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自习,大雨。
雨大的量级已经不可以用“瓢泼”与“倾盆”来形容了,应该是,“雨珠大的几乎可以把玻璃敲碎”。
也不知道雷电是不是暗恋雨,狂风呼啸、暴雨侵袭,天空还偶尔划过亮的刺眼的闪电,可苦了害怕打雷下雨的我。
庸华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如既往地把头转向窗外,对于雷电毫不在意似的,而我却惊慌于此刻雷电交加的雨夜,也顾不上听课,只把拳头攥的紧紧的。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转过身侧着头问我,“你怕打雷?”我点头。奇异的是,他难得没有嘲笑我,捋了捋有些微乱的刘海儿,他轻声道,“打雷下雨也没什么的,反正我在你旁边啊。”
话未说完,我们两个全都怔住了。庸华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更正道,“我的意思是说…班里有这么多同学呢,你没必要害怕的…”说完,他自己都不相信似的,再次扭过了头。
我只觉得一阵阵好笑。
“轰隆隆…”又是一阵响亮而急促的雷声,我想把手伸出来捂住耳朵,却感到一阵夹杂着暖意的力袭来。
低头再看,庸华的手紧紧握住我的,他依然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很酷很炫,也很暖。
我拿起笔,开始记笔记。又是一阵急促的雷声,而我却有了勇气似的,再也没有惊慌过。
那天下课之后,我背起书包正要离开,却见庸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扭过头,“枫筱收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儿。”我说,“好。”
但我并没有离开。
直到我站在窗外,看着他动作极其缓慢的转过身,然后猛地跺了一下脚,教室里顿时响起庸华的哀嚎,“卧*,腿麻了!”
我一把捂住嘴,连带着把笑意一齐埋入腹中。
这天啊,我一如既往地叠了一颗星星,写了一句话,“哪怕茕茕孑立,独行踽踽句,只要有你,足矣。”
后来的日子是比较乏味且枯燥的,各类学科的卷子不要钱似的撒落,我乘着独木舟在题海里翻腾。
某天,天气不是很好。
老班难得没有描眼线,一本正经地站到讲台上,清了清嗓,“今天,我们二班要迎来一位新成员!大家鼓掌欢迎!”
梁颖:“老师,他是不是特别帅!”
我:…
庸华:…
老班:…
众人:…
没有辜负梁颖的期望,新来的转校生长着一张妖孽脸。当然没有总裁文里男配的那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就现实而言,也的确谈吐不凡。
老班让转校生坐在梁颖右边,也就是我的斜上方。
从那天开始,梁颖就彻底抛弃了正在追的当红小星某某,准备一心一意追求转校生。
oh对了,转校生姓周,叫周默。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该叫,“周末”,但我没敢和梁颖说。
后面的日子就很精彩了,周默的书桌开始像庸华一样琳琅满目地活像个杂货铺,而这些礼物就没有那么好命,都无一例外地被梁颖一口气扔到垃圾箱里。周默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虽然学校的规章制度多,但是并没有什么过于苛刻的要求。在10月国庆假期的某一天,学校组织我们短途旅游。
要去的地方是邻区的海边,据说这里经常有一些智商与情商皆低的人来思考人生。对于学校旅游地点的选择,庸华只有淡淡三个字的评价,“省门票。”
这绝对是真理。
我的故乡沿海,童年时期总是会和家人一起去赶海拾贝,然而我所喜爱的并不是贝壳,而是各式各样的小石子。
看着许久不曾来过的海边,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回首四顾,同学们笑着闹着,似乎只有我安静的不大正常。想寻梁颖,却见她正缠着周默聊些什么,欢脱的很。
把精力全部投入海面,波光粼粼,令人心醉。石上沾着嫩嫩的苔藓,生动极了。
拾了几个石子,正欲离开,却听得身遭一声轻唤,“枫筱收,等等。”
不用回头,我便知道,他是庸华。
他并没有继续和我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我右侧,随我一起在河堤上漫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干什么,但对于这和谐的一幕,我竟不忍出声打搅。
想起那股莫名的情愫,我暗自咬了咬牙,平添几丝勇气的回头,“庸华…”却见他也正侧脸看着我,俊脸有些尴尬,也有些疑惑,“嗯?”
我捏了捏手中的石子,“我…”话未说完,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呼唤,“枫筱收!”回头一看,是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