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轻叹一声,款步走到洪天啸的跟前,蹲在地上,目光含情地看着他,樱唇轻启道:“公子,妾身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你会如何看妾身,日后还会不会相信妾身,但妾身还是要说一说心里话。妾身真的把公子看成了妾身唯一的男人。妾身来到神龙教不久,发现殷锦每次见到妾身的时候眼神中闪烁出一种极欲的目光,于是,在一个月之前妾身便以天魔千欲功迷惑住了殷锦,从他那里得知了五龙使对洪教主的不满,于是便与殷锦定下叛教之计,妾身承诺一旦事情成功,回到皇宫之中会奏明皇上封他个辽东巡抚的职位,并在离岛之前与他结下一次露水姻缘。”
洪天啸知道大玉儿这次说的都是真话,也不做声,只是静静聆听。
见洪天啸一脸的平静,大玉儿稍稍放下心来,继续道:“经历了昨晚与公子的一番云雨以及听了公子对妾身的承诺,妾身的心里突然矛盾起来,有心想将殷锦谋反的事情尽数相告,但内心中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皇宫之中,毕竟妾身放心不下玄烨,他虽然基本上具备了一代明君的睿智,但毕竟太年轻了,妾身担心他斗不过鳌拜。妾身想过,只要诛杀了鳌拜,妾身会马上回到公子身边,从此再也不分开。”
洪天啸终于开口了,问道:“若是殷锦将本座杀了,你又如何回到本座的身边,难道会自杀殉情?”
苏月儿急忙开口解释道:“公子,事情不是那样子的,今天早上公主发出信号将殷锦招来,特别对其叮嘱,谎称公子乃是朝廷要犯,万万不可伤害性命,要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发落。”
洪天啸理解大玉儿的矛盾,站起身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玉儿,你在政治漩涡中生存了三十多年,难道不懂得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这句话吗?而且,你以为殷锦真的就被你的天魔千欲功迷住了吗?你错了,如果你有高深的内功,殷锦自然会中招,任意听从你的安排,你当日只是将其迷住一时,毕竟殷锦内力深厚,不久便从中清醒,于是便将计就计,你以为一旦他叛教成功,真的会恭恭敬敬将你送回皇宫吗?你以为殷锦会在乎那个什么辽东巡抚的职位吗?”
大玉儿闻言不信道:“妾身用天魔千欲功多年,从未有过失手,为何对殷锦会如此?”
洪天啸道:“你以前所对付的都是官场中人,要么是文人,要么是武将,却无一个是武林高手,所以才能轻易慑捏其心神。但是武林高手却是不同,因为修炼过内功,定力极高,对这种慑人心魄的邪门心法有一定的抵御能力。若是陈圆圆施展此功,殷锦自然难逃,但是你毫无内力,虽然暂时可以控制住殷锦的心神,却是不能长久。”
大玉儿闻言不觉脸色苍白,脚步踉踉跄跄,一旁的苏月儿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显然大玉儿已经想到了后果,如果殷锦真的叛教成功,只怕她与苏月儿从此就要终老在神龙岛上,成为殷锦的玩物。
洪天啸见状,又叹了一口气道:“玉儿,本座明白你的心情,既然你放心不下小皇帝,本座就再对你做一个承诺,会帮助小皇帝诛杀掉鳌拜。不过,本座也有一句话说在前面,本座只能原谅你这一次,若是再有背叛念头或者行动,就休怪本座手下无情。”说到最后,洪天啸已是声色俱厉。
大玉儿从后面一把将洪天啸紧紧搂住,将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公子,不会了,玉儿绝对不会了,有你这句话,玉儿便完全放心了,以后和月儿一起好生侍候公子,若违此言,天人共弃。”
洪天啸这才“嗯”了一声,挣开大玉儿的怀抱,反身将她搂在怀里,又将身边的苏月儿搂住,对二女道:“也别怪本座刚才话说得严厉,要知本座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女人的背叛,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今日能够原谅你们,本座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二女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在依靠在洪天啸的怀里,感觉着这几乎要失之交臂的幸福。
安抚了大玉儿和苏月儿,洪天啸刚一出门,便看到远处焦虑地走来走去的雯儿。雯儿一见到洪天啸,急忙迎了过来,脸上却是愁眉不展,洪天啸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担心许雪亭的安危,不由笑道:“雯儿是否在担心青龙使的安危?”
雯儿听了,急忙用力点了点头,用哀求的语气道:“少爷,奴婢的爹爹只是受了黄龙使的唆使,并非是此次叛教的主谋,虽然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少爷能不能…能不能网开一面,那个…那个…”究竟网开一面后如何,雯儿没有想好,不知道该由死罪改为什么罪。
洪天啸闻言故意一板脸,沉声道:“此次五龙使共同作乱,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若只赦免了青龙使,却将赤龙使、黑龙使和白龙使推入龙潭,则赤龙门、黑龙门和白龙门的弟子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只怕日后会有更大的隐患。”
“这…”,雯儿一听不由为了难,洪天啸说得有理,只是她不可能同时为四龙使求情,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转,小嘴抿得紧紧地,似乎一张口眼泪就要掉下来一样,洪天啸没想到雯儿感情如此丰富,知道玩笑不可继续开下去,于是道:“你去弄些酒菜,给青龙使送过去,我随后就到。”
没想到雯儿却会错了意,因为在神龙岛上,但凡犯人被处决之前都会大吃大喝一顿,是以雯儿以为洪天啸让许雪亭吃喝完后就送他上路呢,当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下将洪天啸哭得莫名其妙,却又极为心疼,急忙上前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安抚道:“怎么了,雯儿,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雯儿哪里能够止得住眼泪,趴在洪天啸的肩头好一阵大哭才算稍稍收泪,这时洪天啸的肩头已经完全湿透。雯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是用巾帕擦着眼泪,抽泣着道:“多谢少爷,雯儿这就做几样爹爹喜欢吃的饭菜再找一坛他最喜欢喝的酒,让他老人家吃饱喝足,毕竟日后再也吃不上喝不上了。”
“吃不上喝不上?”洪天啸闻言一愣,当即恍然大悟,明白了雯儿为什么会这般一场大哭了,刚才自己以为她是感动得痛哭呢,不觉好笑又好气道,“你这个傻丫头,想到哪里去了,青龙使好歹也是我的岳父,我杀谁也不能杀他也,不然我的好雯儿岂不是要恨死我,让你弄些酒菜过去,是我有些话要和青龙使说说,只不过眼下事情还没有处置,暂时不能放他出来而已。”
雯儿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洪天啸,几乎要说不成话:“少…少爷说的是…是真的吗?真…真的不杀爹爹?”
洪天啸用手指在雯儿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两下,笑道:“傻丫头,见过女婿杀岳父的吗?”
雯儿这才确认洪天啸说得是真的,心中欢喜之极,忽又想到洪天啸方才的用词,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低下头,不敢去看洪天啸。洪天啸见状,心中一荡,上前一步在雯儿的耳边轻声道:“这样吧,今晚是师妹的第一夜,必然不能持久,到时候你在我的住处等着我,若是晚上将少爷我伺候好了,岳父大人自然就安然无恙了。”
雯儿听洪天啸竟然以这种事情作为条件,知道他并没有杀爹爹的意思,只不过是故意逗自己,当下便害羞地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在洪天啸的嘴上飞快地吻了一下之后逃也似地跑开了。
洪天啸望着雯儿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是个纯洁无暇的女孩子,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般的好女孩呢?上天待我不薄,我也定要好生对待她们,让她们一个个都幸福。”然后,洪天啸摇了摇头,到议事厅找苏荃去了。
大玉儿和苏月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待到洪天啸走后,大玉儿道:“月儿,这一次我差点害了你,今后咱们就安安稳稳地做公子的女人吧。”
苏月儿也是点了点头道:“公主说的是,公子确实是当世唯一的奇男子,咱们遇上公子,也不枉来此一生了。公子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奴婢真的吓坏了,心想,若是公子不原谅咱们,月儿便只能一死了。”
大玉儿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转首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