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乔木牵着我的手带我走遍了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上的白衣在阳光下是耀眼的白,与那些花色交相呼应,周身又散发着绝尘之气,再一次让我觉得望尘莫及。
我有些沮丧,不知怎么竟刻意放缓了步伐。
我从不这样任性。
这使我发现我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有些恣意。
也许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或又觉得他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真的不理我。我不知道我何以这样笃定。但想到更或许是想他生气时,我便心惊肉跳。这一想法刚一冒出来,我便将它强自压下去。
乔木侧眸望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轻微笑。
他指着不远处枝干虬曲多姿,翠叶团团如盖,花大色艳,长于石头砌成的小假山间隙的繁花问我:“那是什么花?”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沉浸在痛苦的深渊里,转移我的意识。
我看了一眼,正想说凌霄花,出口却是:“trumpetcreeper”
乔木看了我一眼,指着庭院屋廊的大型花盆里主干粗壮,树形古雅,羽叶洁滑光亮,叶长二、三尺,每叶出细尖瓣,如凤毛之状的植物又笑说:“whoisthat?”
我上前仔细的瞧了瞧,答道:“苏铁,俗称铁树,又名凤尾蕉、避火蕉。称它铁树一说是因其木质密度大,入水即沉,沉重如铁而得名铁树;另一说因其生长需要大量铁元素,故而名之。因其叶长二、三尺,每叶出细尖瓣,如凤毛之状,故有凤尾蕉之名。又谓其能辟火患,故又称避火蕉。苏铁最为出名的是其开花,被称之为“铁树开花”。苏铁种子和茎顶部树心有毒,它生长甚慢,寿命长约200年,我国长江流域及北方各地栽培的苏铁常终生不开花。”
我回头笑着问乔木:“你的这株开花吗?”
乔木摇了摇头:“迄今还没开过。”
我转身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着。
“咱们小学的花坛以前也种过的,你还有映象吗?”
乔木点了点头。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惊讶道:“你那个时候便知道它是铁树。”
阳光映照着他的身上,他比花还好看,世上再无一物可形容他的风华。
我真的终于又和他一起了。
我幸福得想要不顾一切的欢呼,却又觉得生生不息的凄凉。
我一时不语。
乔木也任由着我沉默。
奇怪的是就这样的沉默,却并不让我们各自觉得尴尬。
。我们于是不再说话。
晨风又起,我轻轻靠上乔木的肩膀。
。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们就那样站着,看着一院子的繁华,直到日上三竿,直到我的肚子发出羞人的饥饿声。
我一下逃离乔木的怀抱。
我犹自面红心跳。
我忽起的脚步惊飞了旁边花木上的蝴蝶,它们飞出了墙,不一会儿又试探的飞过来。
四下很静。
我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分外清晰。
乔木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