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视角】
我叫刀白,是一名沙匪,和弟弟刀黑一起在沙匪团里得了个诨号,叫黑白双刀——但事实上,我用刀,黑子却喜欢用剑。
当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时,我瞬间惊醒,随后才反映过来是大当家的惨叫。
怎么可能,幻听吧!
我裹上衣服,匆忙出屋,发现大家也都赶了出来,瞬间明白不是幻听,而是大当家真的出事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都住在营地最中间,当我们匆忙赶过去时,没看到大当家,只看到二当家站在他自个的平顶屋顶,慎重看着大当家的屋子。
“二狗你进去看看,注意戒备。”而在我们赶到后,二当家飘身落入人群中,点了冲在最前面的陈二狗名,让他进大当家屋子里一探究竟。
“大当家,你没事吧?”
在二当家示意下,陈二狗虽有些不情愿,仍双手握刀,戒备问话的同时,一个肩撞独自破门而入。
大家都摒住呼吸注视着二狗,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二狗疑惑了扫了几眼后,挠头说里面没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没人的话大当家叫什么叫?而且,大当家人呢?
大家小心翼翼地聚过去,凑在门口惊愕发现屋内确实没人,不仅没有敌人,也没有大当家的踪迹。
这尼玛什么情况?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嘀咕,二当家却猛地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大当家气息消失,又那样惨叫,肯定是被人杀死了。不管他尸体怎么不见的,现在你们都给我闭嘴,别吵到我!”
我偷偷看了二当家一眼,只见二当家紧皱着眉头,平时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分愠怒之色,死死观察着屋内环境。
我也顺着二当家的视线多看了屋内几眼,我不知道二当家有看出什么端倪,反正我感觉整个屋内和往昔没多少区别:地面一如既往得脏乱,衣服裤子到处扔着,大当家的宝刀和今天缴获的宝剑也都在炕上随意放着。
也就是说,大当家是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地死掉了!
我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心中蓦然升起一丝寒意——开什么玩笑啊,一个两米高、屁大点的土屋怎么可能藏得了尸体!
正当我有些疑神疑鬼地四下扫视,生怕哪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时,二当家突然开口发话。
“你们待在外面不要动,我进去看一下。”
二当家走到土屋中央,左手摊开平伸至胸前,猛然合拢成拳——只听得一声闷响,身周的气流猛地向土屋里灌了进去。
是真空爆炸!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丝艳羡之意,真空爆炸是意志天赋下的一门战技,可以引爆四周的强大能量,产生真空压力,将身周的敌人拉扯过去——我们在土屋外面,人挤人地站着,都还有几个站最前面的笨蛋身形趔趄,差点没站稳被吸进屋里去。
可就算二当家使出了这样一门战技,屋内除了一些衣物乱飞外,没发现任何隐身藏起来的敌人。
但是这怎么可能,在二狗进来前,土屋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不可能有人出去。而且就算能出去,也不可能把偌大个尸体给变没了啊。
“敌人很可能是傍晚那个家伙,他可能觉醒了暗杀天赋,就藏在暗处盯着我们。你们自己多注意,别被人割了脑袋还不知道。”
众人顿时人心惶惶地左看右看,我心中寒意也越来越盛,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寒冷深渊,亟需用一把火驱散心中的寒意。
我死死看着汹汹火焰的所在,终于,在二当家即将下令众人解散时,我豁出去了,壮着胆子问道:“二当家,大当家那武器怎么处理啊?”
大当家跟我一样是用刀的,而我的刀法仅此于大当家,是最有可能继承使用大当家武器的人。虽然对身份来历神秘的两位当家的来说,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刀,但对我来说,那就是能驱散我心中寒意的汹汹火焰啊。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二当家神色,生怕触怒二当家。但还好,二当家只皱了一下眉头,就平静说道:“兵不可一日无主,刀白,这把刀就交给你用。然后,这把剑也让你弟弟用。但是……”
听见前半句,我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得发狂,然而听到后半句,其他人纷纷骚动起来,就差直说凭什么时,我也不由僵住,想问为什么。
二当家眼神冷冷一扫,立马让其他人安静了下来。
“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那个无信者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把宝剑来的,你和你弟弟刀黑两人从现在起必须时刻待在一起,连睡觉上厕所也在一个屋里。如果这样都丢了性命,最后可别来怨我。”
我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可弟弟黑子双眼却倏忽一亮,炙热地盯着宝剑挪不开视线。这剑可是宝贝,跟大当家用的普通铁刀比起来,价值堪称天壤之别,没想到二当家居然不要,也给拿了出来。
虽然知道二当家怕是打的拿我兄弟俩当诱饵的算盘,但看见弟弟炙热的眼神,我实在是不忍让他失望。
“好好好,谢谢二当家,谢谢二当家!”
终于,我把心一横,收下铁刀连声道谢。
那个无信者的功夫大家都看在眼里,就算觉醒了暗杀天赋,也最多玩点躲猫猫的游戏,我和黑子一直待在一起的话,还怕那臭小子不敢现身呢!
没错,就是这样,就怕他不敢现身!
…………
二当家的安排,没人敢真的说不服的,虽然他们眼中的妒火旺盛得有如实质,却没什么卵用,只能看着弟弟跟着我回我的土屋里去。
虽然现在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候,但黑子根本兴奋地睡不着觉,一直痴痴地抚摸着宝剑。而我虽然也有些兴奋,可一想起连大当家都被无信者无声无息间干掉了,心中便有些发寒,焦虑地来回踱步。
慢慢地,心中寒意越来越盛,得到武器的那一点兴奋之意已经压不下浓烈寒意了,我开始有些心生恐惧。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打起来并不怕那个无信者,但想着他隐于暗处,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出手,精神就高度紧张,越想越紧张。
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自己逼疯的,当我突然升起这样的念头时,一个想法也随之升起。
“黑子,天亮以后,我们跑路吧?”
没错,跑路,离开营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若他还是咬着我们不放,就只能忍痛舍弃宝剑了。
我下定了决心,打算再问问黑子的意见。但我恼怒地发现,黑子对我说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全扑在剑上去了。无奈,我只得摇了摇他的身子重新问了一遍。
“啊?干嘛要跑?就算那小子真觉醒了暗杀天赋,他那三脚猫功夫哥哥你也不是没看到,根本不足为惧。他要敢出现啊,老子就把他削成人棍。”
“功夫是低,但也禁不住防不胜防啊。你没看连大当家也丢了性命吗?”
闻言,黑子的脸色终于微微有些不自然,没那么狂热了:“那是大当家没注意,我两只要一直待一起,肯定没事的。再说了,你跑能跑哪去?他追上来你又怎么办?还不如等二当家想法子找到那个臭小子,干掉他来得妥当。”
黑子倒是对二当家挺有信心,我也有信心,可现在我们是诱饵啊!黑子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告诉他,只得疯狂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啊啊啊啊!码勒戈壁,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越想越觉得烦,这东西整个就是个烫手山芋!”
我坐在炕上,脑子都快成一团乱麻了,却猛地瞧见黑子那骤然涌出一片氤氲金光,一只虚幻的、有些不真实的手搭在了剑柄上。
我看见黑子下意识地想夺过宝剑挥剑伤人,可无信者的手也放在上面,他一时半会哪里夺的下来?
心中惊怒,我连忙冲了过去,看着无信者赤手空拳攻向黑子的右手,恨不得立马把他削成人棍。
时间,近乎凝固在这一秒,黑子因为我第一时间飞速接近,已经没那么惊慌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无信者空无一物的右手掠过一缕金光,一柄光滑铮亮的宝刀带起了匹练银光,也带走了刀黑不可置信的眼神。
“黑子!”
我撕心裂肺地凄厉大叫,不顾一切地催动斗气提速,誓要将怒火倾泻一空地盛怒斩下。
就在我眼前,就在我眼前!
无信者杀死了黑子,还打算杀死我,用他那拙劣可笑的攻击!
“我要杀了你!”
看着王三枫满是破绽的攻击,我怒极反笑,眼中炽烈的怒火已然焚烬我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噗!
电光火石间,我灌注意志、倾泻怒火的一刀,忽然就斩空了——眼看着两刀即将相碰,一缕金芒掠过,无信者手上的大刀倏忽间就变成了一杆充满了古朴的木枪。
临阵交战,武器陡变,怒火上头的我不仅判断失误一刀斩空,更是被突然欺近身前的长枪捅了个透心凉。
“可恶~啊~~”
怒火随着力量的流失极速消散,我知道自己死的不冤,这种宝物岂是我等普通人能够染指的,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身子挂在长枪上血水长流,左手无力地抓着枪杆,我鼓起最后的力量于右手,颤抖着举起铁刀,缓缓往前递,刺向无信者。
只是,虽然我已竭尽全力地将手伸直,铁刀也不过堪堪碰到王三枫紧握枪杆的右手小臂罢了。
当眼皮再也撑不开,彻底被黑暗所笼罩支配时,我顺从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子别怕,哥哥来陪你了……