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开始狠狠地难过起来。就是这么一个近乎无理的要求,我哥都能如此义无反顾。
我递给她一块纸巾说:“你早该看出,我哥他爱你。只有对自己爱的人,才能那样义无反顾。”
她抽抽鼻子说:“嗯,当我在机场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他爱我。可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何我说让他陪我,而他第二天就真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难道他真的无事可做?”
我摇头笑着说:“当然不是了。其实那段日子,我哥很忙的。他们正在组织培训。接你电话的那个晚上,他们正在培训会上轮流发言。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次培训有多重要,因为他们培训结束后要进行考试,成绩优异者,可以破格提升机长。而他也是为此准备了许久,却因为你的一句话,居然跑去和他们领导告病假。还当天赶了最后一班飞机飞到北京。为的就是不让你久等。”
她听后不再说话,也许,她此刻内心的撼动,不比当初在机场见到我哥哥时候时少多少吧。
我开始回忆起我哥哥日记里的情节来:
我和林医生走出机场,直接去了房屋中介中心。按照我的要求,中介给我找了西三环一处相对干净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和林医生一同去看,这个房子的年龄是有些大了,好多电路都有些老化。走在那个昏暗的楼道里,林医生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回眸冲我笑着说:“我感到寒气逼人,这楼道有些阴森恐怖。”
我想要保护她的心油然而生,就像我想要陪伴她一样。于是,我说:“放心吧,这里有我。”
她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我心里暗暗激动起来,看来,她开始有些喜欢我了。
我们走进这间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面的陈设都是九十年代的东西,好在还算干净。我也没有多犹豫,就租了下来。
记得她问我:“干嘛不找一个条件稍微好一些的房子。如果是经济问题,我可以帮助你。”
我当然知道,她是不缺钱的。可作为一个男人,又怎能去花女人的钱。我于是笑着说:‘不用了,我不缺钱,只是我想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
其实那个时候,我妹妹正在国外深造。去国外留学是她的梦想,更是我妈妈的梦想。我必须实现她们的梦想。所以,妹妹大学毕业后,我就将她送到国外去。而我,也尽力将所有的钱都省下来,给她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
我虽然职业光鲜,却真的没有什么积蓄。这也就成了我追求林星最大的障碍。因为我知道,一个男人想要女人幸福,只凭感情是远远不够的。要有物质,虽然物质不是最重要的,却是不可或缺的。
因为我没有钱,所以我没有勇气去告诉她:“我爱你,请你离开你的未婚夫吧!”
我们就这样很快的熟路了起来。我一直都扮演着她的好朋友,丝毫没有越界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她只是寂寞,只是缺少陪伴。而我,最需要做好的,就是陪伴她,消减她的寂寞。只要她能快快乐乐,我就很知足了。
那一段时光,曾是我们最美的时光。
林星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过来,而我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她。我们一起吃饭,然后聊些八卦。吃过饭后,有时,我们会一起出去散步,有时会窝在房子里面看电视。我们几乎无话不谈。我自认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而林星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可是我们在一起,却成为两个十足的话唠,居然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些话里面,有许多都是关于我们的共同爱好的。记得有一次,我偶然说起来,小学时老师问我们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居然站起来说是作家。而林星却好似发现外星人似得看着我说:“你不是告诉我你的梦想是做飞行员吗?”
我点头说:“是啊。飞行员这个梦想,确切来说,是我妈的,而不是我的。我其实特别喜欢文学,尤其是张爱玲的作品,华丽而忧伤。这居然激起了林星的感想。她于是告诉我,她最初的梦想也是当一名作家,可是后来考学的时候,因为理科能更广的选择专业,所以她学了理科,从此就和文学绝了缘。我们都感慨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两人的感情因为共同的爱好又激进了几步。
第二天,林星便借来了很多张爱玲的书籍。我们开始像僧侣诵读佛经时一样虔诚,将那些伤感的文字,一行一行往心里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