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依旧是一脸讶异的神情望着黑衣少年,心中却在犹豫,不是她不想,是如今的她还能顺利地逃离这里吗,逃离这个养育了她十多年的“家”。是否逃离了洛府,她就真的能放下曾经在洛府发生的一切,那个令她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黑衣少年见她沉默已久都未发出一个字,便轻轻道:“相信我,我不是坏人。”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又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紫荆缓缓低下了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紧咬着的嘴唇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好,我跟你走。”
或许对于紫荆来说,离开洛府,她是幸运的,她再也不用过那被频频使唤没有尊严的日子了,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所有一切的不幸,都已随着官兵那无情的火把永远地埋葬在了那座寂然萧索的洛阁府邸。
那座寂静萧条的洛府在紫荆的视线里一点一点地变小,也许,自己再也不回回来了。
“你母亲,一定很美吧。”凌枫的突然出言,打断了她的沉思。
紫荆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呢,你家在哪,你想家吗?”
凌枫微微叹了口气,道:“想,有时,又不想。”他只觉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
其实凌枫自己也不明白,他向不想再回去,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皇宫,回到那个充满了猜疑和争斗的朝廷。可,那终究是他的家,是生养他的家。
他一直记得,爹时常对他说:“爹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可这个江山市第二和你爷爷辛苦打下来的,爹望你们兄弟一定要,要替爹守住这个江山,守住这天下。”他很想遵守对爹的承诺,可他却真的不愿,不愿为了争天下而合自己的大哥走到兵戎相见,骨肉相残的那一步。他真的不想。
“唉,听说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这闽越王最近已有几天未曾上朝,日日夜夜美女笙歌作陪,朝中之事皆由当朝宰相洛陵觞掌管,他权倾朝野,几乎一手遮天,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唉,看样子朝中似乎又要掀起一场政变,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去,你竟敢在这里妄议皇上,妄议国政,你没看现在街上的官兵越来越多了,就不怕隔墙有耳吗?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唉,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
帘幔轻卷,裙曳翻飞,笙歌曼舞。
闽越王似十分慵懒地靠在寝宫里那张金丝镶边的大床上,欣赏着美人的倾城一舞,品尝着宫里的绝世佳酿,倒也悠闲自在的很。
只是他却不知,这看似平静地幻象背后,却也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扑通”一声,寝宫的门突然被撞开,一身银色铠甲的凌翊领着一群官兵出现在凌坤的寝宫,站在凌翊身边的,是他的亲信王肃清。
半躺在床上的凌坤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望向来人,还不断地往后退,颤抖着问:“你,你怎么来了?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便已有一个官兵冲上前去,用手中的戟匕住了凌坤的脖子。
凌翊却在一旁抚掌笑道:“我今天来,也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的闽越国已经不需要你了,我只想问你要一样东西。而现在,只有我,才能替你保管它。”
凌坤哆嗦着问:“你想要什么?”
凌翊一字字沉声道:“传国玉玺和紫金绶印。”
凌坤吓得连连点头:“好,我给,我给。”说着便从床下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包袱,双手颤抖地递给凌翊。
凌翊结果包袱,满意地笑了,随即又对身边的王肃清道:“传我命令,带人查抄洛府,如见到洛陵觞,必定活捉。”
王肃清向凌翊微一抱拳道:“属下领命。”
洛府已被查抄,却并未见到洛陵觞的影子。
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离奇的消失了。
洛家,曾经是京城最有权势的家族,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永久地沉寂了。。
天下,还是凌家的天下;而人,却依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