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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情蛊

《古蛊经》中所记载的内容:“巫蛊中有一种情.蛊。此蛊乃是魂蛊的一种,以养蛊女子魂魄培养。养蛊者采下蛊魄做成情.蛊,在自己钟情的人身上下蛊。中蛊者就会爱上种蛊者,如若爱上别人,魂蛊就会啃噬中蛊者的心,使人痛楚难忍,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便会心痛至死。蛊者,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从此命脉相连,同生共死,故此蛊世间罕见。”

而采魂,最关键的一步,是要以摄魂花为药引,似乎是命中注定,当他几乎走投无路准备和罗氏江湖毒药铺进行交易的时候,发现这个昏迷的姑娘居然随身携带着世间罕见的摄魂花粉。

接下来的起蛊就方便了很多,梅十七,结了一个手语,起阵,在地上画了一个古老的图腾,仔细看就能发现是原古的凤凰,一只血凤凰……

然而摄当梅十七看到从女子身上抽离出来的魂魄,居然是血红色的!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血魄!而血魄只有化身厉鬼,或者聚集了极强的怨气的亡灵,才有可能会结出血魄!

梅十七从来没有见过怨气如此霸道的血魄,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掌控,额头的汗水也是越来越多……

迫于无奈,他只能临时再加了一道蛊:“忘念”。试着净化这满是戾气的恶魄。

“忘念”:忘却残年,浮生若梦,一并归去,梦醒即重生……

当忘念完全被吸收之后,血魄这个狰狞的魂魄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变成了波澜的浅蓝色,安静而祥和,仿佛刚刚叫嚣着要杀人饮血的恶魄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将自己的魂魄抽离与那浅蓝色的安静魂魄一点一点编织在一起,从此命运相连,谁也无法逃离谁……

当编织到最后一贞的时候,地上的血凤凰高啼一声,震翅盘旋起来,“凤……凤栖血祭?怎么会?这古术只有我湘西祖先蚩尤一脉相传,怎么会被这个小姑娘催动开启?或者,这凤栖血祭本就是她身上的……”

果然,随着地上的凤凰鸣啼召唤,女子的额间也慢慢浮现出一只血红的凤凰,慢慢地被啼声指引吸附着一身的赤血从她额间蜕变羽化而出……

两只凤凰交颈缠绵,似乎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相拥而泣,啼声却透着催泪的凄凉和绝望。

相逢却是永别。

两者相互融合,凤凰于飞,消散天地间。万物复苏,有如新生。

“你……是谁?”

“梅十七”

“你可以爱我么?”

十七一惊,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一片海,暗蓝色的海水汹涌,几乎要溢出来,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波涛藏匿在平静的海面之下,十七还是义无反顾地沉溺了进去。

凤栖血祭消失了,血凤凰也消失了,褪去了一身戾气的女孩,就像是一个被净化的婴儿。

梅十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拖着蹒跚的步子离开了那双眼睛。

“以后,你就叫宠儿。”

“宠儿?”

“恩”

“宠物么?”

“不。是爱人。”

宠儿看十七的眼睛亮了亮,这个喂着她一勺一勺喝着热粥的清冷男子,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东市的那场闹剧,不久就被宠儿淡忘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十七是个有秘密的人。

“藏梅山庄为什么一株梅花都没有?”

宠儿跑遍大大小小的院落,没有发现一棵梅树,就跑去问十七。

“所以才叫藏梅山庄啊。”十七坐在湖心亭看书,懒懒地回答。

“那你藏哪儿了?”宠儿钻他怀里,扒拉着书,不让他看。然后揪着他的烟青色衣襟,眉眼弯弯问他。

“这个么……是个秘密……”

十七怀抱着纤纤细腰,高深莫测地点她小鼻子。

“哼!宠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一朵梅花来!”

十七揽过她的背,横抱起她,在她错愕的眼神中,薄唇霸道地印上了锁骨。

一阵酥酥麻麻的电触袭过了宠儿全身,宠儿瞬间羞红了脸。

待十七离开宠儿的颈间,一个红红的吻痕便留在了她的锁骨处,像绚烂飘落一角的花瓣,鲜艳如血。

“不用毁了我这庄子,梅花不是在这里么。”

“十七!你你你!无赖!”

“是你自己非要找……”十七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拥着这个闹事鬼,继续看书。

“十七!”

“嘘,你再吵,我就吻到你安静。”

“……”

宠儿立马不敢再造次了,安安静静被十七怀抱着,靠在他的宽袍上,柔柔软软的,清风微拂,眼睛一闭一合……耳边还能听到十七轻轻翻书的声音……然后就安心睡去了……

梅十七看着自己真真实实抱着的这个女子,竟然有了一丝害怕,想要逃离。

从来他都是一个无根的人,漂泊到哪里都无牵无挂的。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害怕失去,如今……似乎多了一个软肋呢……

十七用指腹轻柔地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宠儿皱了皱眉眼,从十七怀里更深处钻了钻。

十七浅笑,心想真像只猫儿……

你叫罗小扇么?过去也有人像我一样抚摸过你的头发么?你是不是也这样安心地睡在别人的怀里?他一定很爱你吧……

梅十七抚摸着她的青丝长发,心里隐隐约约犯了酸,这是醋了?十七忍不住嘲讽自己一番。到底还是醋了。

虽然刻意回避宠儿的过去,还是忍不住会想起那日的对话。无论你过去是谁,你的结局都是一场噩梦,既然命中注定让你遇到我,那就彻彻底底忘了吧……安心的当我的宠儿就好……

哪怕你对我的爱是我偷来的……

“庄主。”老管家拿着一封信在十七冥想的时候打断了他的思绪。

十七用宽袖挡住宠儿睡着的脸,一点小心思,她睡着的样子只他能看。

老管家这才发现梅庄主怀里还有一个人,忙低头,话语也轻声了许多。

“是天水城来的信件。”

“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识趣的快步轻声走开。

梅十七轻轻抖开信件,发现来信人是。

谪仙楼的买主,说要亲自过来考察验货。二者已经合作多年,怎么突然要验货了?这谪仙楼历来都是订购的都是价格颇高的桃花醉,来亲自看看也不无道理。

十七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宠儿,有些不好的预感。希望只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不过一桩生意而已。

十七啊十七你也有患得患失的一天。梅十七不由自嘲。

谪仙楼的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位故人。

“听说你娶媳妇了?”

“没有。”

“当真?”

“当真。”

“我就说么,坊间传言不可信。谁动凡心,我们梅大侠也不可能随便动。”

梅十七抬头看了坐在堂下的女子一眼。

杜若。一个特殊的女子。

“十七,这次我从西域带了好些好东西,你可以酿些新酒。”

“好,单子给我,我结钱给你。”

“好!”

女子也不扭捏,爽快答应了。

“这茶没喝过,香气倒是新鲜。”

“我夫人调的,确实口味活泼了些。”

“噗”,杜诺一口茶喷了出来,“夫人?你不是说你没娶媳妇么?”

“恩。准备娶。还没娶。”十七慢条斯理地喝茶回答。

“她……她一定贤良淑德。”杜若放下手中的茶,没有再喝一口。

“不,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常常丢三落四的。”

“那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算不上……不算太丑,还能入眼。”

“那一定是学识渊博的才女,能解你心意。”

“除了闲书能看会儿,正经书翻两页必睡着。”

“那你为什么……”

“就喜欢上了,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

杜若,有些惊慌失措,几乎想立刻逃离这里。

“那我先告辞了。”

“历来都是吃了饭再走的,因我多个夫人,连饭都不愿同我吃了?”

“哈哈,哪里哪里,也好也好,许久没吃庄上的饭菜,也是想念。可不许舍不得你的桃花酿。”

“酒,管够。”

“走!见梅夫人去!”

杜若一拍桌子起身,震的茶盖微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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