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地注视了阿婉半晌。
熟睡中的她依然美艳无匹,容色绝丽,虽然没有清醒时明艳得不可芳物,让人不敢逼视,却另有一番难以描状的风情。尽管她的睡姿有些不雅。
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她,此刻才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懂她,而现在即使是永别,我也依然决定不辞而别,就像当初的她。
我轻轻地将自己的东西收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开门的时候,阿婉宛若黄莺的声音,有些冷:“你不信我昨晚说的?”
我还没开口,她又道:“这次,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要像“狼来了”里面的农夫,该信的时候不信?你不是说怪别人戏弄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怨怨自己,那么轻易就上当?”
我开门的手,抖了抖。
我记起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烂漫的女孩。因为老师一道阅读理解题给了零分而耿耿于怀,闷闷不乐对我最好的朋友倾吐:谁说狼来了的寓言的寓意就一定是说谎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它既不尊重别人,也会失去别人对自己的信任。我们应该培养诚恳待人的良好品质。或是告诉大家做人应诚实,不以通过说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能以说谎去愚弄他人。而没有不要轻信他人,对他人的话要进行分辨,怪别人戏弄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怨怨自己,那么轻易就上当。
连我自己都几乎忘了我说过的话,原来她竟还记得。
原来她竟还记得。
我回头,死死地咬住下唇,拼命地忍住眼泪:“在你眼中,我究究竟算什么?”
阿婉漂亮的眉头皱了皱。
我笑了笑:“你虽对我没有几分真心,但我不信你会恶毒到撒那样的谎骗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走?”
“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去留?”
阿婉冷冷的看着我。
我试探道:“因为乔上?”
她没说话。
但我知道我猜对了。
“他不值得你如此。”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分耕耘便想一分收获,即使是对自己爱入骨髓的人,也锱铢必较,不肯先付出。总等着他先向你示好。”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我不能否认她说的没错。
我确实是这样的女孩。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沉闷。
我拉开门,想了想还将方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善良大度的角色演多了,还没跳戏,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向——月——明——”
知道她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多费唇舌提醒。为了曾经将她当做一生挚友的我和让我再见到乔木的她。
我说:“你真确定自己有为心爱的男子和别的女子做红娘的胸襟?别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
“你倒真聪明啊,难怪乔木会倾心与你。我确不确定,用不着你管。你确定你自己不会后悔,你就走吧。”
我离去的步伐顿了顿。
“乔木是曾喜欢过我,但你凭什么笃定他如今还喜欢我?即便他还喜欢我,你凭什么认为在风回雪和我之间,他会选我?”
阿婉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我会在前院的合欢树下待到下午三点。”
但是那个下午直到三点的最后的一秒,我都没能等到他。只有满院飞舞的合欢花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