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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二年最后的两天,上午十一点钟的阳光还是懒洋懒洋的,比懒汉还缺乏活力,更别说它的热情,就像随时要隐埋光亮,怕见人的小媳妇,还害羞羞地悬挂在偏西的天空,让人觉得并不那么可爱。阿强安排完手头的工作,也像太阳一样懒洋洋、百无聊赖,想去看看那些上晚班的同事们是不是已经开局,但还是忍了下来。知道手气不好,该忍忍手,便慢慢地度步上了三楼,去看看昨晚从珠海回来的堂哥。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游小台进办公室不久,正把手提包搁大班台上,见阿强无精打采进来,就笑了笑:“你怎么这个样子?来,喝杯茶提提神吧。”说着又调笑道:“晚上加班别太猛,看你无精打采,就知道房事过度。”
“房事?我那有那心思呀,这段时间人都快烦死了,都是被吴鸣那事给整的。”阿强进门到沙发上坐下,见水已烧开,知道是人事助理小姐提前进来准备好,便露出牙擦苏笑了笑回道,一边开始泡茶:“小台哥,什么时候动手搬迁珠海那边呀?感觉顺德快呆腻了,换个新环境,或许会精神百倍。”
“熟悉的地方没风景?”游小台笑了笑,见阿强还是板着脸,便也正经起来:“顺德可是日新月异,如果不是曾凯子这样闹腾,我也不想离开顺德,毕竟在这里十几年,方方面面关系也多些,在珠海凡事都得从头开始。”游小台说着也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当他拿起阿强冲好的红茶在鼻尖前闻了闻,忽想起昨下午与聂总见面谈过的话,便没有喝又放下接道:“哦,对了,元旦你可能要加班。聂总和夫人要过来,想买套别墅做落脚点。这事你和祥梅可得做好向导,他的目标就是要在陈村那边。”
“他什么时候过来?”阿强听了忽地精神起来,手中握着的小茶杯,吹也没吹就喝了一小口,烫得他忙露出牙擦苏呵了呵气,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元旦他们不休息?”
“他有什么休息不休息,小儿子留学美国去了,夫妻俩形影不离。你和祥梅陪他们,就当是加班吧,我还得去趟旧金山。”游小台说着拿起茶杯吹了吹,小呡了一口。见阿强点点头就接道:“他的外贸部又有一个大订单,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地拿下,千万别让曾凯子钻了空子,他公司很多业务,都是他在开展时结识的,从我们这里挖过去。”
提起曾凯子,阿强想起了那时陪聂总夫妇去陈村游玩回来,他总是问聂总的去向和联系方式,好几次都是借酒劲没能言明一切,就笑了笑:“他问过我很多次与聂总的联系方式,我没告诉他。这******,怕是也想与他有业务联系。”
“肯定的,是块诱人的蛋糕,谁都想分享一份。”游小台说着见堂妹夫温国忠进来,点点头接道:“只是他没那么大的胃口,要不然,公司百分之八十的业务都会被他侵蚀。”
“那时他还拉祥梅进他的公司,我们怎么可能答应呢。”阿强回话,一边又多倒了一小杯茶水,点点头示意温国忠喝茶:“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元旦他顶多也就放一天假,想换休,工人都没时间换,小厂毕竟就是小厂。”
“那他生意好呀。”游小台笑了笑。他其实知道曾凯子现在的处境:不良品率太高,总是不停地返工。加上大打价格战,目前的流动资金越来越窘迫:“这就是生存与竞争带来的好处。”
“看他人模狗样就不是个东西,羽翼丰满,也难怪他能忽地开出家公司。”温国忠听了会儿两人的谈话,知道是在谈论曾凯子,坐下拿起茶杯呡了口笑道:“销售他掌握了,管理也学会了,原材料底价也一目了然,加上这么多年在顺德混迹,他不单干,怕是不会死心。”
“那就让他折腾呗,好歹也顺了老人的意思,我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游小台说着,见阿强在掏烟,就摇了摇手。
“这就暴露了我们公司当初的管理弊端,姐夫你可能太忙,人事行政应严格把关,各司其职。销售是一个公司的命脉,原材料采购底价切不可让销售知悉,更重要的就是销售的去向和采购来源的联系方式,如果一个人全面掌握了这些,那他要开家公司,就易如反掌。”
“是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一家十几口人,经过这么些年的积累,要开家家庭式作坊,也不是件难事。”游小台说着,给两人添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是个竞争的年代,所以聂总夫妇过来,阿强你可得好好招待,要不元旦你也去陪陪他们?”他说着看了看妹夫。
“行啊,到顺德这么久,我还没有真正的出去游玩过。”温国忠爽快地接道:“按国家法定假一天,我们换休有三天时间,本计划回家去看看。这样也好,免去飞机往返的劳累,那才是真正的休息。”
“是呀,到香港要换班机,也确实是麻烦,三天加起来也就七十二小时,来来回回就花了十几个小时,的确是不划算。”游小台说着站了起来往大班台走去:“再过二十几天就过大年,还是年前回去好,我想阿秀也不会责怪你。”
阿强知道温国忠的老婆叫阿秀,在温国忠来开展不久,见过一面,便露出牙擦苏笑了笑:“干嘛不让她到大陆来陪你?”
“别提她了,她到过一次,就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来顺德,她说这里的空气污染太厉害,看着那些污水河就作呕。你瞧,她在这里就呆了三天,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台湾。我也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温国忠说着叹了口气:“的确也是,这里的水泡茶,相同的茶叶,但在台湾泡出来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他说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啊,这都是工业废水和人口拥挤带来的结果,我们家乡可还是山明水秀,不过渐渐地工厂多了起来,如果不抓紧治理,将来怕也要像顺德一样,河水、大气被污染,人人都向往田园山林的生活。”阿强说着露出牙擦苏笑了笑:“等老了,还是回大山里养老好了。”
“听说南丰有个温泉?是在付坊的山里。”游小台记得去看望张毛毛时,他提起过。那时是热天,所以张毛毛还特意邀请,说冬天一定要回来去那泡泡温泉,可以治疗皮肤病,还养颜。他说着,拿了张彩图交给了阿强坐下:“这是迪拜最豪华的灯饰,我估计聂总是要最新的式样,我们可以借鉴。”
阿强看着那些辉煌溢彩的灯具点了点头,很快又把它搁在茶几的一边:“也不知道聂总夫妇的时间安排,要不然带他们去那泡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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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躲进洗手间去吸,吸完还要用自来水洗漱口才行,也够憋屈的。”
“那肯定要尊重他的生活习惯,上了年纪的人,都讲究保养,吸烟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知道,吸烟有碍健康,一般寿命都不会超过八十岁。”温国忠夹着烟卷仰躺了起来。
“那不一定,毛主席也吸烟,他老人家不也活了八十多岁?”阿强深深地吸了口烟,慢慢吐出道:“我见过不少山里的老人,他们烟瘾大得出奇,早上点燃一支烟,基本上一天就没停过火,人家还活到九十多岁。”
“其实吸不吸烟,只是个人的习惯问题。”游小台在烟灰缸上把烟灰弹了弹:“知道吗,******与蒋介石在重庆谈判时,几个小时没吸烟,这就叫毅力,那也是对人尊敬的表现。所以你们与聂总在一起,这点小事,总不会让客人难为吧。”
“怎么可能呢?我与祥梅去他家玩,在他的大客厅里还专门有搁烟灰缸的位置,只是那烟灰缸特别的漂亮、精致。像翡翠一样的,让人不忍心往里面弹烟灰。”阿强说着露出牙擦苏嘿嘿地笑了笑:“还好在他家里没吸烟,后来王夫人告诉祥梅,那是花一百多万竞拍来的一件古董。以前有人拿它做烟灰缸,后来的生意就没得谈了。看来吸烟不但影响身体,还影响生意呢。”
“是啊,这就是尊重他人习惯得出的结果。”游小台说着,班台上的座机响了,便起身去接。阿强感觉到腿部发麻,很快铃声响起,忙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梁佩榟的电话,他赶忙出门接听。
“你妹夫的事,我已找检察院的朋友,可暂告一段落。年关临近,政府部门许多事都会推迟到年后进行,现在可是打点的好时候,我又有许多事情要做。”阿强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字一顿,明白梁律师来电话的意思,便搪塞起来:“那劳您费心了,我正在开会,待会再给你电话。”
阿强把电话挂了,他只是想考虑周全后,再与他沟通。他来电话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就是要钱去打点,想想前几天给他四千块钱说过的话,就有点追悔莫及。但也还没有个明确的结果,有必要这么急给钱他吗?阿强想着,一边喃喃自语:你不就是想要钱嘛,给了那么多律师费,还好意思开口再要?真的是喂不饱的野狼!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皱紧眉头返身度步进门。温回忠见状,平时接电话都不会避开两人,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烦心事?”
“唉,别提了,都是我妹夫的事。”他说着回沙发上落座:“那律师说年关临进,是打点的最佳时机,看来是想要我花钱去打点。我们谈妥了是一万块钱,现在已给了六千块钱,都说好了在开庭前付清,现在还没有任何开庭的迹象,我有必要掏钱吗?”
“这钱千万不能先给,你可以口头上先答应他。这样,在法庭上他会多动动脑筋。”游小台接完电话回到沙发前便,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下,给两人续了茶水,不紧不慢接道:“这种事见过不少,谈妥的要给,另外的则要三思而行,只有官司顺顺利利,确实值得,官司完了再给,那才的的确确是他的辛苦钱。”
“问题是他刚刚来电话,虽然没有直接说要钱。但那意思就是想现在就要,我都不知任何回复他。”阿强显得有些无奈:“年关、年关,真是过年的难关!”
“没事,你只是个打工仔,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以找个借口,说手头紧巴巴。然后告诉他,答应的一万块钱在开庭前给清。至于打点的钱,开庭后,再给他补上,不就结了?”温国忠喝了口茶水道:“或者说家里出了什么状况,一时真的是拿不出钱。我想,他身为一名律师,最起码也应有一定的职业道德,不会那么为难人吧。”
听了温国忠的话,阿强点了点头。想想张琳回去,家境的确困难,窘迫得捉襟见肘,便决定实话实说,看看梁律师会不会通融,再怎么着也答应了给一万块钱,分三次付清。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官司方面的事。如果是做生意,那就是两码事。毕竟生意不在人情在,细水可以长流。”游小台说着把茶水喝完,又给三个小茶杯满上,小茶壶里的茶水也刚好倒尽:“在台湾我见过某些律师,只收钱不办事。想来大陆也会有某些昧着良心的律师,他们一旦认定钱财为上,扭曲了灵魂,怕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你还是找个借口,按国忠的想法去做,比较稳妥。”
他说着把小茶杯端起,冲两人示意喝茶:“行了,我马上要去广州。下午的机票,这里你们就费心了。但愿吴鸣吉人自有天相,这一万块钱律师费不会白花。”他说着把茶水一饮而尽,拿了手提包出门,阿强和温国忠也跟着出门。
下楼梯时,阿强心里空落落的:过年要不要回家?吴鸣出事,万一突然间有事要赶回来,火急火燎,那年也过不好;那要不要去祥梅家过年?屈指算算,有好几年没在丈母娘家过年,想想还是避开南丰好。要不然,爸妈一定会追问吴鸣的事,就是见了吴鸣的亲戚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唉,算了,还是晚上和祥梅商量商量,尽量不去南丰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