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的城市文化,正在做好五行结合,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结合起来,塑造意蕴丰厚的城市文化,城市文化与城市经济有机结合,不断增强综合实力,给城市发展增加推力,造物与造人有机结合起来,提高市民素质,克服心理狭隘的地域观念,地域特色文化与吸收国外先进文化成果有机结合,打造城市品牌。
樱花(华南)公司在容桂购置地皮时,围着的那片经常割草的地已向市土管局上报,计划筹资,经市建批准约定,如果逾期三年不建厂或派上用场,国家将收回使用权,政府作出时间限定是有道理的,以防有外企集团股东在发展区进行地皮炒卖生意。在春节过后,经总公司核准便计划下半年上马塘瓷生产流水线,上半年考查市场,下半年建设厂房,进行新产品上马投产。
老子又叫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今河南鹿邑)人,曾做过周王朝的守藏吏,他是在二千多年前的周代就能将各处的思想碎片拾掇起来,用智慧的彩线连缀,成就一语惊千古之功,在浩瀚的中华思想夜空中划出一道长久不熄的智慧星辉。确实不简单,他在第一章就开字明义地指出:“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说“道”这玩意,若能随便讲得清,就不是一般的“道”了。于是,关于“道”的各种看法就似乎有点纷乱与矛盾。其实,总而概之,就是从“人走过的道路”这一愿意延伸发展为“思想方法”、“自然规律”等涵义。他是一个令人颇生歧义的命题就是“无为”。许多人认为“无为而无不为”就是啥事不干就可无所为。其实“无为”是“不妄为”。而“无不为”是指“不妄为的结果。因而,它并非指垂手不为而天下太平,相反,是指不妄为而令百姓安康。如:“福兮福所依,祸兮福所伏”,“有人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声音相和,前后相随”等。
年后,从上海昆山回到公司上班的郑洪美总是被老子的思想左右着,认为万物都不会恒久永存,他很清楚老子的那句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折射出他对世界观察的冷静与清醒,但也渗透了些许的悲观与消极,因为他此时就面临这样的处境。这是他以前就从瞬间的浮华看到今天应有的虚幻与失败的蛛丝马迹。为此,根据老子的道学,又阿Q似惊喜地找到一个可以抽身退却,避免竞争,甚至是逃逸樱花公司的绝佳借口。因为“知其白,守其黑,知其难,守其易”被清静无为的道家奉为经典,同样在郑洪美的心里也一样地根深蒂固了。
梁峰开完统筹投资意向会议,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见郑洪美在收拾东西,心情不知是沉重还是轻飘,把会议记录簿扔在办公桌上就朝经理办公室走去。若说他心情沉重,那是看到郑洪美正“卷铺盖”,个子矮小蟑眉鼠眼的台湾人蔡青龙已经从台湾过来,并属副理级别主管着整个生产部。若说心情轻飘,那是郑洪美被炒已成事实,那个襄理的位置又将空了出来,等蔡青龙稳定下来,知道了他的工作能力,那郑洪美现在收拾的办公室就一定是他的了。
“你已决定了要离开樱花?”梁峰来到郑洪美身边,一边问,一边摸出盒“红双喜”香烟,弹出支伸给他。郑洪美接过卷烟坐下,将烟在玻璃上敲了敲,看着烟丝一点点地陷下去不少,便将它示意给梁峰看:“公司目前状况就象这卷烟一样,受到市场经济的挤压,体积自然要缩小。台湾总部已倒闭,股市上再也找不到樱花二字,人员都从台湾过来,老总认为他们的人能力强,自然人员就要精减,由中国公司到华南公司各科各室都要开始裁员,先从领导班子开始,这样做对公司益处甚多,因为在公司呆得久了的职员或员工,他们的工资都很高。俗话说‘流水不腐,腐水不流’如公司借淡季来临之际,将那些很“牛逼”,自认为是公司老臣的人裁员出去,在快到旺季时又到人才市场或劳务市场招批新员工进来。工资自然可已根据顺德市人均工资去协调,把工价和月工资都降下来。这样就无形中节约了许多开支。杨克新从台湾过来已有大半年时间,在人事运作方面他肯定要朝这个方向发展。”
郑洪美提及杨克新,梁峰便想着这位秃顶且年过半百的老头,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几次聚会时,相互间玩笑说五百年前是一家,梁峰就礼貌地称他为“杨叔”。见郑洪美说起他就接口道:“杨克新好象挺有能力,过来半年多时间,总办和后勤部那边被他整得还有点儿模样,我看你的事也许在半年前他就着手整理了呢。”
“我早就知道,打他从台湾过来的第一天,我就料想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当然,我也作了几手准备,我这次离去的原因很多,一半是因为公司,一半是因为外面的事。”梁峰听郑洪美说着,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两杯热水,递一杯给他,自己也滋滋地饮了几小口,继续听他说:“公司里边那自然是有人打我的小报告,说我滥用职权,行贿受贿,再则公司每月六千来块工资养着我也不合算。俗话说‘卸磨杀驴’就是这道理。”
梁峰见郑洪美喝了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又口欲难开,不知怎样去劝慰他才好。于是索性静下来,看他有什么说法。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好的公司有人进也有人出,这样离去,他也不应该感到难过,毕竟中饱私囊已有几十万了。在公司混了六七年,也算叱咤风云一时,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老婆在上海的化妆品代理公司,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这样离去也不是没有退路,还是随遇而安吧。
“你的离去是公司的一大损失,他们不想想你离开后诚聘与公司竞争激烈的其他公司吗?这是我很不理解的事。”梁峰沉默一阵后又说:“去年年底高交会你结识的几家北方企业怎么样?”
郑洪美作苦笑状,咧了咧薄薄的嘴唇:“我说一半是外面的事,就是指那次广交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开口给我的年薪是二十万。我看即使是打个折也比在这里强,这也是我要离去的原因之一。再说吴鸣闹出那档子事,我很不放心,还不如早点脱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你们要好好地善待他,千万别弄出事来,不将陈年烂谷之事抖出来,我就放心了。”他没有把老婆化妆品代理的事托出来,他知道说了也没必要,还是把不存在的事实说说,也让梁峰不要低估了自己。
“他两年没回家,老婆所在的公司待遇不怎么好,便辞工要回家去。昨天来请七天假,按公司惯例做满一年的员工将给有薪假五天,加上双休的两天,我都批准了他。他说想把他老婆弄到公司来做事,我暂时没答应他,因为他这一要求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轻易不敢答应。”梁峰说完看着郑洪美,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已成局外人,有些事你该拿主意了,他想让他老婆进公司,还是进来的好,夫妻双双在一家公司,上下班双方有个照顾,同样也更容易锁住吴鸣的心,按说应该是件好事。”郑洪美说着顿了顿:“不过这事你不要轻易拍板,最好你先在蔡青龙面前把吴鸣吹好一点,如果吴鸣想这么做,就让他亲口去求蔡青龙,如果答应,那么就证明你说话是有份量的。如果不答应,那只有等大批量招员工时,把他老婆按排进来,这样他也没啥怨言,你说是不是?”
梁峰点了点头,朝门口外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上回装来一车油,陈光荣让我转交给他五百块钱,他似乎很不开心,说我们不按签字上的去做,我答应了,但陈光荣不肯,我真想不出什么办法去摆平这事。”梁峰说完轻咳了几声。
郑洪美也小声道:“如果他不满意,就说装一车是五百块,若一回装两车就给一千,往后每次进油限量,只装一车,大小罐只能容下十四点七吨,装一车有九吨左右,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也要转告陈光荣和梁福立,千万别为了这么点小钱,而坏了大事,影响长远计划。”
“这事梁福立应该不知道,我看都是陈光荣小气所为。”梁峰对陈光荣的做法有点反感,但又无可奈何,就他所“借”的钱来说,是用这方面的回扣来偿还,大概还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按约定的收入全部偿还清楚,这期间只能把吴鸣与陈光荣的关系端平,要不,谁急了都对他没好处:“有时真想不通,堂堂一正值老板也不知是怎么个想法,令人捉摸不透。”
“不管他们的事了,我只想告诫大家平平安安就行,别忘了平安是福这句话的含义。”郑洪美说完,把几个文件夹好,上面放了些办公桌上的小件饰品,站起双手平端着,目光环顾了办公室四周,有点离去前的惋惜,再看看窗外的天空,有几朵象山羊、象大象、象腾飞的马似的洁白云朵,被风轻送飘动的样子,似一颗流浪的心又在做着一轮新的旅行,要将顺德遗忘。这个窗户,这片天空,曾经他不少暇想,在遇到工作中的疑难杂症时,只要目视远方片刻再低头沉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他内心祈祷着:别了,樱花;别了,我心灵一样的窗户;别了,这令我欢欣又使我伤心的地方;顺德我不会忘记你!
郑洪美内心这样祈祷着,但他话音还是十分平稳地说:“我走了,有机会到上海昆上来玩,大家请随时保持联系,如果在公司呆得不开心就来找我,一个大集团公司是不会厌恶一个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才,象这次我要求带宋永清和谢福东他们过去,对方不但满口答应,还说多带几位过去更好,可作一个专业项目去发展,与樱花公司竞争市场。没想到,正如老子所说的一样,‘道可道,非常道’,是有一定道理的事。我这时候离开樱花公司真有点‘福兮福所依,祸兮福所伏’的感觉。”郑洪美说完走出了襄理室,梁峰跟在他身后,在大厅里办公的麦丽艳小姐和其他文员都目送着他,知道今天一别,将会成为永远,想着多日相处的情景,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留恋和惋惜的表情,纷纷朝他点头致以分别的问候。
梁峰送他到大门口就停下了脚步,他不想让蔡青龙和其他台湾人撞上,怕他们猜测他俩之间的关系,从而影响今后的工作,最后用深沉而凝重的口气道:“一路保重,随时保持联系,现在赶往广州,还可搭上今晚七点钟那趟去上海的特快,明天一早就可到家了。”
“回去吧,别让他们看见不好。”郑洪美理解梁峰此时的心情,说了声“再见”后就大步流星地下楼而去。梁峰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返回科长室,要麦丽庄把襄理室整理一下,同时考虑如何与明天就来接管生产部的台湾人蔡青龙要怎么样去沟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