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其实就是在不停的选择中过完的,而所谓的选择,实际上就是选择放弃。既然可以选择对拒开发票的举报,别的举报又何尝不可以放弃呢?当然,为了说得更严密些,还须蛇足一句,放弃举报与知情不报,不能相提并论。这里有权利与义务的区别。不过,要是有人硬是要说,我的这种行为是助纣为虐、姑息养奸,纵容不正之风,那我也认了,因为我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匹夫,连一员爷们都还不一定够格,实在不堪担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重任,那么,只能选择放弃举报。生气过后,先保小命,再求心安罢了。
脸皮和披狼皮、披羊皮
通常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这说明外表对于一个存在的实体是重要的。但是,如果仔细推敲一下,就会发现这句话是有些问题的,至少是不完全正确的。
树活靠一层皮,这是对的,因为树皮是树生存所必需的,没有了树皮,树的给养马上发生危机,树也就活不成了。
不过人的脸与树的皮比较起来,就不显得那么重要的了。从生理角度看,脸皮伤了,人并不一定就会有生命危险,比如经常看到的有些人因谈恋爱不成遭受报复被毁容了,那人大都也是照样活着,并非一经毁容就立即死去的或去死的。再说,有些人喜欢脸蛋好看,或者为了完成某项特别的使命,也有进行美容或整容的,说明脸是可以比较随意地进行加工的,并不与生命那么直接相关。从喻义上看,就更有意思了。拉下脸面、丢尽了脸面、不顾脸面、不要脸了等等,都不会对生命造成什么生死攸关的影响。有时某些不要脸的人还活得比那些很在意面子的人更滋润、更惬意、更风光。不要脸反而脸上更风光,这好像是一个悖论,但的确有这样的事实存在,也许我们很多时候就是活在悖论中呢。
人与树的脸和皮就这样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接下来我还想说说人与动物的脸皮的关系。
狼和羊好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里,狼与羊永远不共戴天,不能并世而立。从道德论看,狼是凶残的,羊是善良的;从革命论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狼是右派,羊是左派。当然,我的这种判断是比较含糊的、宽泛的,并不十分的准确,不过在大方向上是没有什么大错的。我是比较革命的人,所以,一般是站在羊的立场上,支持羊,即使是反潮流的时候说不当温顺的小绵羊,但在心里还是暗暗同情支持羊的,而且并不局限于小绵羊的。
不知羊是人的朋友,还是人是羊的同盟,我们总比较喜欢羊的,甚至我们还有把吉祥的“祥”写成“羊”的偏好,在祭享鬼神时,羊也是算“三牲”之一。狼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待遇和殊荣的,以至于受狼牵累,连狗肉也是上不了酒席的,因为狼狗同科嘛。至于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如狼似虎、豺狼虎豹等等之类的贬损之说,那就更多的了。
正因为如此,就要经常出演狼披着羊皮的戏剧了。披着羊皮的狼,目的很清楚,就是为了混在羊群中,或者是为了避免被猎人打死,或者是为了寻找机会吃掉羊,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不能堂而皇之地当狼,而要披一张羊皮装成羊的样子,说到底是屈尊当羊的了。从羊的方面看,有狼愿意模仿自己,就足以证明自己风光,地位高,有面子,至少也是比狼强一些。其实,这道理是很容易理解的,比如欧、美、日国家,日子过得比咱好,咱就喜欢模仿人家的样子,包括服装、头发、说话的腔调以及吃喝拉撒等等;闽南人、广东人钱多了一些,于是,会唱闽南歌、粤语歌的人,感觉上就比唱普通话歌曲的人高级一等。只要不是被盯梢,有人模仿,有人跟随,总是让人高兴的。
其实,当我们在言说“披着羊皮的狼”的时候,并没有同情狼的意思,因为此时,我们所要说的,并不是指狼为躲避猎人而不得已为羊;我们实际要说的是,狼为了吃到羊而主动进行了伪装,狼依然保持它的奸诈、凶残和阴毒的本性。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把伪善者、伪君子和混入革命队伍的叛徒、内奸、特务称为“披着羊皮的狼”。可见,披着羊皮的狼绝对不是好东西,是最难提防的角色。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明人们有复仇的阴险心理,或者说大部分的人都是有野心的;迷信的说法是,风水轮流转,说明我们是相信宿命的,基本上没有多少自信;还有一种说法是,事物总是处在发展中,矛盾是可以转化的,能够说这种话的人,大体上可以认为是理性而博学的。但是,不管以上的哪一种说法,在根子上却是一致的,这就是相信并且肯定事物是可以变易的。
变易落实在羊和狼的身上,就是由“披着羊皮的狼”,变成了“披着狼皮的羊”了。
这种变易体现在人的身上时,就太让人不自在,而且还多少有点无可奈何的了。
一种环境中,狼太得势了,羊们为了自身的安全,不至于被狼吃掉,据说比较有效的办法就是,披着狼皮,混在狼群中,学着狼叫。尽管羊们向来瞧不起狼,而且从祖先以来都是与狼不共戴天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三十年河西”了,比三十年前河东的境况更加糟糕,虽然羊们并不情愿去当原是被众生唾弃的狼,但是,不情愿也得情愿了,众生惜命,生存是第一要义,赖活绝对比好死强呢。
说到这里,又要绕回到前面的“脸面”去了。人要脸皮,要面子,说明人皆有羞恶之心,知荣辱,别义利,于是就有“人猿相揖别”的事件发生了。但是,问题在于知荣辱只能是在生命存在并且有正常意识的情况下才是可能的。当我想要脸面或面子时,某种我绝对无力抗拒的力量硬是要剥去我脸面,我还能保住吗?我能以丧失生命去换取死后所不能觉知的光芒四射的脸面吗?即使我能,但是又有哪一种担保足以让我相信死后确实就是光芒四射呢?
当下,狼是倍有面子,而羊却是可耻的;作为可耻的羊,面临被消灭的威胁。羊为了存在,为了得到光荣的面子,它只能选择披着狼皮了。尽管赞誉所加的是狼,羊不但没有面子,连皮也不是自己的,但狼皮里面的身心却依然是羊;尽管披着狼皮的羊是难受的、不幸的,但至少可以保持羊的存在,有羊总比没羊好,至少在于羊们来说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官场的逆淘汰,好官难当,逼良为娼,只好在孬官堆里混,装得看上去像个孬官;劣币驱逐良币,假货打败真货,山寨比品牌吃香,小人比君子风光……所以这些环境因素,逼迫得羊们不得不去找张狼皮披上,还要原来的脸皮作甚?
且听老人言
一位从台湾回来的老人,今年83岁了。我不用介绍他的健康状况,仅从他的言谈之间,您也许就可想见他的体魄是何等的健朗。
老人说话最喜用“三”,比如他说快乐:健康真乐,知足常乐,家和最乐。他进一步解释说,健康是基础性的,离开了健康,所有的快乐都是要打折扣的,没有一个好身体,很多好东西就享受不到,更不要说作贡献了;大到报国,小到助人,都必须有一个好的身体。知足常乐,是原则。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不给欲望限定一个边界,再多的享受与作为,都不可能得到快乐。家和最乐,是一切快乐的保障。人作为社会性的动物,最小的群居单位就是家,离开了家的和美,到家外找乐,到底心神不宁,更不用说快乐了。
为了健康,就必须注意养生。对于养生之道,老人也有三说:要吃,要动,要玩。要吃,是注意营养,要有适度的摄入量。要动,是讲运动,但他的运动观有自己的特色。他说,运动应该是一种自由放松的行为,不应该受到约束,比如说他就不喜欢太极拳那一招一式的死板限制,而是自己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要玩,是说适当参与一此娱乐活动,包括旅游等。
睡也是养生的一种方法。怎么个睡,也有讲究。他的睡分三种:好睡,补睡,假睡。好睡,是指晚上十一点左右到次日凌晨四五点,这个时间段睡得最沉最好,其实睡眠时间也差不多够了。补睡,是中午的休息,因为是补充的,可以不必有限定时间,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都行。假睡,是在可以睡的时候就睡,比如候车、候机,或者看电视、看股市行情时,觉得可以眯一眼就眯一下,并不是真的睡过去了,所以叫假睡。
经济是基础,赚钱是必要的。但怎么赚钱,每个人都受到条件的限制,并不可能想赚什么钱就赚什么钱,或者想怎么赚就怎么赚。当然,赚钱也可以分为三种:赚人钱,人气人;抢人钱,人害人;钱赚钱,人帮人。第一种是说靠客流量来经营的,如餐饮业、娱乐业等,这一类最受气,通常所说,忍气求财就是这个道理;第二种是说靠暴力,靠歪门邪道得来钱,不但害了别人,从长远和根本上看,得到钱的人也是“被害”的,因为有一得必有一失,那样得到钱,失去的是人性,不正当的钱捞得越多,人性丢失也越多;最后一种是说投资理财,当资本家,尽管这种最好,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就算是一种追求,一种理想目标吧。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带来快乐,但前面有一条“知足常乐”管着,那么,既然可以有三种赚钱的方法,去掉一条“抢人钱”,毕竟还有两种赚钱的方法,何不知足呢?
说到老年人的生活,他说有三宝,或者概括为“三老”:老伴,老友,老酒。少年夫妻老来伴,只有到了老年,才会真正体会这话的深意。就算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白头偕老,但还有一个老友。经常找一些老友聊聊,也是一种快乐的享受;老友之间当然没有代沟的隔膜,有时还能重温童年的天真,那种温馨惬意,只有老友之间才会心领神会的。人的一生,要是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那也算做人太失败了,悲剧啊!至于老酒,是说可以适当地喝点温和的酒。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葡萄酒,就有助于血液循环。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未必就是至理名言,但老年人阅历丰富,许多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可资借鉴的,那么,这篇短文就可以这样结束了:且听老人言,吃米也吃盐。
猫眼内外
人类的发明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如今要对人类的发明做一个统计,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们是有智慧的物种,既然可以发明,自然也能发明统计发明的方法。比如,对所有的发明进行分类,再对各类别的发明来个统计,大约就要简单一些。对发明进行分类,发明用途就可以算一个标准,比如,大的方面讲,有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社会的,等等;如果这样分类还嫌太大,那就选个更小的标准来试试看。衣食住行是人类生存所必不可少的,其中关于住的发明就很不少。
开始,人们可能是被别的什么动物追赶,因害怕而急中生智,躲进了一个天然的洞穴中,这不算发明,只是一种本能的选择而已。人们住进一段时间后,发现这样一个天然的洞穴能让人觉得安全,那就不如自己来挖一个,于是,“穴居”就发明出来了。穴居一段时间以后,人们又觉得不舒服,拥挤不堪、出入不便,那是肯定的;通风、采光、防潮、保暖等等一连串问题,也跟着就来了。于是,人们又根据穴居的经验,发明了盖房子。由此可见,发明是被问题逼出来的。
据说发明房子的,是一个叫“有巢氏”的人,那人被后世的人排在三皇五帝之中,享受世世代代的尊敬和祭祀。可见,人还是有良心,念情义的,只要能为别人做点有益的事,人们就会感激他,纪念他的。
人们住房子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以至于住房也积淀成了一种文化。不管住房的文化有多丰富,但其中不变的一点,依然还是为了安全。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草根平民,都知道“安居乐业”的道理,而且永远都是把安居放在第一位,乐业放在第二位,只有先安居,然后才能乐业。虽然也有“衣食住行”的排序和“民以食为天”的说法,但是,没有住房却是连吃点也不安心的。人类最初可能是为了防止别人或别的禽兽,抢去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而躲进洞穴去“含毛茹血”的;就是今天,站在旷野里或街上吃碗汤面,啃个馒头什么的,就算人类都文明了,野兽也怕人了,食物固然不会被抢去,但是,那突然刮来的沙尘暴,能让人吃得舒服吗?所以说,住房要紧,住房的要紧,首先在于能让人觉得安全。能够想到这一点,面对如今的高房价,大概可以心平气和了罢?因为大家都需要住在房子里,以求得安全,而房子又相当的有限,“供不应求”,价格高些,正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呢。
让人安全的住房,当然要坚固。坚固解决之后,还要美观、气派、适用、舒服。如何既美观又安全,可能是最能让人发挥想象力、创造力的内容。房门上“猫眼”的发明,或许就缘于此。
“猫眼”这名称不知是怎么来的,看来只有发明者才知道的。并且,猫眼是谁发明的,要考证起来可能也不太容易。于是,在于我,就成了疑问,乃至于会成为终其一生的悬案了。
我对猫眼,有些知识的积累,在此基础之上来瞎猜,不知道对解决房门上的猫眼问题是否会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