶煌,这话配合上他的眼神语调,可不是询问叶煌姓名,而是质疑他说话的资格,相当轻视无力。事实上商掌柜知道沈大壮的主人是叶煌,因此更加看轻沈大壮主仆两人。
“我……”叶煌没料到这商掌柜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显然他的破旧白衣显得很寒酸。
现在的他虽已是天赐童生,不过还没放榜,还没正式晋升童生文位,因此只能穿白丁布衣,还不能穿童生服,而且家贫也没锦绣华服穿。
沈大壮也是勃然变色:“这是我家公子!”言语之间透着一股自豪。
商掌柜却不买账,冷冷嘲笑道:“就这寒酸破落样,还敢妄称‘公子’,害不害臊。你不就是新叶乡那腐儒书痴吗?”
沈大壮看到商掌柜如此轻贱主人,心中大怒,讨要工钱反成了末次,首要则是名誉之争,意气之争,挺胸正色道:“我家主人大有文才,作出兴府诗,可不是什么书痴!”
叶煌文曲星重开天光后作出兴府诗,这事在柔江县不胫而走,尤其是新叶乡那更是妇孺皆知,沈大壮也是引以为傲,脸上大有光彩。
商掌柜听了哈哈大笑,腰都笑晚了:“就凭他?兴府诗?大壮你可真会说笑,多次县试都考不上童生的人作出兴府诗?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还不如干脆说是你家公子点亮文曲星的。”
叶煌知道自己在柔江县有一定文名,不过还未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显然这商掌柜消息落后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争议,只是想替沈大壮讨个公道,要回应得的工钱。
“你……”沈大壮原以为商掌柜听了会很震惊,毕竟作出兴府诗这可不了得,没想到商掌柜竟然不信,气愤道:“我说的是事实啊!岳县丞还为此专门到新叶乡拜访我家公子呢。”
商掌柜知道兴府诗何等之难,文曲星黯淡之后八百年来无人作出,别说没文位的白丁,就算大学士,半圣都无法。自然不信一个县试屡次都考不上的书痴能作出,至于县丞求才拜访之说更是不信。
“哈哈,大壮,我都懒得说你了,说谎也不打草稿。”商掌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煌担心时间耽误太久,让郭县令、董院主久候不妥,因此将沈大壮讨工钱一事暂且压下,等童生筵席结束后再行处理。
“大壮,我先上楼,回头再帮你这忙。”
商掌柜一听上楼就急了,瞪大双眼,拦住叶煌:“上楼?楼上可是本县郭县令和文院董院主招待此次秋闱县试童生,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上楼造次!”
“我就是本次县试童生,第一,头筹!”叶煌对商掌柜的阻挠心生不快。言语毒舌几句还好,这挡路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头筹?”商掌柜知道头筹就是夺得头筹,县试第一的意思,不过压根不相信叶煌这个屡次落第,考不上童生的书痴能考第一,讥讽道:“你们主仆真是一个模样啊,说神童韩越之夺得头筹我还信,就凭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叶煌真是无奈,这酒楼掌柜消息太不灵通了吧,今天是放榜之日,他开门做生意,竟然还没得到童生名单?更何况童生筵席可是开在他家酒楼啊。
“商掌柜,你不看放榜的啊,我家公子可是本次县试第一!”沈大壮此前已经知道了叶煌夺得头筹,来这酒楼路上碰到熟人,许多相识纷纷恭贺他家公子高中童生头筹。
换了以前,沈大壮定会以为大家是开玩笑,逗趣他,但是叶煌作出兴府诗,县丞到家拜访,让他对叶煌大为改观,因此哪怕拿了第一也没那么意外了,只剩高兴。
商掌柜确实还没看放榜,忙于准备这次县试筵席,也没去打听童生名单,这下子犹豫了起来。
“什么事喧哗啊!”一声雄浑有力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商掌柜浑身一震,惴惴不安,抬头一看,站在楼道的是郭县令。
郭县令看到叶煌,神情和蔼,忙招手相邀:“叶头筹,你到了啊,怎么还在楼下逗留,不上楼来?董院主和其余童生等你多时了。”
商掌柜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这郭县令素来严厉,时常摆着一张严肃的脸,没想到对叶煌却如此和颜悦色,甚至屈尊纡贵,亲自邀请他上楼。
往年童生筵席,郭县令何曾如此厚待一个童生?更何况郭县令称呼叶煌,叶头筹,看来叶煌真中童生了,还是第一名。
叶煌委屈的说道:“郭县令,请恕在下无礼。是这商掌柜不让在下上楼。”
“有这事?”郭县令怒目以视。
一股强大的气压降临到商掌柜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那眼神凛冽更是如刀子一般刺在心窝,后背发毛,连忙跪下磕头谢罪:“郭县令开恩,小的实在不知叶……是童生。”
“商掌柜,我能上楼去了吗?”叶煌冷笑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商掌柜一脸掐笑,心里依然是惊魂未定,现在叶煌是县试头筹,他又克扣沈大壮工钱。这下子阴沟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