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堤岸上,朱监步履蹒跚的走着,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每迈一步,他都要休息片刻,他的伤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夜色渐深,此间忽地下起了小雨,细雨蒙蒙,清江岸边,除了朱监之外,再无一人,风云扑打在他脸上,教他感觉难受极了。
雨落柳叶上,不时有沙沙声传来,堤岸上,一颗柳树后面,岳义提剑现了身。
“嗒、嗒……”
脚步声传来,朱监迷糊着抹了一把脸,见前方忽地冒出了一个身影,他顿时浑身上下炸起了鸡皮疙瘩。
“是你,岳义……”
见岳义提剑站在自己的面前,朱监眼睛珠子差点都瞪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勉强着将自己的扇子横挡在了胸口。
一步、两步,朱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脚上沾满了泥泞,此刻,他也是顾不上了。
“朱监,我是来为方运报仇的,今日,让你死个明白……”一道如闪电般耀眼的白光划过了雨幕,只见岳义拔出了他的寒冰剑。
寒冰剑出,空气中骤然带上了几分冰冷,剑光寒冽,如同雪一般的凉。
“岳义,刚才那妖孽是你派来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结妖族……”寒冰剑冰冷至极,朱监一看便知此物非是宋国工匠锻造的,联想到刚才江中的“轰天雷”,他已是猜到方源和岳义是一伙的了。
闪电划过,九天之上传来了一声惊响,雨渐渐下大了。
枯黄的柳叶纷落,似乎是在唱响着一首悲歌。
“朱监,你该上路了……”
开口间,岳义挥剑便是刺了过去。这一剑,一往无前,当下便是杀招。剑出如龙,龙首昂扬,龙躯翻动,似带着无尽怒火,这一剑,堪当破峰。
“铿……”
剑来的太快,虚空中,隐约之间,响起了一声清啸。
“岳义,你当真敢杀我?”死到临头,朱监都不敢相信,岳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忽地,虚空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身影,只见一位老者浮现在了二人之间,老者出现,岳义这一剑,竟是刺不下去了。
“祖父,救我……”
“岳义,你完了,谁也救不了你了。我祖父乃是圣人,他有一道神识在我身上,今日你死定了。”
“祖父,杀,杀了他……”
朱监乃是朱家嫡子,虽不是嫡长子,但也不是一般人,朱熹对他十分爱护,竟是留给了一道神识。
儒师,能掌握空间之术,大儒,能掌握时空之术,而鸿儒,已是能掌握灵魂之术了,分离神识,唯有鸿儒能办到。挡在二人中间的这一道神识,非是旁人,正是大宋圣人,朱熹的神识。
“朱监,我只是一道神识,我无法动用鸿儒的力量,你快跑,我为你挡住他,我只能存在一刻钟……”
朱熹乃是鸿儒,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了,他这一丝神识根本不能动用那种力量,实际上,这一丝神识只是一个威慑罢了。
大宋分为两派儒门,一为程朱理学,二为陆王心学,朱熹乃是理学的教主,有他这一丝神识出面,旁人谁敢不卖面子。
“哈、哈,祖父,您放心吧!我马上就走……”
“岳义,你等着,待我归家,立时,便是派人来取你狗命……”
神识不能杀岳义,朱监倒也不坚持了,他放了几句狠话,连滚带爬便是跑路了,只要跑出江堤,他便是性命无忧。
“啊!”一声凄厉惨叫骤然响起,这声音划破了天际,只见朱监还没跑几步,便是跪倒在了地上。
双目涌血,朱监口中喷出了一大口血,只见他脖子后面钻出了一根藤曼,将他脖子刺了个对穿。藤曼术,岳义刚才用上了藤曼术,仅一击,朱监骨碎、血崩。
“你好大的胆子,你……”
朱监毙命,朱熹的神识顿时怒了,他面带狰狞之色,大声喝道。
他话还没说完,却是消失不见了,他这一丝神识乃是附在朱监身上的,朱监死,这神识便是散开了来。
“结束了,方老弟,望你在天之灵能安息……”朱监身死,岳义提剑走向了他的尸体,开口间,岳义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右手一挥,岳义砍下了朱监的头颅,祭奠方运的东西不需其他,在岳义看来,有此一物便是够了。
“岳义,将他的尸体抛入江中,此地,不宜久留……”见岳义未有离去的意思,方玲珑急忙提点了他一句,如今再不走,保不准出什么差错。
深吸一口气,岳义点头应了一声,拖住朱监的一只脚,他便是将其拖到了清江岸边。
“岳义,朱监腰间挂着一条黑色的锁链,你将这东西收取掉,这东西似乎是一件宝贝……”
“其余的东西不要动,上面都有朱家的气息,你若取了,必然会被朱家寻到……”
清江岸边,方玲珑开口间,指点了岳义一番,她能感觉到,那黑色锁链不是常物,朱监竟是没有祭炼这锁链。
儒生以真力祭炼法器,可如臂使指,朱监身上其他的东西,都被他祭炼过了。唯有此物,他没有祭炼,这东西,他祭炼不了。
“锁链?这是宝物?”
自朱监腰间取下锁链,岳义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只见这锁链寻常无奇,没有半点神异。
“若我没猜错,这是镇魂锁,先收起来,它的功用,稍后我会告诉你的……”雨越下越大,方玲珑带着几分急迫说道,如今,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收了镇魂锁,岳义一脚将朱监尸体踹入了清江,将朱监头颅细细包好,他便是迈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