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漫画似乎画的吃饭图,但看来饭菜并不可口,吃的人个个皱眉,倒是招来了不少苍蝇。看这幅画插的位置,与吃饭毫无关系,却是王三丰对领导讲话的议论,看配画词,词牌名“鹦鹉曲”,便有了某种意味,鹦鹉是鸟中能言者,但却只能重复别人教它的话,这和某些领导讲话是不是有点相似?讲话如同放唱片,炒的都是剩饭,全无自己的观点。说难听一点你是架录音机,说好听点儿你是个播音员,饭热三遍比醋酸,难怪听众掩面。
领导如果当到这个份儿上,这领导也就当得太乏味了,只会念稿子,念出来恐怕不及广播员好听,只会重复领导的话,重复出来恐怕也不及录音机准确,这样的领导,连播音员、录音机都不如。想一想各单位开会的场面就知道,前面几排必定是空的,人都要往后挤,为什么?有美食的地方,人都会往前挤,有厕所的地方,人都会躲开。因此,凡是讲话时前排有空位的领导,最好检查检查自己,你端给听众的,到底是美食,还是馊饭馊菜?
王三丰之所以常对某些领导有微词,思想根源就在这里,他赞赏有能力的领导,看不起只会念稿子和重复上级口号的官儿。
二郎神下凡
洪流是省里“造反派”的头儿,“文革”前是处长,“造反”起家,连升三级,当了省委副书记、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现在兼着“东风渠工程”总指挥,是个实力派人物。这次下乡检查工作,路过工程指挥部,顺便进来看看。
左得理和洪流关系密切,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出出进进乱跑。王三丰知道洪的底细,心里全无敬意,但人家是省委副书记,还得出来迎接。洪流一下车,跟屁股跳下来一条大狼狗,王三丰惊哦一声:“哦,二郎神下凡了!”
郝蔷没明白:“二郎神?”
王三丰说:“你不认识二郎神,还不认识哮天犬?”
坐卧车的狗
指挥部也养着条狼狗,叫小黑。小黑见卧车上忽然跳下来一条同志,知道今儿遇到了贵客,激动得猛跳猛喊,差点挣脱铁链,不知是在大致欢迎词,还是在宣布“我爱你”,再猜不到它是在骂:“牛什么牛!不就坐了个小卧车,你就是坐飞机坐火箭,也是一条狗!”
王三丰不懂兽语,把小黑的不平当成了欢迎:“看来洪书记最受左处长和小黑的欢迎!”
小庙
工程指挥部借用公社废弃的养牛场,院子不大,洪流的车队进不来,一半儿都停在公路上。洪流虽是这里的头儿,却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会如此简陋,忍不住说:“这院子……太小了。”
王三丰说:“山神、土地的小庙,大神眼里当然小。”
“鸡生凤”跷着腿,绰着手,坐着卧车,昂着头,神气,仿佛封侯。牛什么牛,狗便是狗,莫说坐卧车,你便是坐飞机,坐火箭,还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