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林子凡无意中察觉了什么,他问道:“你真的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去么?他对你不好!”
我竖目看着他,“好不好不是由你来评定!”我稍平息了一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要回那里,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可是……我放不下你……”
“没有可是!”
哪里有战争必定火药味浓重,空气中缓缓汇聚着火药的气息。
我们二人都沉默了,此时更加不知道为了什么争吵。就我而言,只是不想在今后拉上他,往后我无法预判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他沉思了一会,抿了抿嘴,说道,“只要到县城,你我就分道扬镳。”
我微微应声,表示赞同,便一如既往得向前走去。
林子凡在后面苦着脸,咧开嘴,望着那个离去的人儿。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么?
此刻除了苦笑以外,别无他择。
接下来一路林子凡变得沉默寡语,两人虽走在一起,却像相隔一个世界,中间不知不觉有了一层隔阂。
回程几乎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障碍,加上日夜兼程,花上来时一半的时辰便回到了城中。
如我所见,林子凡应该是不会武功,而城中魔道肆虐,我不放心让他一人在这座城中走动,就随他一起小憩些许,购置了所需的物品。
来到酒楼,仍旧是窗口的位置,外面观得好光景。摞起一杯酒,我不禁想起了老叫花。
眼下和这杯酒已不觉如当初那么干辣爽口,反倒多了些浓醇之意。喝酒又能喝出个所以然来,只要开心就好。
林子凡一脸茫然,“何以要醉酒?”
我饮下这杯,“只是饮酒而已,无由可醉。”
也不知他酒量怎样,就跟着我一杯接着一杯咽下肚里去,原本的饮酒也变成了斗酒,木桌上渐渐摆满了瓶瓶罐罐。
醉人醉心,两个醉了的酒鬼嚷嚷着我没醉。
然而哪一个酒鬼会说自己醉了?
日渐夕阳,都说一醉解千愁,不见的如此。
一觉过后只觉得头疼脑裂,我拍了拍脑袋,窗外人迹减少,楼中也只剩小二在擦桌,酒客所剩无几。
我回过神来,原本坐于对面的林子凡不见了影子。
店家说只见那位官人摇摇晃晃下了楼,十有八九寻方便去了。不过这时间有些久了,说不定半途醉倒在某个地方。
我下楼去找他,到处不见他的下落我有些担忧。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胡同口发现了一顶帽子,那正是他所戴的那一顶。
我几乎已经肯定他遭遇了某些意外。
正当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洞口的光阴,我一转身,只见林子凡迷迷糊糊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之后从他口中得知,原本他是打算去方便的,不过走着走着也不知走错了那条道,这才折回来。
见着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原本打算送他去客栈,我便离开,谁知那小子就是抓着我不放。
也罢也罢,他那醉醺醺的模样也让人着实不放心。
直到夜晚,他才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过来。这下可好,他倒是睡得舒坦,我却瞌睡得不行。
林子凡死命拉着我,偏要去看夜景,趴到窗口,万家灯火高高挂在门前,一片火红的明亮照耀着整座城池。
这难道是什么习俗。后闻才知,这里“天黑不入夜”。
林子凡望着窗外对我说道:“没有治好你,我就不会离开”。
此时我已经是睡虫上身,没听清他说什么便胡乱点了点头,之后便倚在窗边沉沉睡去。
林子凡看着睡倒在窗台的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属于他的笑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青丝。
明晃晃的灯火,白衣男子轻轻一抬便抱起了窗台边的女子,在光影的模糊下,之间两道身影向里屋袭袭走去。
黑暗彻底笼罩了整片天空,人们亦是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城边数里,一座破旧的草房中横卧着一名男子,此时他亦是处于熟睡当中,完全不知身体的四肢是何时被锁上了厚重的铁链。
次日清晨,我从中睡梦中醒来,只见林子凡趴在床上边。
他不会在这里待了一整夜吧?
我不想惊醒他,小心翼翼下了床,但是他入眠不深,我刚离开他就醒了。
“还是将你吵醒了。”我略有些歉意。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有的事,反正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我一惊,除此之外更加不解。
“你昨天晚上答应我,除非我把你治好否则就不能离开你。”
我连忙推辞,“昨天晚上说的话都是梦话,不能作数。”
林子凡打了个哈欠,“我不管,反正我说到做到,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我怒目,看着他,“你这是变相跟踪!”
“随你怎么说!”他转身去桌子上拿起一杯茶水,“你别想甩开我”。
为何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他何时变得如此巧舌如簧。
我原本是绕道行走,他却如同运用了轻功,总是走在我前头,最后无可奈何,他就随我一起回北坞。
林子凡望着一脸气昂生烟的女子,不由偷偷一笑。
北坞——一个让人不愿提及的名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北坞的大好山水。原本是千辛万苦逃出去,现在有这么轻易地回来。
无言,只敢叹一句,世事无常。
想必我失踪的这些日子南宫无忧一定派人找过我。如今我回来了,却不知如何答复他。
南宫府——依旧如往日那么安静祥和。
开门的仆人带我进了后堂,一个不陌生的身影正坐在木椅上等着我。
“我回来了”
他刮歃这茶杯,问道:“数日以来,都去了什么地方?”
“家乡”
“那为何又要回来?”
我竖目紧紧盯着他,眼中闪烁复仇之火,“复仇,我需要力量!”
南宫无忧笑问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予你力量么?”
目光收敛,依然看着他,不亦然该说些什么。
“你真以为我很稀罕你?!”
我霎时一惊,平静走上前去,拉开宽松的衣带,黑锦衣从肩膀滑下。
“你要的,我现在都可以给你!”
他扯开一抹微笑,放下茶杯,走到我跟前,“你确实很特别,就连美丽也是那么特殊”他顿了顿,“你是我见过,最吸引我的女子……不过并不代表特别就会有特权!”
他伸手抓住我的头发,死死紧扣在桌子上,扯得我生疼。
“我温柔地对待你,反倒助长了你为所欲为的气焰。难道非要我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你么!”
他手一甩,我重重跌落在地上,头皮发麻,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
“不要让我觉得你也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样,是些下三滥的货色,否则留你也没用。”
我死撑着眼皮,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如今,我才知道他的眼眸中藏匿着多少阴暗,简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
“逃离,对我来说就是背叛。如若再有下次,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我内心强忍着所有的委屈与愤恨,我知道此时我仍需要他,需要他的力量。
“记住我说的话!你下去吧。”
我走出门外,或许此时我已经沦为同金玲一样的地位,是他的手下也是他利用的对象。
失去了以往的温柔,我反而有些庆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撕下面具的魔头。
魔头现身,使我立下另一个目标,带有成之****一定要将这个魔头给予我的羞辱如数还给他。
我彻彻底底变为了一个男人,南宫无忧将我按照暗卫的资格进行培养。
在这里,他们只知道我叫暗夜,相同的,我也不知道到他们真名叫什么,只知道,他们也是暗卫军的一员。
老实说,这样的越级训练对我这样的信任是极限磨练。常人言,有些过了;不过照南宫的说法,这都是欠下的,补回来是应该的。
体能训练,实战训练,都是跌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跌倒了的状态下进行。我几乎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看过去,这里简直是地狱!
不过这些并不是无用的,我受了这么多苦。累晕的次数不计其数,实战中被打得好几天下不了床,这些都不是无谓的,起码现在学会了什么是精神上的麻木。
被打痛了,自然知道躲避。身体的灵敏度与危险的预知感提升到极限,能有效的防制暗器的偷袭。
男女之事已经不产生过多避讳,每天扎堆在男人中,不知不觉你也会认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个男人。
基础训练历经三月余,接下来是真正的生死考验,所有的暗卫进行真实的考验,死亡率超过半数,最后活下来的那些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暗卫。
林子凡与我一同被留在府中,南宫无忧并无为难他,相反的衣食供足,出入自由,每日他必来看望我。
“他对你那么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我闭唇,有些话就是说了也不会明白,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与南宫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说,“我可以完全治好你的病,你有什么困难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决。不要留在这里受苦,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带你走!”
我谢过他的好意,不过此地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起码在一切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