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政治斗争,军事斗争,还是人际关系,都有狐假虎威的情形,也就是小狗后面有大狗的情况,狐和小狗不可怕,但它们身后的虎和大狗就得引起足够的注意。表面上看,这是王三丰和老找他碴儿的造反起家的年轻的地委常委丁义川的“争嘴”,但锋芒所及,却超出了现场人物,不是无中生有。故事的来龙在水泉县,去脉却在地委常委班子里。
王三丰刚刚从水泉县回来,他在那里导演了一场漂亮的“火烧赤壁”,虽是水泉县委的斗争,根子却在地委,是地委的不同领导支持着县上的三派,才形成了县上斗法,地委发力的情形。因此,前台人物受外伤,后台人物就会受内伤。王三丰灭了曹兀龙的威风,受震动的却是地委熊书记,而他使用的招数却不是自己的,是借和熊书记穿一条裤子却和熊两个脑袋的丁义川的嘱咐发力的。也就是说,他把大狗的爪子塞到了小狗嘴里,小狗以为咬的是王三丰,但感到痛的却是熊书记。
事情变得好笑了,但对当事人来说,并不好笑,弄不好还有些可怕,这说明,嘴上说连小狗都怕的王三丰,实际上连大狗都不怕——读者看到的,是一个“棉里藏针”的人物!
短报告
指挥部为王三丰召集了欢迎会,副处以上负责人全到了。副指挥、处室负责人、分部负责人都致了欢迎词,表态的表态,汇报的汇报,仿佛人人都想把心肝肺扒出来献给新领导。最后主持人又唠叨了一通,才说:“现在,大家鼓掌,请王总给咱们作报告。”
王三丰站起来:“我有个绰号,叫‘废话篓子’,但我却喜欢开短会。我废话多,却不喜欢听废话。会已开了两个多小时,我怕我的废话篓子打开收不住,所以今天只讲两个字:散会!”
馊饭馊菜
散会后,郝蔷笑说:“王总今天的报告很精彩,很特别,只是太短了。”
王三丰说:“现在的领导讲话,就是馊饭馊菜,吃多了反胃,咱不能给人好处,至少不能害人吧。你说‘精彩’、‘特别’,不就是因为短,要吃得人人反胃,你还会说精彩、特别吗?”
旧制
工地上每天要“早请示”:唱《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语录歌》,领读“最高指示”,高呼“万岁”,之后才能各赴工地,非常耽误时间。
王三丰说:“这是形式主义,废除。”唐如松副指挥说:“这是早先留下的制度,废了好不好?”王三丰说:“清朝的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也不能废除?”
“鹦鹉曲”讲话如同放唱片,炒的都是剩饭,全无自己观点。说难听你是架录音机,说好听是个播音员,饭热三遍比醋酸,难怪听众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