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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登荒山

青竹林内风雪已停,一切回到了这里最初的景象,此时,乾绝与坏坏站在湖边,遥望着湖对面的荒山。

天瀑已经停止了流动,此时在白昼下的荒山望起来高耸巍峨,竟有些隐隐然被白雾埋了起来。

今早,大师傅交给了乾绝另一个任务,这项任务也决定着乾绝今后能否自由出入这片青竹林。便是能否成功攀登笔直高耸的荒山。

荒山观之不异于其他山峰,,但是只有坏坏几人知晓,这不同,究竟不同在哪里。

第一便在于从山间突然喷发而出的瀑布源头,乾绝观察过,这里并无水源的踪迹可寻,那么唯一的解释便在于这道白练的根源就在山中,其二,这座山的陡峭程度也是乾绝所见过所有山峰中最陡峻的一座,斜度很大,近于垂直……

乾绝望着高耸的山峰,感受着陡峭突兀的崖壁,这些日子之中,坏坏与二师傅每夜都会登顶,参悟剑道之法,可是乾绝却从未留意过,他二人是如何上去的,不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对坏坏说道:“以前我没怎么注意过,现在真的很想问问,你和二师傅每夜都会去荒山参悟剑道,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坏坏望着山顶,犹豫了片刻,他也没有想到大师傅竟然这快便要求乾绝登顶,当下也在极力组织好自己的言语,寒天道与寒冰剑是大师傅所传,那么他现在一定打算开始做个甩手掌柜,接下来负责乾绝的修行责任恐怕就会落到自己与二师傅的身上了。

“登顶对于普通人来讲很难。”坏坏突然间看向天穹,继续说道:“难于登上我们头顶的天穹。”

“荒山登顶难,难于上青天?”乾绝好奇问道。

“接得好!”

“好个屁啊。”乾绝无奈说道,“师兄,你能不能说点说点实际的?”

坏坏看着他,若有所思,然后说道:“登顶对于修行者来讲也是修行道心的一种,师弟你能入寒天道是为了什么?”

入寒天道,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寒冰剑的传承,还有大师傅的画境,乾绝明白自己的师兄便是一位强大的修行者,虽然坏坏曾经与自己说过,他仅仅是摸到了破境的门槛,但是乾绝隐隐能够感觉到,坏坏已然超越了破境。

“自然是半月以来,感悟风雪的结果。”

坏坏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说的没错,所以修行者登山,也有着自己的诀窍,就看你能不能悟到了。”

乾绝听后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青竹林通向外面世界的出口有很多,不单单只有上山,下山这一条路。既然大师傅明令自己登上荒山之顶,想来也定然是修行的一部分,只不过登山难道考验的便是体力与毅力?

此时,悬崖腰间的瀑布流动已经被大师傅停了下来,坏坏将身后的破剑取出,目光坚定地看着那面光洁如镜的湖面,以及湖面后方那光秃陡直的荒山山壁,对那看起来若有所思却明显面露苦恼的乾绝说道。

“师弟,修行者破了命门境体内会发生明显的变化。”

乾绝闻言惊异地转过头来,问道:“什么变化?”

“体内会经过晋升的淬炼,衍生出七条经脉,也称之为七大主脉。”

未等乾绝开口,坏坏继续讲道:“三条蕴脉,三条冲脉,一条大玄脉。”

下一刻,乾绝用手抚着自己的左肩,一边努力感知一边问道:“师兄,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坏坏闻言一笑,说道:“七大主脉诞生于丹田附近,哪里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感知到的,你现在参悟寒天道,体内真元属寒,若想将寒气释放而出,必须先由蕴脉蕴藏间重新凝练,其后经过冲脉,再由无数脉络组合,从身体各个部位释放而出。”

看着坏坏滔滔不绝的样子,乾绝这些日子竟然没有发现,原来师兄是一个这么善于讲解的人,当下好奇问道:“师兄,你参学的玄天道门,怎么会对寒天道如此理解?”

“世间万般道法虽然迥乎不同,却殊途同归,万变不离其宗,师弟,你要抓紧时间,大师傅给的期限只有半天。”坏坏看着乾绝,颇为严肃说道。

“什么!半天,只有半天时间,要登上这座荒山?”乾绝没想到大师傅给的时间竟然会如此之短,这荒山看起来没有千米也有个百八,崖壁间寸草不生,笔直陡峻,甚至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这样的悬崖峭壁,怎么可能半天就登顶。

纵使自己现在命门初境,释放真元可以一飞数十米,但是对于这攀荒山也着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正在乾绝苦心思索之际,坏坏突然道了一声,“师弟,师兄到山顶等你,你要加油!”

乾绝陡然惊骇地抬头,只见坏坏提剑向湖边而去,忽然一个凌空翻越便落到湖面之上,看着脚尖轻点水面,犹若蜻蜓点水般潇洒的坏坏,乾绝一时间露出了有些惊恐的表情。

坏坏在湖面回首说道:“师弟,抓紧时间,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了。”

手中的破剑向空中一抛,暗灰色的光泽突然间依附在剑身的四周,坏坏右掌一个前推,只见那道破剑瞬时一分为十,数十道笔直的光泽在空中盘旋轻鸣。

突然间坏坏猛然屈膝,踩在水面的脚尖骤然离开水面,与此同时,只听十声脆响,那十道剑全部依次钉在了悬崖光滑的崖壁之上,形成了一个竖起的一字。

几个翻腾间,依次踩在幻化而出的剑刃之上,坏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荒山之巅……

留下了湖岸对面,满目震撼的乾绝。

“我擦,师兄果然不一般。”

想来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乾绝没有继续停留在震撼的情绪之中,当下沉静开始思索刚刚师兄留给自己的话。

真元属寒,由主脉运行流转,释放寒气,说不定现在的境界可以先将这片湖水冻住。

灵觉释放而出,乾绝细心观察着自己体内的动静,当灵觉接触到丹田之引的一刹那,背负的寒冰剑突然间发出了轻声的震颤。

好!我也来试试。

唰的一声嘹亮剑鸣,蓝光充斥着四周,寒冰剑立于乾绝胸前,丹田之引的真元开始逐渐向体内的经脉运输,当到达丹田不远处的三条蕴脉之时,乾绝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真元数量,正在体内孕育,伴随着蕴脉的提炼,这股真元的纯度越发精进!

崖顶忽然响起了坏坏的声音。

“很好师弟,接下来随冲脉释放,由寒冰散发真元!”

乾绝微微点头,看向湖面的双眸陡然亮起,宛若耀眼的星汉般璀璨!

前方的路面突然亮起了几道星位,这便是乾绝破境后第一次踏出星辰位法的效果,星位变得极为明确清晰。几个踏步,分别落在星位之上,乾绝来到湖边,手中寒冰剑蓝光大盛,一道充斥着至寒之气的剑意陡然喷薄!

只听清水凝冰的声音,在湖上响起,道道寒气与湖水相遇后,刹那间便凝成了透明的冰晶,不多时,整片湖水便如同隆冬之时的景象一般,被完全凝成光洁的冰面。

来到湖面之上,乾绝看着湖水里被冻结的鱼儿,突然间一股充满着身心的喜悦之感涌了上来。

“乾绝,寒天道,果然也不一般!”

此时,大师傅从草屋之中走来,与庙旁静静地看着湖面之上的露着傻笑的乾绝,不由抚着胡须,满意地微笑。

小浩在草屋之内看着手中的道读,同样满心欢喜地望着窗外。

“师弟,接下来蕴脉冲脉的运转速度要提至最大,试着从悬崖间走上来!”此时坏坏的声音又一次从崖顶响起。

乾绝收敛了心神,望向高达百丈的孤山,一时间信心大增,三道蕴脉,三道冲脉一时间全部流通,丹田之引的真元源源不断地向蕴脉输送,待片刻过后,感受着体内纯净的真元,乾绝抬头望着高耸直指天穹的荒山山顶,稍稍吐了一口浊气。

七年前,在墨书院之中,长老曾言道,我修行天赋万中无一,却被那股戾气时常压制。七年间我修为境界毫无长进,求道四处碰壁,七年停留初识。七年之后,似乎乾绝真的回来了,大哥,义父,若婉,墨长老,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去找你们,让你们看看七年后的乾绝!

右臂陡然屈伸,一道掌印向荒山崖壁而去,瞬间冰霜四作,吸附在了崖壁之上。

真元是从天地之气间吸纳而得,所以我的真元定会与寒冰之气惺惺相惜。这便是乾绝下一刻的猜想。

望着经由阳光反射有些金芒闪闪的崖壁,乾绝咬了咬牙,撩起了额前的黑发,双目专注地望着那些凝结在崖壁之上的冰面。同样一个翻腾,真元经由冲脉释放,转由无数经脉相互组合,只不过此次的经脉是从脚底而出。

当踩在了崖壁那些寒冰之上时,乾绝感觉到脚下传来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引力,可以使自己横着站在崖壁间,当下不由一阵兴奋。

果不其然,原来这才是寒天道的真意,与世间一切至寒之物相容……

站在古庙一旁的老者轻笑自语道:“这孩子果真是修道的天才,论资质,或许还要与坏坏齐平!”

小浩此时已经站在窗畔,看着悬横在悬崖壁面上的老大,同样自语说道:“没想到不出三十日,老大便突破命门,熟用真元,看来老大这七年的苦累没有白白忍受。”

夏时的青竹林中,一派趣意,葱葱绿竹,万物盎然。就连很多小灵兽也趴在地上懒洋洋地将目光锁定在荒山的崖壁,尤其是一只看起来颇为怪异地黑白二色动物,仰卧在一颗竹树之下,嘎吱嘎吱啃食着手中它认为无比美味的食材,同样也稍稍兴趣地打量着乾绝,似乎对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很是满意。

寒冰剑在半空中舞动,道道寒气又是从剑锋之处散发而出,越来越多的真元凝聚在了脚掌之上,便这样,一步步向悬崖顶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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