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摇摇头,嫣儿吃不下,他又怎能吃的下!心中一酸,僵涩道:“我要的东西呢?”
云儿拿出一只包袱,从中拿出衣裙,服侍易水寒换上,仔细地给他梳发,插上珠钗。饶是每天相处,云儿仍瞬间失神,迷失在那倾城绝色的容颜中。
易水寒伏在嫣儿身边,柔声道:“嫣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将水寒扮成女子的情景?你当时直夸水寒很美,还笑得前俯后仰!那时水寒穿的是宛月的衣饰,现在水寒穿的是傲日的衣饰,风格很不一样哦!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玉人似雪如冰,毫无知觉。
易水寒泣不成声,哽咽道:“嫣儿,水寒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当初若是带你一起离开宛月,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说不定我们已经成亲,已经有了孩子!水寒那时心中已经决定要娶你,娶你做水寒的妻!那时水寒带兵攻打梁州,惊闻退兵的女子就是你,你知道水寒有多么爱慕你么?水寒回国后被禁足,水寒央求皇上为我们联姻,皇上当时就答应了,你知道水寒心中有多高兴么?”
玉人如冰雕雪砌,无喜无怒,无哀无怨。
“嫣儿!”易水寒伏身痛哭,悲痛欲绝,任他如何呼唤如何哀求,嫣儿始终依然如故。
再输入真气后,易水寒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给她一个名份!只是他身为朝廷一品官员,婚事必须上报朝廷。况且妃嫔驾薨,他第二日就娶妻,未免太不给皇上面子!
易水寒匆匆换装,一边吩咐云儿道:“快去传姬杀来此!”
云儿允命,匆匆而去……
易水寒坐在床边,俯下身子柔声道:“嫣儿,明日咱们就成亲!你等一下啊!水寒去安排事宜!很快便回来!”
“侯爷!”姬杀站在门旁,肃手而立。
易水寒直起身,站起,招手道:“来!你时刻注意她,每隔半个时辰输一次真气!我现在进宫去面圣,明日大婚!”
姬杀心中诧异,却仍然恭敬允命守在床边。瞅见床中人的模样,姬杀心中大骇,身形微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竟然是她?她怎么了?她怎么会这样?
易水寒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好好守着她!等我回来!”
姬杀重重的点头,眼眶微湿。记忆中那坠崖时的凄美笑颜仿佛又在脑中盛开……
半个时辰后,皇宫东门。
见易水寒出示腰牌后,心急火燎地直奔进宫。侍卫们面面相觑,这靖海侯深夜进宫又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怕是出了大事!紫央宫外。
“侯爷,您就可怜可怜奴才,饶了奴才吧!皇上心情不好,您又不是不知!这一整天皇上都锁在屋里谁都不见!夜都这么深了,皇上已经睡下了!”安庆小声道,暗忖,今儿一早兰妃驾薨,皇上失魂落魄,连发丧都没参加。礼部王大人来请示丧仪,才提了个兰字,便被皇上打的抱头鼠窜,现在谁还敢进去送死啊!
易水寒心急如焚迈腿欲闯,高声叫道:“皇上,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安庆骇得魂飞魄散,慌忙抱住小声道:“侯爷,您不要命了!皇上平时对您是不错,可您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光景!”
“放开!”易水寒怒道,用力一挣,将安庆甩开,急步迈上台阶。
安庆飞扑上前,死死抱住易水寒的双腿,不让他移步。
易水寒大怒道:“你再不放开,别怪我翻脸无情!”
安庆苦求道:“侯爷,您就听奴才一次劝吧!明儿再来好不?明儿奴才决不拦您!现在夜深,您就让皇上好好休息吧!”
易水寒勃然大怒,这如何能等!嫣儿危在旦夕,只怕明日就……想到此,心中一横,咬牙正欲举掌拍下,忽听宫内沈君灏低沉的声音传出,“让他进来!”
安庆闻言立即撒手,退至一旁。
易水寒顾不得整衣,急忙推门而入……
寝宫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一盏烛火也无。
易水寒急步迈入内殿,只见窗前立着一人,背影萧瑟而又孤独。
窗外漆黑如墨,而窗内人眸中的泪光却亮似星辰。
“皇上,请皇上为臣与明珠郡主赐婚!”易水寒躬身抱拳急道。
沈君灏心中剧痛,闭目不语。她一定已经香消玉陨不在人世了!
“皇上,请为臣赐婚!她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易水寒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不行!”沈君灏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得不到的女人谁也别想得到!
“为什么不行?”易水寒怒气滋生,她都快死了,为什么他还不同意?
“因为你即将与容硕大婚!因为你是朕钦点的驸马!岂能另娶她人!”沈君灏缓缓转身,眸光深不可测。
“你好狠的心!你明知我爱她,却偏要我娶容硕!你,你!”易水寒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够了!你回去吧!朕已经对你仁至义尽,朕已经让你将她带走,你别得寸进尺!”沈君灏甩袖喝斥道。
“皇上!”易水寒跪地撕开衣襟,金刀抵住胸膛。哽咽道:“嫣儿她是个孤儿,她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她找不着回家乡的路,臣要给她个名份,让她能进宗祠,如若不然,臣便随她去,免得她在阴间仍是个孤魂……野鬼!”
沈君灏疑惑不解,既然说她是明珠郡主,又怎么会是个孤儿?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易水寒声泪俱下,将嫣儿投奔他之后的点点滴滴详细说出……
说者动情,闻者落泪。
沈君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眼中仿佛出现了她娇媚可人的身影,她是那么美丽,是那么聪慧!她注定不属于这个尘世,注定不属于他!眼中她的身影越来越虚幻,仿佛如雾里看花,朦胧缥缈,如水中明月,清冷虚无……
“赐明珠郡主宁清嫣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大婚仪仗从公主仪仗!”沈君灏一字一字说道,每一字都仿佛有千斤沉重。
易水寒跪地恭恭敬敬的磕头:“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