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李溪晴掩面哭泣,声嘶力竭的大喊,“你走开,走开!”
“溪儿,你怎么啦?”杨錡见李溪晴的反应有些激烈,连忙凑上前去,“溪儿,溪儿,你静静……”
“你走开,走来呀!”李溪晴却将杨錡推向一边,“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说着,竟然晕了过去。
“溪儿,溪儿!”杨錡将李溪晴抱在怀中,一声声的呼唤。
“公主!”文若和之桃听见马车里面不对,急忙冲了进来。却看见李溪晴晕倒在杨錡怀里。
“杨公子,我家公主是怎么了?”之桃质问道。
“刚才公主和錡闲谈往昔,不知怎么,竟然昏了过去。是錡的不是。”杨錡满是歉意的答道。
“如此,还望杨公子将我家公主交还。时间不早,杨公子请回吧。”之桃躲过李溪晴,护在怀里,然后又开始驱赶杨錡。
“姑娘误会了,錡并没有伤害公主。如今公主这般,錡也十分担忧,还是尽快回宫叫太医较好。”杨錡见之桃不悦,“若是姑娘实在厌烦錡,錡这就离去。”
“公主如今情况紧急,还望杨公子见谅。老奴这就带着公主回宫,杨公子还是先回吧。”文姑姑说道。
“也好,凡是有姑姑,錡也很是放心。若是公主醒了,还望姑姑托人知会一声。”杨錡向文姑姑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不要,不要过来!”李溪晴躺在床上,喃喃的说道。“不!不!”
“公主,公主!”之桃担心坏了。昨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般模样。现在倒好,公主已经昏睡一宿了,还不见好,只是说着梦话。
“啊!”李溪晴乍然坐起,稍后便睁开了眼睛。
“公主,你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之桃口中念叨着
“溪儿,你终于醒了。”武惠妃听见动静,连忙赶来,见李溪晴呆坐在床上,目光无神,额间留着不少汗,武惠妃吓坏了,“溪儿,你怎么了,我是母妃呀,你说句话呀。”
“母妃,”李溪晴动了动,便扑在武惠妃怀中大哭起来。
武惠妃搂着李溪晴,慢慢拍着她的背。见她的情绪慢慢稳定,遂小声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
李溪晴点点头,在武惠妃的怀中轻轻抽泣。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哭闹,若是传出去,可是丢脸了。”玄宗闻讯赶来,见李溪晴扑在武惠妃怀中大哭,不禁笑道。
“哼!”李溪晴在武惠妃怀中瞪了玄宗一眼,又开始啜泣。
“这孩子,怎么了,父皇定然给你做主!”玄宗坐在武惠妃身侧,笑着问道。
“父皇,溪儿昨夜梦到了父皇还对溪儿不好,溪儿害怕……”李溪晴转向玄宗看了一眼,又钻回母妃的怀中,“父皇在梦中欺负溪儿,还,还逼死了母妃。”说罢,又开始小声哭泣。
“溪儿,你怎么说话的!”武惠妃有些微怒,“你父皇平日你最疼爱的就是你,怎么可能欺负你,还不想你父皇道歉!”武惠妃一向维护玄宗,她自然不相信李溪晴会做这样的梦。
“母妃,溪儿昨夜真的梦到了这些,好可怕,母妃,你不能走!”李溪晴说着,竟然浑身轻轻战栗,竟是如临其境一般。
“溪儿多虑了,朕对你母妃之心日月可鉴,怎么会这样待你的母妃。定然是你胡思乱想所致。”玄宗说着,满含柔情的看向武惠妃,“你不知,自遇见你母妃起,朕的心便一直都在她那里。”
“三郎!”武惠妃被玄宗打动,竟不顾孩子在身边,喊了声三郎。
“可是人的心都会变的呀,说不定哪天母妃老了丑了,父皇就不爱她了,到时候,就有人来欺负溪儿,父皇也不会管了。”李溪晴却不相信,毕竟,前世的那个梦实在太真,太真,就像亲身经历一般,她真的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你呀,”玄宗伸手点点李溪晴的额头,“父皇重诺,既然曾经向你母妃许诺,定然会珍爱她一声,又怎会变?你还是太小,这些你都不懂。”
“诺言也会忘却,忘却了自然就做不得数。”李溪晴认真的看向玄宗,满脸天真的的说,“除非父皇发誓,以大唐的兴盛发誓,不然溪儿就不相信!”
玄宗看向李溪晴,见她的目光澄澈又带着几分认真,倒不像是有人特意教的,想必是真的梦到了什么。为了安抚小女儿,玄宗便随意的起了个誓言,“朕以大唐的繁盛为誓,定然待若漪一心一意!”说罢,又看向李溪晴,问道,“如此,溪儿可满意了?”
李溪晴使劲点了点头,破涕为笑,“溪儿就知道父皇最爱母妃了。”
“你呀,真是……”玄宗竟然找不到词来说李溪晴,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武惠妃和玄宗又安慰了李溪晴一会儿,见她的情绪正常了,面色倒也恢复了几分,便双双离开。李清等人又陪着李溪晴说笑了一会儿,用过午膳才走。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亿柳走进李溪晴,低声问道,“奴婢带了些迷迭草,公主可要服用?”
旁的人记不清楚,可是亿柳却明白,公主今日的症状和两年前迷失的那一晚一模一样,当时玉真长公主见李溪晴情绪十分激动,眼中含着深深的怨念,无奈之下,就给她服用了迷迭草,好叫她忘却幻像。
不知怎的,压制已久的幻像却在昨夜出现在李溪晴的梦中,让亿柳后怕不已。是以便想到了迷迭草。
“不必了,有些东西是压制不住的,再压制反而不好。如今本宫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消化的。”李溪晴摆摆手,“你出去吧,让本宫静静。”
“也好!”亿柳点点头,便出去了。
也是,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公主自己慢慢消化,虽然她不知道公主梦到了什么,却明白其中必然是惊险不已的。
毕竟,沉静如长公主,当时知道了公主的状况,也是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