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两人洗漱完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一部言情片,两人一边看一边说着话。女人已好久没与男人亲近,头埋在丁宝非的怀里拱了拱,满脸潮红,嗲声嗲气地说:“这些年里,想你想断了肠。以后天天在一起,就没这么苦了。”
丁宝非使劲搂了搂女人,摸摸她的脸说:“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现在苦日子快到头了,再熬上几个月,把你们接过来,我也少了份操心。到时,找找漆总,帮你安排个事做。”
李沁仰着头问:“漆总是厂里的老大?”
丁宝非说:“漆总虽不是一把手,但说话很管用。他分管的部门最多。”
李沁问:“我能做什么?”她以前只跑过销售,站过柜台,对自己没信心。
丁宝非说:“人的适应能力很强。过去,你是很有本事,不能,我哪会看上你呢?”他诡秘一笑:“我放着一个大美人不要,就要了你,为什么?”
李沁坐直身子,打他一下:“好在你娶了我,否则你成光棍了。听说她现在披金戴银,出有皇冠,住有高楼,二奶生活过得挺滋润的。”
丁宝非取笑她:“你羡慕?”李沁一脸的鄙视:“哼,这种人天生贱骨头。谁稀罕。”过了会儿,突然又问:“哎,你后悔了吧,还在想这个妖精?”丁宝非一脸得意,笑了笑说:“想她能怎样?又不能把她夺过来,人家不是坐有皇冠,住有高楼?就是她愿意,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啊。”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话,在个人问题上她是很感激丁宝非的。那个时候,她嫉妒死了这朵厂花,人家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看见他俩花前月下,出双入对,她心里十分羡慕。后来不知何因,两人分了手。当弄清是丁宝非甩别人时,还傻乎乎地为人家惋惜。过了不久,丁宝非倒对她感兴趣,经常向她暗送秋波。她哪敢往这档事上想,只当是一场游戏,当发现他是真心实意时,感动得不得了,很快投入他的怀抱,发誓要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
丁宝非站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十万元的存折和一万块钱交给她。叫她带回去把过去的债还清,并把父亲的坟墓重修一下。当时父亲下葬时家里捉襟见肘,只草草地堆了个土包。如今,他想把父亲的坟墓好好修修,给宗族显显脸。李沁很诧异,说在装修房子,要大把地花钱,哪来这么多的余钱?丁宝非不愿与她解释,就应付道:“发的奖金。”李沁听了心里像装满了蜜,把存折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信是真的后就激动地吻起男人来。她认为自己的男人开始有出息了,过去受了这么多的罪,终于苦尽甘来。“太好了,我们终于有钱了,能干大事了。”吻完后就使劲地搂紧男人,好像要把他塞进胸膛里。丁宝非感觉女人心跳得特别快,身子也在激烈地颤抖。已好久没在一起,女人能不盼望甘露?自有了方梅后,丁宝非对妻子的性渴望已降到冰点,但他还是提起精神与女人把那事做完。他不想让妻子失望。
第二天,丁宝非把妻子送回县城。
在回芷都的路上,丁宝非接到方梅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方梅现在很在乎他,隔天不联系就会生气。他去老家接妻子的事没告诉她,就顺口编了个理由,说与几个老乡出城兜风。她在电话里大声说:“快回来,有急事要去办。”问她什么事,她说:“回来就知道,办事的人在等我们。”丁宝非只好应允,说个把小时到,叫她耐心等等。他知道没两个小时进不了城,唯有如此应付,否则,她电话会催个不停。好在路上车子不多,丁宝非把油门踩到最大,桑塔纳像离弦的箭向城里射去。一路上他在想,方梅这样急切地叫他过去有什么好事?可能是房子装修的事吧。厨房的设计被李沁作了小小的变动,她去现场发现了,有不同看法。自从上海回来后,她对房子装修质量和进度十分上心。看她去得勤,怕影响不好,他就劝她注意点。她却振振有词地说:“让别人说去,你是我的直接领导,帮点小忙算什么?”这话说得也在理,时下哪个领导装修不是部下跑上跑下?莫非女下属多跑几次就沾上暧昧味?丁宝非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顺其自然。他想房子装修的事一个电话就可解决,何必这么急?想想又不对。继而又想,可能是买房子之事。他想起前几天晚上,两人在宾馆里激情完后,方梅深情地对他说:“我想买套房。”丁宝非不解其意,回道:“你不是有房子?”方梅拿手点点他的鼻子,娇柔地说:“不是我,是我们。”丁宝非不敢吱声,默默地望着她。心想,不是买斤肉,说买就买,这可是二三十万啊。他哪敢想呵。方梅看他没反应,就逗他:“你就向左兵借点嘛。”丁宝非眼睛瞪得铜钱大,生气地说:“开国际玩笑。”方梅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拍拍他的胸脯,“其他的不说,只问你,这里面装进了我?”丁宝非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点头。方梅继续说:“说真话,你爱我吗?”这给他出了难题,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不长,没什么感情基础,谈不上什么爱。讲了真话,会伤她的心。为了讨好她,还是爽快地说爱她。方梅要他发誓。他就信誓旦旦地发了誓。说实话,他是十分需要她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无论是物质上还是工作上,现在是无法离开她了。丁宝非说:“今天发哪门子神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疑神疑鬼。”方梅红着脸说:“人家想听心里话嘛。我问了这句傻话,你会笑话我?”丁宝非在她脸上亲几下:“喜欢都来不及,还敢笑话你?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现在没这个能力,等以后有了条件再提不迟。”方梅说:“钱,不用你管,我有办法,只要你的态度。”丁宝非想了想,说:“当然高兴,可我心里不好受,本该是我考虑的,却让你费心。”方梅喜出望外:“放心吧,过几天就去办。”当时丁宝非也没在意,床上的甜言蜜语当不得真。看她刚才火急火燎的,断是这事。当然,他也想置一个安乐窝,两人在一起时就方便多了。他想起齐明松和柏筱,人家的幽会条件多好呵,自己何时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这样想着,不由得羡慕起来他们来。
一路上,接到方梅好几个催问电话,他总说快到了,快到了。
方梅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在约定的地方等,眼睛不停地向前方张望。丁宝非在她面前一停车,立即跳下来给她们开车门,讨好地解释:“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方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没责怪,只介绍身边的胖女人:“陈姐。”
丁宝非微笑着跟陈姐握手,连说:“你好你好。”
到了车上,方梅说:“陈姐帮我找了一套二手房,想请你参谋参谋。”
丁宝非听了心里暗喜,果然是买房好事,心想这鬼东西考虑周全,话说得滴水不漏。他故意装憨:“行呀,小事一桩。不带你老公来?”
方梅说:“给我父母买的。他从来不管这种事。”
丁宝非哦了一声,嘻嘻一笑,“那我一定好好参谋。”
陈姐说:“小方太挑剔,已看了好几套,没一套满意。天香花园这套房是我一位朋友的,才装修半年,两口子调到深圳去了。昨天接到电话,要我帮助找个买主。上午我去她父母处取了钥匙。她有个条件,要一次性付清款,所以价格出得比较合理。我看过房子,好得不得了,应该合小方的意。”
天香花园位置不错,绿化率很高,只是房子老旧些,规划和布局也不太好。陈姐带他们绕了几个弯才走进九号楼一单元。爬上五楼,陈姐打开房门。他们跟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色彩明亮和款式新颖的红苹果牌家具,室内装修格调也十分典雅,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虽是小两室一厅,但结构很好,加上恰到好处的装饰,厅堂和房间并不显得拥挤和局促。
丁宝非看了赞不绝口,心想在这样温馨的环境里做爱,情绪不知有多好。方梅也颇满意,不停地点头称赞。
陈姐对方梅说:“没骗你吧。这样好结构的房子到哪去找?”
方梅点点头,说:“陈姐,还可以。看价格能不能再跟房主商量一下,降几个点?”
陈姐说:“好吧,我再跟房主说说。估计很难,人家其实没赚你的钱。人家说了,除柜子里的衣服拣走外,其他的全给你。你看,你父母带点衣被就可住进来。”
方梅环顾卧室里的床和衣柜说:“有些东西是不好用的。我是买他的房子,东西叫他拿走吧。”
陈姐笑笑,说:“也是。我也有个坏毛病,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可能你父母不在意这些吧。”
在回家的路上,丁宝非慢慢开着车。方梅眼睛默默正视前方,思绪还在房子的结构和布局上。丁宝非问:“你完全想好了吗?”方梅偏过头来,反问:“你没想好?”丁宝非发现她把他的意思弄反了,也不纠正,只嘿嘿一笑。方梅没好气,“笑什么?”丁宝非马上说:“笑我们以后做爱不用担心警察查房了。”方梅用小拳擂他:“讨厌。”丁宝抓住她的手,说:“这套房子我喜欢,价格降不下来就算了。况且这些家具全是新的,估计人家也没用过几次。钱你就先垫着吧,到时弄到钱再给你。委屈你了,真不好意思。”方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甜蜜,柔情地说:“只要你有这份心,其他的不在乎。”丁宝非动情地说:“谢谢!你给了我太多。我今生今世会加倍还你。”方梅说:“这句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