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向晚榆。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名。
就如乔木的慕贤,我们的名字都是按照自己的人生观自取的。
我本性向,因出生时恰逢夜半月亮最亮时,故家人为我起名为月明。
可叹的是在我二十四岁以前,我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光明。
没有光明并不可怕,只是有些悲哀,可怕的是忽有忽无,没法习以为常。任何事情只要习以为常,再惨无天理,心能无动于衷。
一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明白两年前我何以那么平静地听着一别八年蓦然给我打电话的阿婉的别后衷肠。何以明明对她心存芥蒂却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不顾千夫所指逃婚,只身一人,不远万里来到心心念念却又万分陌生的春城来。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大胆……
这一想法刚萌生,我便立时打住。
风吹花成雪,有暗香萦绕。
“这么些时日以来,你真的就对我半点……爱恋也无?”
我把头垂得更低,不知为什么我很怕看乔上眼中纠结的痛苦和绝望,嘴角却绽放着期待的笑的脸。
乔上走过来,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没关系,晚榆。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只要我一直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感动的。感动了,你就会喜欢我,舍不得离开我了。”
我一直强忍的眼泪在听到乔上的话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乔上伸出手为我拭干,动作是那么轻柔小心,竟比乔木还要温柔。
他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晚榆。我可以等,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对,就这样。你考虑多久,我就等多久。”乔上突然欢快的笑了起来,像是很快乐。“晚榆,从现在开始,我只宠你一个。我保证不骗你,不骂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你跟我回去吧。”
乔上伸出手欲牵我的手,我侧身躲过。
青天白日下,他的眼睛比夏日里最明亮的阳光还要明亮,嘴唇却血色尽失,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伤到了他的自尊心,正想向他道歉,他却突兀地笑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顺势扯到他身前,手上的力量大得都快把我的手臂生生扯断。可却他一副比我还要委屈模样,活像被快要扯断手臂的人是他似的。
我的心似被针扎了一下。
我佯怒道:“放手,你样样都比乔木好又如何?我喜欢乔木,只喜欢乔木,到死喜欢的也唯有乔木。更何况你除了权势并没有什么比乔木好的。而那一点的好,我一点也不稀罕。”
乔上的脸上霎时血色全无,唇角却仍攒着耀眼的笑意:“温婉从前说你不识好歹,我总不信,以为她是诽谤你。如今看来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向晚榆,你真的很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么?
我笑了笑,说的可真够……不识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