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二号抱着睡袋及时沿速降绳索斜向滑离悬崖边,使得他们下坠时没有掉在悬崖凸起的岩石上。虽然唐望个子矮小身体单薄,但整个睡袋还有一百余斤,就算二号在空中打开备用降落伞或者滑翔衣,也完全承受不了睡袋加二号的重量,减少不了多少两人下坠速度,还是会高速接触地面摔死掉。
张大林之前设计的撤退计划了里,也没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毕竟二号训练有素,应变能力非常强,与其双双被摔死,还不如博一下。
空中,风声在耳边呼呼吹起,二号麻利地调整睡袋位置,和自己保持水平,双脚弯曲,再猛一伸腿,蹬开睡袋,改变睡袋下落路线。刚一分开,二号就打开了滑行衣,睡袋画了断小小抛物线,“噗通!”掉进谷地河水里。
山脚底,在越野车里的等候三号四号队员听见山顶传来枪声、爆炸声着急得不得了,端枪望着悬崖顶,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终于看见睡袋和无数石块一起掉入河中。
两人连忙驱车冲到河边,橙色的睡袋早已浮出了水面,很是显眼,正顺着河水向下漂。三号下水把睡袋捞了起来,塞上越野车。
文刀刘在医院天台上突然出现,掳走了唐望,坐享了渔翁之利,这照实让他得意了片刻,刚把唐望送进生命研究所做初步检查,万万没想到,以李莎丽莎打前阵,张大林领队的营救小队也迅速跟来,侵入点正是生命研究所警卫最薄弱的后院悬崖处,同样的突袭得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让文刀刘很是恼怒,好在他还没气晕头,命令直升机只盯装裹唐望的橙色睡袋。
在空中,如果武装直升机去追击二号或张大林,就算后者用滑翔伞和滑翔衣正快速离开晨青山,但在直升机的速度以及机载机枪的弹雨下,就如麻雀难逃老鹰的利爪一样。这两人就分开撤离,一架直升机只能二选一追击一个目标,两人飞的是不同方向。直升机就算捕获到一个,再回头,另一个就已经着陆隐藏在树丛岩缝里了。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急驶,直升机在后“哒哒哒”机枪声响起,碎石飞溅,路面出现一串弹坑,空中追击一辆地面车辆,就像老鹰扑小白兔一样十拿九稳,因为要顾及到车上唐望的安全,直升机射击还是很有保留,尽量瞄准车头,摧毁或逼停越野车是最优选择。
越野车在窄窄的山路上狂奔,后面跟着直升机,时不时一串喷射,这声势把路上的其他车辆震住了,纷纷靠边停车,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祈祷别误伤到自己。
当所有车都避让时,一辆摩托车却正高速追来。
四号队员驾车在山路上拐来拐去,避免被直升机锁定,在拐过一道急弯,直升机视线刚好被山壁挡住,为了更快恢复视野,飞行员降低飞行向前俯冲,但他刚飞过视线死角,再次看见越野车时,直升机飞行员大惊,丢了句:“欧——泻特!”猛一扳方向杆,飞机甩头侧身转向。
“哒哒哒……”
越野车上一挺对空高射机枪响起,吐着火舌,还击直升机。
原来在越野车拐过急弯躲山壁后,巧妙利用地形,抓住脱离直升机视线之机,车上的三号队员迅速撤下越野车车顶,露出车栽防空机枪,坐在机枪后等待直升机出现,以打它措手不及。直升机果然上当,俯冲过来寻找目标。如果不是直升机飞行员反应够快成功避开,可能已被击中坠机山脚了。
这一招“兔子蹬鹰”虽没成功,也把直升机吓得不轻。
车上出现了防空重武器,直升机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射击,但空中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飞行员也非常有经验,驾驶直升机忽左忽右飞在太阳的方向袭击地面目标,越野车上的三号就只能迎着太阳光还击,上午的阳光虽不强烈,但需盯着太阳瞄准目标还是非常困难,情况依然不利。
打不过就逃。晨青山公路顺山势蜿蜒,前面出现一道山脊,一条约百米长的隧道穿山脊而过,越野车别无选择,冲进了隧道。
老鹰在空中再强悍,但兔子钻进了地洞里也只能望洞兴叹。直升机在隧道口象征性撒下一串弹坑后,爬升,越过山脊,悬停在另一出口等待越野车出现。
螺旋桨卷起大风把山坡上的花草向四方倾倒。
五秒……不见车出来。
大风仍呼呼吹。
十秒……仍不见影。
花草欲起身而不能立。
二十秒……
看来越野车是铁心耐在隧道里不露脸了。
直升机飞行员向文刀刘汇报:“报告少将,目标车进入晨青山观岭隧道躲避攻击,请指示。”
文刀刘在生命研究所后山悬崖边眼睁睁看着睡袋滑走,掉进山底河水中,再被守候在山脚的越野车捞走,心里已很气愤。这几年来,一直以第二身份:尚品虫草店老板的身份活动在海义贸易城里,接近打探叶家祥组织,虽然双方多多少少都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但都没捅破这层纸。可是一夜之间,这个叫唐望的小孩轻轻就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平衡,使得双方翻脸,大打出手。
唐望只是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就算唐望不出现,这危险的平衡该跨的始终要跨,只是个时间快慢问题。
唐望现在虽被困在了隧道里,但张大林领队的其他营救队员却靠降落伞滑翔衣逃离,他们完全有可能再次集结,让越野车摆脱困境。
文刀刘听完汇报,闭眼深思,他不能冒着个险,毕竟追踪的战斗人员只有一架直升飞机,他权衡着各种决策的利弊,数秒后睁开眼,狠狠地下达命令:
“埋了他!”
这是一道很孩子气的命令,自己得不到的玩具,又不喜欢别人玩,那就干脆毁掉它。
这道命令直升机却很乐意执行,追捕这只发狂咬人的兔子确实很棘手,但借助隧道把他埋掉,就很简单了。
直升机战斗员大拇指轻轻一弹,打开导弹按钮安全盖,拇指放在发射按钮上,瞄准了隧道口上方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