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难在家里常用虚拟现实系统玩赛车竞速类游戏,但那毕竟是用计算机模拟出来的,永远没有现实环境里的真实性和不确定性。晨青山盘山公路坡度很大,何难驾着李莎丽莎的“亲爱的”摩托车狂飙下山,速度快得甚至能感到微妙的失重感,体内大量的肾上腺激素刺激得他兴奋不已,打呼过瘾。
何难很快就看见山脚的石桥,让他想起来时和李莎丽莎一起的情形,心头被拨弄了一下,有点酸。两小时前,李莎丽莎不嫌何难累赘带着他去山顶找唐望,而现在却是一人离开,不,一人逃走,没义气啊。
何难减速把车停在石桥上,过了桥有两条岔路,一条回蓉湖城,另一条是从后山上晨青山,心里做着强烈斗争,是该回头尽朋友的责任还是该走上回城路置身事外,何难很纠结很痛苦,痛苦说穿了就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一个未成年中学生远离江湖纷争,谁也指责不了,但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呀,以后怎么去面对朋友唐望,以及李莎丽莎呢?
也许以后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见面的可能了。
“唉……”何难面对眼前岔路,茫然转头望着桥下滚滚河水,再无奈地仰望晨青山面面悬崖,幽幽叹气道:“唐望,你特么的在哪呀?”
叹息刚从胸中发出,摩托车就发出“嘀嘀嘀——”声响,车头仪表界面也切换成雷达界面,几个小亮点闪烁着在移动,其中一个亮点有别于红亮点,它呈绿色。
“嗯?!难道这个绿点是唐望?”何难自言自语。
“是的,绿点显示就是你查询的目标方位。”何难头盔耳机里传来男声说道,嗓音带磁性很好听,比电台男播音员声音还好听。
何难一愣,作为一个电脑游戏资深玩家,他知道这个声音是电脑合成音,因为现实中的男人不可能有这样嗓音,柔柔的沙哑,优雅地抑扬顿挫。是摩托车在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现在离唐望有多远?”何难问道。
“直线距离30。124公里,行驶距离85。434公里。”何难头盔耳机里再次传来合成男声,车头雷达界面马上显示各种地图:卫星地图、等高线图、气候图等等,最后定格在地形图上,地图显示唐望就在几道山梁后面,空中距离很近,但从地面走就很绕,图上随即标出了最优行驶路线。
看见朋友近在咫尺,何难一扫迷茫,感到热血沸腾,觉得该为朋友做点什么,脱口而出:“出发!”
话一出口,何难才想起自己在对一台摩托车下命令,暗笑自己想帮唐望想得太投入了,既然把一台机械当人在命令。当他向车把处伸出大拇指,准备用指纹解锁启动摩托车时,可摩托车却“呜——”的一声自行启动了,缓缓收起脚架,车头界面也出现“自动巡航”字样。何难连忙抓住车把,摩托车驶上通往后山的路。
摩托车在山路上绕来绕去急速前进,何难很快就看见有些路段路面上一串串弹坑,还有些车停在路边,人们下车聚在一起谈论什么,显然,不久前这里一定发生过大事。
何难低头一看车头,雷达显示唐望就在山梁后面,前面就是山梁拐角处,这时空中隐隐时不时传来“哒哒哒”机枪枪声。何难心砰砰砰直跳,虽然在医院天台顶他看见过唐望要死不活的样子,但真要面对唐望在机枪下的死样,他还是很难接受。
何难忐忑地拐过山梁。
远方山路上一架直升机“嗡嗡嗡”在追逐一辆越野车,空中地面正激烈交火,随山势相互躲避、纠缠着前进。唐望就在越野车来,何难一拧车把,追了上去。心里替越野车捏把汗,照现在的情形下去,越野车被击中只是个时间问题。
还好,越野车钻进了一条穿上隧道里,可以暂时躲避来至空中的追击。
何难也驾车冲进隧道,看见越野车停在里面,车载机枪后两个人正在争论什么。当这两人看见摩托车跟进来时,都闭上了嘴,李莎丽莎的“亲爱的”摩托车他们认识,但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车上不是原主人,而是一个满脸稚嫩的胖子,眼神也变得警觉起来,不知摩托车山的人是敌是友。
何难也看出了车上两人的眼神变化,连忙举起双手道:
“别开枪,我是唐望的朋友,哦,我也是李莎丽莎的朋友。”
他很确定面前两人是来救唐望的营救小队成员,因为摩托车雷达是可以跟踪到服用“留情水”的成员的。
四号队员看了一眼三号,表示相信何难说的话,对何难说:“胖子,过来,你来背睡袋,我们先冲出隧道引开直升机,你再出去。明白?!”
“明白。”何难点头应道,准备去拿车上装唐望的橙色睡袋。
这时,身后隧道口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突来把何难掀翻在地,随后穿来山石滚落声,隧道里岩石粉尘弥漫,隧道口塌方,被岩石堵住了。
“咳咳咳……妈的,他们在用导弹炸塌隧道,想把我们埋在里面。”三号边咳嗽边说。
“胖子,快走,快从隧道里出去!”四号冲何难吼道,转身驾越野车向前隧道口冲去。
何难被爆炸声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隐隐听到四号喊话,哪敢怠慢,跨上摩托车跟了出去。
两辆车刚冲出隧道,就看见空中一道亮光从头顶闪过,“轰——”身后就穿来爆炸声,哗啦啦,岩石滚落。
虽然直升机想活埋越野车的计划落空,但他现在已得到文刀刘同意干掉车上所有目标的命令,攻击越野车也不需向刚才那样扭扭捏捏,甚至都不需再用机枪扫射了。
直升机飞行员一拉操纵杆,让飞机爬升起来,减少车载对空机枪对自己的威胁,用导弹锁定越野车,大拇指一按,发射!
“嗖——”,一枚空对地导弹奔向越野车。
啊!越野车后怎么多了辆摩托车?唉——,对不起了,平民,怨只怨你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