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靠到他身边,用冷毛巾擦他额上的汗,嗔怪地说:“就你傻,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丁宝非捉住她的手,傻傻地笑,含糊不清地说:“不是有你保护吗?等会去哪?”方梅红着脸说:“讨厌。明知故问。”待小姐转身收拾碗筷时,丁宝非在她脸上猛吻一下。方梅打他一下,轻轻说:“没名堂。”丁宝非嘻嘻笑起来。
半小时后,估计大家走远了,他俩拥着出了酒店,打车向天香花园驶去。
自上次看房后,方梅很快将房子买了下来,家具和家电一样不落地保留。当时说叫房东将家具拿走,那是策略。看着全新的家具,她哪舍得放弃?数天后,她请装修公司对阳台、卫生间等处作了维修,并请保洁公司扎扎实实地清洗了两天。接着请了几天假到商场大包小包地将床上用品、餐具等买回,并将房间的装饰作了精心布置。采购东西时本想叫丁宝非同去,但她怕遇到熟人,一个人来来往往,即使碰上熟人也好搪塞。这段时间,丁宝非帮助漆汉昆跑上跑下,也没空与方梅热乎。只通过电话了解她办事的过程。方梅有时在电话里诉苦,他就甜言蜜语地夸奖和奉承,把她捧成花仙玉女。
进入屋内,方梅将所有灯光和空调打开,并将窗帘一一拉上。家具还是那些家具,电器还是那些电器。被方梅重新摆布装饰一下,格调和品味上了一个档次。在厅堂和房间的显眼处,井然有序地摆置了石竹、紫薇、郁金香、玫瑰等各种鲜花,让人仿佛置身花团锦簇中。丁宝非赤着脚在厅堂和房间走来走去,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啧啧称奇。方梅向他张开双臂,嗲嗲地问:“怎么样?我的丁大人。”丁宝非已是热血沸腾,兴奋不已,上前把她抱起来,在原地转着圈,喘着粗气说:“太好了,太美了。”方梅怕他酒醉站不稳,忙叫他放下来。丁宝非哪听得进?借着酒力一边吻她一边加速转圈,直到把两人弄出一身汗,才把她放到沙发上。接着,丁宝非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你真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里弄成这么好。”方梅一脸满足和自豪,甜蜜地说:“这是我们的安乐窝,当然得弄好点。”丁宝非问:“总共花了多少钱?”方梅说:“二十八万。”丁宝非点点头,说以后还。方梅用手点他的鼻子,说:“傻瓜,谁要你的,以后想办法弄回来就是。你已是物资科长了,以后办事方便多了。”丁宝非一边连说好好,一边用手往她的下身插。方梅推开他,“急什么?洗洗去吧。今晚住这里,有你的时间。”丁宝非摇晃着,拉着她的手:“我们一起洗。”
两人裸体走进浴室,互相擦洗。洗完后,丁宝非把她抱到床上,两人急不可耐地滚在一起。完事后,方梅将灯光调暗,头枕在丁宝非的胸脯上,用手轻轻拨弄他那软东西。丁宝非醉意渐退,觉得每次完事后她都喜欢拨弄那东西,就忍不住问:“你喜欢那玩意?”方梅头在他胸脯上动了动,算是做了回答。丁宝非又问:“与沈阅比,谁的好?”方梅猛地坐起来,不高兴地说:“以后不准说这种话。”丁宝非抱紧她,说:“我感觉,我和沈阅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有故事。”方梅眼睛望向窗帘,目光有点迷离,神态有点恍惚。丁宝非摇摇她,“方梅,说呀,肯定有什么,我想知道。”方梅目光慢慢暗淡下去,脸上喜色渐褪,一丝愁云笼罩过来。丁宝非发现自己猜对了,不便逼她,用嘴舔着她的耳朵,呼出的酒气在她耳边缭绕。他想,问题肯定出在沈阅方面,也许她有难堪。但一股好奇心又促使他想了解,要与她保持长久,彼此透明些更好,省得在心底留下疑团。他松开手,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飞转着各种猜测。方梅呆滞了半天,向丁宝非俯过身来,目光无神地盯着他,问:“你一定要知道?”丁宝非点点头。方梅叹口气,说:“其实,这种事说出来够丢人的。因为是你,也就无所谓。说实话,我已经很在乎你了。你给我带来了做女人的快乐,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很满足。请不要把我看成是个坏女人,父母从小对我教育很严。背叛婚姻,也是迫于无奈。别看沈阅一表人才,可他是个废物。”停顿片刻,她几乎是用悲怆的声音讲起沈阅和她的不幸。
沈阅家在北方农村。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是放养,只要能走路,父母就把他丢在外面野跑。三岁时的一天下午,他蹲在屋背后的草坪上屙屎,几只小狗在他周边争抢粪便。这种现象在农村是常事,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什么。可这天他偏偏遭遇不测,几只小狗争着抢着互相咬起来,突然一只小狗张开大口把他的小东西咬去了大半截。他痛得哇哇大哭起来。待母亲闻声赶来时,他的大半截东西成了小狗的美食。母亲赶紧把血流如注的他送到医院。血是止住,小命也保住,可他永远失去了男人的雄风。他在自卑中慢慢长大,男孩子在一起玩耍时,恶作剧地拔出自己的东西与他比。他知道,这些无忧无虑的小伙伴是在逗乐和嘲笑。他无法还击,只有流着眼泪默默地回家。他唯有努力和发奋学习,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惆怅。大学毕业后,他不敢回故乡,漂流到芷都。之前,他谈过两个女朋友,因为不小心被对方发现了秘密,自然告吹。和方梅谈恋爱时,他吸取了教训,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与方梅接吻外,不发生任何身体接触。方梅还以为遇到一个真人君子,如此守住彼此的私密,让她好感动。婚前体检,他跑上跑下安排得极其妥当,和医生打得火热。方梅还以为他人缘好熟人多。殊不知这是他花了大价钱取得的效果。当然,他也就顺利通过婚前体检。新婚之夜,当丈夫露出真相时,她几乎晕了过去,穿好衣服想逃跑。他紧紧抱住她,跪在地上死死相求。沈阅的眼泪像水一样哗哗流下来,说一定会给她幸福,愿一辈为她做牛做马,只要不离开他,她爱怎样都行。她曾为他自豪过,两人谈恋爱走在一起时,他的帅气和殷勤让多少少女为之艳羡。想不到他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真是中看不中用。方梅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肠顿时软下来,和他抱头痛哭。哭累了,就互相擦拭眼泪。平静后,沈阅把童年的不幸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听后,她为他的不幸心酸难过、痛楚不已。夜,渐渐深了,疲劳袭了过来。她只好与他同睡。不管怎样,名义上还是夫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沈阅虽然男根过短,但男性荷尔蒙还是很强,一碰到她的身体就激动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光她的衣服,在上面折腾半天,终于把她的处女身破了。第二天,她把沈阅的情况告诉母亲。母亲半天没缓过气来,唉声叹气了好一阵,眼泪像串线一般没完没了。母亲抱着她说:“孩子,你们已经是夫妻,过一段日子再说,如果怀不上孩子就散伙吧。妈帮你再找一个。”每到晚上,沈阅都很卖力,尽量能让妻子满足。可是,他再怎样使劲也是枉然,东西够不着边,她哪能有快感呢?半年后,在他的努力下,她终于怀上了孩子,而且是个男孩。沈阅那个高兴劲没法形容,整天乐呵呵,把方梅像宝贝般地伺候。做了母亲后,她的心安稳些,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其他的也就不去想。孩子到了四岁,提前退休的母亲把孩子接走了,在另一个城市帮她抚养和教育。身边没有孩子的日子并不好过,思念一天比一天重。可母亲说为了多给她一些空间,重新思考自己的未来。母亲是过来人,知道没有性的日子倍感煎熬。晚上,沈阅依然是那么卖力,可她已经厌倦了。他越卖力越使劲越会使她受不了。在丈夫身上,她已经体会不到做女人的快乐,书上说的高潮,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她想过出轨,可身边没有让她心动的同龄男性。在工作生活圈外寻觅,她又没勇气主动出击。丁宝非的出现,使她眼前乍现一条彩虹,春心荡漾起来。
听完她的诉说,丁宝非把她拥紧,用脸摩挲她的脸,温情脉脉地说:“方梅,我们已经相融,以后你需要什么,我一定给你。我会让你快乐和幸福。”
方梅眼里闪动泪花,默默颔首。过了会儿,方梅羞涩地说:“宝非,我把丑事讲了,你不会轻看我吧。”
丁宝非为她拭干泪花,动情地说:“看你想的,感谢都来不及。你给了我很多,我会永远珍惜我们的爱情。”
方梅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宝非,谢谢你!”
丁宝非用手在她洁白光滑的背上轻轻抚摸,眼睛望着灿烂的紫薇。紫薇的花瓣在空调微风吹拂下,微微颤动,美不胜收。他想,方梅就是朵姹紫嫣红的紫薇,让你赏心悦目、情思绵绵。宋代诗人杨万里有诗云:“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方梅已被露压风欺了数年,但依然是丽还佳。他同情她的过去,沈阅害她不轻,剥夺了一个正常女人的性生活。她正是需要男人用心呵护和滋润的年龄,可她却像一株被人置于阴井中的紫薇,得不到阳光的照耀。好在现在有了他,姹紫嫣红的花朵终于见到了阳光。现在,他终于清楚了她的别样喜好,沈阅的残缺在他这里得到弥补。这本是她的创伤,不应该让他知道。可他却顽固地侵袭了她封存许久的伤口,好奇心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他顿感内疚,想给她道歉,却又说不出口,只好温情地吻着她。
方梅慢慢应允,却是程序式的。她此时心里勾起了无数遐思,生出了无数担心,最怕丁宝非从此轻看她。有些不该做的动作在不经意中表露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恰恰透露了一个女人内心世界长久压抑的性渴望。而这种渴望,在男人那里有时会视为轻佻。丁宝非现在不这样看,以后呢?难保他始终如一。
两人想着自己的心事,觉得接吻无味,就索性无声地平躺着,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还是丁宝非打破沉默:“方梅,物资科缺副科长。你想过没有?”
方梅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侧头望着他:“想也是空想。你能把副科长的帽子给我吗?谭加健早把我的名声臭翻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损,在外面说了我不少坏话。漆总这关能过?他对我可不太感兴趣。算了吧,跟着你喝点汤吃点肉吧。要这些干什么?我只要你。”说完拿头顶顶他。
丁宝非说:“要有自信,谭加健几句坏话就把你吓倒了?以后碰到麻烦,你跳楼?只要你有信心,我可以运作一下。作为科长,应该有推荐的权力。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以后不要跟人斤斤计较。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占小便宜。”
方梅不高兴起来:“你说我爱占小便宜,我占了谁的便宜?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丁宝非发现自己表达有误,忙纠正:“不是我说你占小便宜,是别人背后这样议论你。”
方梅更加不高兴,提高嗓门叫起来:“我知道,这是谭加健的话,别人都跟着他学,你不应该听他的。我清楚自己的毛病,就是得理不饶人,钻牛角尖。谭加健嫌我缠事,缠他个头,不刺点,他不把我生吃了才怪呢?我缠事?是他逼的。妈的。”
丁宝非摇摇头,无法给她解释。她对谭加健的成见太深。同事告诉他,自他来后,方梅的脾气好多了,之前常与谭加健斗气。谭加健几次向漆汉昆提过调走方梅,都被挡了回来。漆多次对谭说要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闹点矛盾就赶人走,显得当领导的没能力。谭无可奈何,只好把她晾在一边,由此矛盾越闹越深。丁宝非喜欢身边的女人,当然希望她能填补空缺。如此就像“夫妻店”,以后办事不就方便多了吗。当然,她没这份念头也罢,就像她自己说的跟着喝汤吧。丁宝非不再提这事,向她谈起上任后的打算。方梅兴致勃勃地给他参谋,提了不少好的建议,毕竟她在物资科呆的时间长,业务熟悉,问题也看得准。他琢磨,等有机会还是把她推上来,自己在哪方面都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