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圣书院,学楼外,岳义与方源二人跟上了朱监,一路跟随,二人随着他出了书院。
书院虽有宿舍,但朱监并未住在书院之中,他平日都是要归家的,天色渐暗,二人跟着朱监来到了清江之畔。
朱家在清江西岸,二圣书院在清江以东,要回家,朱监必须坐船过江。
清江岸边,朱监乘上了一所小船,见他入了江,岳义与方源二人商议罢,便是游入了江中。如今天色已晚,江中船只不多,四下无人,此间,正是二人下手的绝佳机会。
深秋的清江,水流翻涌,冷风吹过江面,不由教人有些许寒冷,清江中段,方源出了手。
“哗啦”声动,方源自水面下一跃而出,只见他挥手间便是杀招,一团血道法力聚集在他手上,笔直朝着朱监胸口去了。
偷袭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要杀人,莫过于一招摧毁他的心脏,方源一出手,便是用上了全力。
“铿……”
金铁之声响起,方源这一招竟是被挡下了,只见朱监身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儒师符箓,这一击,被朱监身上的符箓挡下了。
在秦家时,王氏曾给过岳义一张符箓,这种符箓并不算稀有,朱监身上也有一张。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刺杀我……”符箓挡下了方源的一击,朱监瞬时拿出了武器,横扇在胸前,他冷冷骂道。
一击无功,方源又是潜入了水底,知晓朱监身上有不少防御法宝,他准备换个策略了。
“砰……”一声剧烈的响动声罢,只见朱监搭乘的小船四分五裂了,江面下,方源破开了船底。
小船被破开成了两节,朱监瞬时便是落入了水中,他双眼通红,目眦尽裂,他当真没想到有人敢动他。
“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
儒力护体,朱监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白光,他咬着牙齿,四处搜寻着方源的踪迹。
“子曰:吾善养正道理气,明善查恶,观气开……”朱监乃是朱熹之后,步入修行以来,他学了不下十个儒术,只见他开口间,双眼泛出了一抹淡蓝色光亮。
观气术,理学儒术,能观人血气,乃是一种极为特别的侦察之术。人皆有血气,每个人的血气都不同,朱监能以此术锁定方源的位置。
“妖族?”朱监感应到了方源的身影,他眉头紧锁,开口间,说了这话。
人族的血气是红色的,妖族的血气是青色的,方源的身躯是木头,他若细论,可算是个树妖。
知晓了方源的位置,朱监却是没有动手,而是装作没看到,只见他胡乱扫了几个位置,便是骂骂咧咧准备离去了。朱监只不过是个上品儒士,他还没有办法在水下战斗,如今,他在引诱方源。
“纳命来……”
方源可不知道朱监是在诱他,见朱监要跑,他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中品儒生修为,木妖,我还以为是什么妖兽呢!区区一个木妖,竟然敢惹我……”朱监装作要离去,实际上,他一直戒备着,方源出手的一瞬间,他便是反应过来了。
“接我一招,泼墨……”
泼墨术乃是二圣书院的标志性儒术,这个法术,朱监也会用,而且也是他最拿手的法术。
翻转右掌,朱监大喝一声,只见他手上出现了一团墨色水球,浓郁的墨色泛着光亮,如同流转的黑色珍珠。
泼墨术出,朱监一掌拍在了方源胸口,方源这看似致命的一击却是被朱监的手臂挡下了。泼墨术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一招下去,方源胸口,顿时被穿了个洞,还好他的身体是木头,要不然,受了这一击,他已经死了。
争锋相对,二人在江水中,隔着约莫十步的距离,方源喘着粗气,朱监却是并未受什么伤,他身上穿着秘银甲,方源根本破不开他的防御。
江水滚滚东流,时间渐去,二人彼此望着对方,皆是没有出手。
“你是何人?谁派你来了,若你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神色淡然,握着手中扇子,朱监开口道。
他为人机智狡猾,他可不是真想放过方源,而是为了诓骗出幕后的主使,他故作仁义正派,演的好像真的一样。一方面,他是想骗方源,另一方面,他是在分散方源的注意力。
此刻,方源还没有察觉,一团黑色的阴影逐渐朝他脚下靠过去了。
朱监除了“镇山扇”之外,还有一件异宝,乃是一条锁链,水下,那阴影正是锁链,他想要用锁链捆住方源。黑色的锁链长七尺,约莫手指粗细,锁链上遍布符文,此物连儒师都能困住,若是方源被困,朱监立时便是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
锁链到了方源脚下,他低头已是看到能锁链了,他眉头一皱,刚准备后退,便是被锁链缠住了脚。
“去死吧!”
见锁链缠住了方源,朱监瞬间挥动了“镇山扇”,他如老鹰扑食一般飞快出了手。这一击,方源根本挡不住,此番,朱监已是不担心了。
“朱监,一起死吧!”
如今方源退无可退,如今,他只得是引爆轰天雷了,只见他一只手横在了额前,一只手取出了轰天雷。
“这是……”
虽不知方源手中拿着何物,但朱监也知晓必然不会是寻常物件,轰天雷外观精美,这种东西上的图纹,连他都没见过。
收扇撤招,朱监下意识退了,他不敢赌。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首当其冲,方源被轰成了残渣,朱监虽后退了几步,但也没顶上什么用,只见他也是受了重伤。
捂着胸口,朱监七窍皆是在流血,只见他的左手已是消失不见了。秘银甲能护住他的身体,但护不住他的手,在轰天雷巨大的威力下,他的手被炸断了。
“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嘶哑着嗓子,这种剧痛几乎让朱监要昏迷过去。忍着无比的疼痛,他伸手点在了胸前,将自己的几个大穴锁住了,若他不锁穴位,光是流血他都受不了。
哆嗦着身子,朱监忍痛朝着河岸游了过去,他浑身颤抖,已是耗尽体内真力了。
黑暗中,朱监的身影逐渐远去,清江岸边,缓缓现了一道身影,岳义还在,风吹过,他准备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