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非离去,造成了许多后续影响,此时,他正在清波上行船。
他之所以选择逆着清河而上,是因为他觉得天贤老人虽然死去了,但这就意味着更大的危机将要来临,他如果顺水而下,很有可能会遭到祸端,而逆流而上,相对的危险就小了很多。
常易非已经想好了,要到有仙人的地方拜师学艺,有强大的实力,才可以在这个世界立足,还有早日将宁宣送到武帝城。
想到未来的艰险,常易非虽然很担忧,不知道如何走这条道路,但他又有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兴奋,像是整个人都被解脱了,从此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有豪情壮志在他心中酝酿,他感觉充满了希望。
宁宣在船尾坐着,将裤腿扁了起来,将一对白里透着粉嫩的小脚丫伸进水中,溅起水花。
与此时常易非的心情相同,她感觉很新奇,因为以前都是待在宁王城,待在家人的呵护中,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
但现在不同了,她走出了宁王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这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充满了吸引力,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随风起舞。
两岸,有白色的积雪还挂在树梢,不曾消融,像是为绿色上了白色的帽子,阳光明媚,水面波澜闪烁,却没有那种燥热的感觉,相反,很凉爽,让人焕然一新,正是一派好时节。
静谧,微凉,宁宣东张西望着,对周围的一切景物充满了好奇,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挂着笑意。
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常易非也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改变,因为他在逆水行舟,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但他从出了南城之后,一口气划到现在,却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他隐约知道这些改变的原因,那就是他怀中的珠子,很冰凉,让他无时无刻都神智清醒,灵台常守。
但自从他昏迷以后,珠子似乎沉寂了,不在有任何波动了,只是通体冰凉,像是一个普通的珠子。
在之前,常易非还能感受到一些波动,在说自己是他的主人的时候,它甚至会暴起伤人,但如今也没有反应了。
常易非有些担心,他觉得珠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留在这时,宁宣突然扭回头来,叫道:“易非哥哥。”声音清脆如银铃一般。
常易非回过神来,只见宁宣正将两根手指在胸前绕圈圈,面色微红。
常易非微笑,说道:“宣宣,有什么事吗?”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妹妹,常易非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突然自己长大了,肩上担负起了责任,从此以后,不能一个人吃饭,而要照顾好她吃饭,不能一个人睡觉,而是保持警惕,注意她的安全。
宁宣盯着水面,没有说话,只是肚子却传出咕噜噜的一声,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常易非才想起,到现在还没有吃中午饭,只是心事重重,他也忘记了,但看到宁宣此时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轻笑,许多沉重一扫而空。
宁宣扬了扬粉拳,哼哼着说道:“不许笑!”她表情很羞涩,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这样亲密的接触,吃饭什么事情都是由她的母亲亲自喂她的,而如今却要她和常易非开口,她如何好意思。
“好好,不笑了。”
常易非连忙止住笑容,一脸认真,宁宣这才放下拳头。
常易非让船靠岸,然后用绳子固定在岸边的一颗树干上,这才拍了拍手,上船将宁宣抱了下来。
他们二人坐在岸边的一块岩石上,常易非将包裹里的干粮拿了出来,递给了宁宣,自己也拿了一些。
因为临行前他买了许多干粮和衣服,由于是远行,而且还跟着一个小家伙,常易非也考虑的很周全,将需要的东西都带全了,此时倒是不需要太拘谨。
宁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常易非倒没有心思想太多,他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备未知的危险。
现在离开了熟悉的管理,需要防备和适应的东西太多了,常易非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重,让他喘不过气。
但他看到宁宣的表情时,那种感觉又是烟消云散了,因为宁宣此时正拘谨的吃着常易非递给她的粮食,眼神看着地面。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在船上那洪亮的呼噜声,宁宣的脸色一直有那一抹红,看上去煞是惹人怜惜。
常易非深呼了一口气,他觉得只要能保护好眼前的女孩,然后将她平平安安的送到武帝城就足够了,什么艰难险阻都不是问题。
他仰望远方,天高云淡,很清澈,像是湖面一般。
在不远处,有一条连绵的山脉,绿树丛生,没有雪的痕迹,让常易非惊奇,两地相隔不远,此地还是久雪初晴,可那做山头却依旧苍翠,有一种古古朴的气息,若远古巨人般伫立,任春秋冬夏不为所动。
常易非摇了摇头,自嘲道:天下之大,自己所见不过一隅。
随后,常易非又将怀中的珠子拿了出来,他很想让珠子有所反应,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却不知道怎么和一个珠子“交流”,只得说了一句:“嘿!”
珠子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宁宣抬起头来,看着常易非。常易非有些尴尬,别过身去,宁宣则带着疑惑,继续低头吃着。
常易非皱起了眉头,而后对着珠子说道:“你主人在召唤你!”
“我是你的主人,我让你说话你就得说话。”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常易非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头皮发麻,那日珠子发威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想到这里,常易非感觉额头还疼疼的。
果不其然,这招有了作用,珠子原本沉寂,但现在却是震颤,发出光辉,而且这一次竟然还发出了声音。
“你再说一遍试试?!”珠子竟然发出了声音,着实吓了常易非一跳,连宁宣也是一脸好奇的张望了过来,因为那声音很稚嫩,像是四五岁的小孩子,没有想象中的伟岸与脱俗。
但常易非知道珠子可不是好惹的主,硬着头皮说道:“你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珠子嚷道。
常易非尴尬,倒是宁宣一把夺过常易非手中的珠子,在手中把玩,对于一个会说话的珠子,宁宣兴致满满。
“你为什么会说话!”
“你是人吗?”
…………
问题不断从宁宣口中冒出,常易非也无能为力,倒是珠子在她手中被翻来覆去,终于爆发了,嚷道:“喂!你以为本灵是你的玩具啊,本灵是至高无上的!”
一听到珠子又说话了,宁宣更加兴奋了,一连串问题再次喷洒在了珠子上。
这一次“脾气大”的珠子也哑火了,乖乖的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